馬文升,字負圖,別號約齋,又號三峰居士、友鬆道人,鈞州人,明朝中期名臣、詩人。登進士第,授為禦史,曆按山西、湖廣,遷福建按察使,升左副都禦史,入為兵部右侍郎。曆遼東巡撫、右都禦史、總督漕運,弘治初任兵部尚書,後任吏部尚書。明武宗時上疏乞去,遭權宦劉瑾削秩除名。馬文升去世,年八十五,不久後複官,獲贈特進光祿大夫、太傅,諡號“端肅”。加贈左柱國、太師。曆官五十六年,一生功勳顯著,先後輔助代宗、英宗、憲宗、孝宗、武宗五朝,與王恕、劉大夏合稱“弘治三君子”。


    馬文升,生於河南鈞州,後落籍虞城,祖上均未入仕,但馬文升幼時就顯示出對兵事的興趣,“嚐與群兒戲,十數為群,角之靡不仆”。馬文升考中進士,授禦史,先後巡按山西、湖廣,“發奸擿伏”,有“神君”之稱。服畢母親的喪事之後,擢遷福建按察使,福建任上,嚴懲當地貪暴狂徒馮某,離開福建時,閩人傳唱“馬使留來天有眼,馮公布去地無皮”以表示對他的稱頌。


    西北土達滿四在距平涼千裏的石城起兵反明,響應者甚眾,遠近震動。他們大敗官兵,明廷不得不采取大規模的軍事行動,調陝西三邊兵五萬人及京營兵進剿,以署都察院事的副都禦史項忠總督軍務,起用馬文升為右副都禦史巡撫陝西,協助項忠。馬文升看到滿四軍有一個弱點:城中無水,糧儲漸乏,“若絕其芻汲,則釜魚當自斃矣。”果然,滿四軍日漸困乏,最後失敗。馬文升又建議項忠盡毀石城牆垣,以防後患。馬文升整頓與各部的茶馬貿易,換取番馬八千餘匹。他在陝西巡撫任上七年多,先後加左副都禦史、兵部右侍郎,積累了處置邊務的經驗。


    憲宗在位初期,韃靼領主孛羅忽、滿都魯、癿加思蘭連年入侵,使西北邊境麵臨空前壓力,馬文升請求駐軍韋州,在各堡寨伏兵,順利在黑水口擊破韃靼,生擒其平章迭烈孫,又在湯羊嶺取勝,斬首二百級。馬文升連戰皆捷,頗有戰績,但因他在奏捷時據實而報,且朝中無人協助,故而僅獲薄賞。次年,三邊總製王越取得紅鹽池大捷,馬文升也派其子馬琇報功。廷臣勘查,認為馬文升所奏不實,憲宗於是給予他“表奏不實,停俸三月”的處分。馬文升代王越為總製,協調延綏、寧夏、甘肅三邊軍務,到十一月,即被召回朝中,任兵部右侍郎。


    遼東巡撫陳鉞,為人貪婪,待將士嚴苛,馬文升上疏言遼東事,多涉及陳鉞,兩人遂結怨,而陳鉞的後台是權勢頗大的太監汪直。發生陳鉞錯殺女真貢使、激變遼東之事。汪直打算親往平定,以立功顯名。太監懷恩建議派朝中大臣前往安撫,馬文升立即支持,並受委任。汪直提出派人同往,馬文升也沒有同意。這一來,又得罪了汪直。汪直後來與刑部尚書林聰等勘邊事,說遼東激變,是馬文升禁止邊方農器貿易所致。馬文升申辯無用,被下詔獄,謫戍重慶衛。馬文升在戍所滯留四年。汪直失寵後,他才複官,再次被起用,以左副都禦史巡撫遼東,這是他第三次赴遼東,由於他曾經論及陳鉞,因此受到歡迎,士卒“皆鼓掌喧舞”。


    馬文升進官都察院右都禦史,總督漕運,淮、徐、和一帶饑荒,馬文升移調江南的十萬石糧及五萬兩鹽價銀予以賑濟。同年冬,入朝任兵部尚書。但方士出身的通政司左通政李孜省要推薦他人掌兵部,在憲宗麵前做了手腳,將馬文升調任南京兵部尚書。


    孝宗即位後,馬文升被召為都察院左都禦史,在朝廷的地位確定下來,出於對李孜省之流的厭惡,他提出:“巡城禦史及兵馬司、錦衣衛逐一搜訪,但有扶鸞禱聖、驅雷喚雨、捉鬼耳報一切邪術人等,及無名之人,俱限一月內盡逐出京。”旋即又奉命提督十二團營。


    針對兵政廢弛的狀況,他采取了一些措施,例如,嚴格考核將校,有三十多人因貪賄怯懦被罷黜。這損害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有人甚至夜持弓箭等候其門,準備行刺,有人還寫書誹謗,射入東長安門內,這顯然都是有背景的活動。孝宗支持馬文升對京營的整頓,特批他金吾騎士十二人,以護出入。馬文升還提出,薊州、宣府、大同三鎮已有鎮守太監,不應再設分守、守備、監槍等內臣。據他統計,薊州有內臣九員,宣府有內臣八員,大同有內臣六員,共二十三員,“每員占用軍人,少則二三百名,多則四五百名,通計侵占已有數千”。“此等守備之數,委的無益於事,有擾於邊”,應當裁革,孝宗也依其議辦理。


    哈密是回、畏兀兒族等少數民族居住的地區,明初派使者入朝,於其地設羈縻衛所,封其首領為忠順王、忠義王。憲宗時,土魯番部強大,據有哈密。明廷曾設法幹預,沒有結果,似乎也就承認了現狀,將哈密衛遷往他處。土魯番部就誘殺朝廷所封的忠順王罕慎,又擒獲另一個忠順王陝巴,其首領阿黑麻自稱可汗,以兵掠周圍各部。主持兵政的馬文升主張興複哈密。他采納通事王英和指揮楊翥的建議,利用地處嘉峪關西南的罕東部,地處嘉峪關以西的赤斤、蒙古部等與土魯番部的矛盾,撫而用之。調罕東等部兵,夜襲哈密城。馬文升所推舉的陝西巡撫許進等率明軍隨後行進。土魯番守將棄城而去,明軍進入哈密。自明初以來,這是官軍第一次深入其地。這也是馬文升任兵部尚書以來,處置的最重大邊事。


    弘治初年,馬文升和吏部尚書王恕是人望所歸,他們不但以人品服眾,而且對政事的議論極多。每一疏出,天下傳誦。王恕致仕,馬文升聲望更高。但推選吏部尚書,孝宗沒有用他。為此,他頗感不平,所寫詩中有“朝罷憑闌一黯然,獨將心事訴蒼天”句,發了一通牢騷。馬文升之子馬玠“主使毆人至死,罪當絞”,孝宗下詔寬宥,馬文升引咎請辭,孝宗不允。他“三年秩滿”,被加授為光祿大夫、柱國。馬文升改吏部尚書,加銜至少師兼太子太師。在他之前,隻有少數幾名尚書、都禦史得到這一榮譽。


    麵臨著次年的考察,孝宗召見負責考察的馬文升和都禦史戴珊等議事,馬文升已七十九歲,行動不便,耳朵又背,孝宗對他講了兩遍,要他秉公黜陟,馬文升回答:“陛下圖治若此,宗社之福也。”然後被左右扶掖下階。對於官員的考察進退,馬文升是很認真的。初任吏部尚書,他就對濫封傳奉官提出異議。傳奉官是不經過正常途徑,由皇帝親自傳旨任命的官員。成化時最盛行。孝宗初年統加裁革,但後來也加封賞,一次竟達八百人。馬文升說,減一官,朝廷省一官之費。武宗即位之初,他按照孝宗遺旨,裁去傳奉官七百六十二人。對於內外官員的考察,他也很嚴厲,一次汰罷朝覲官員二千餘人。


    考察不講情麵,定會招致許多反對者,而在用人時也未必全無個人意氣。劉大夏是弘治朝另一名臣,就因為與馬文升對官僚的評價不同而引起矛盾。河南籍官僚劉宇為首輔劉健所器重,馬文升推舉他總製宣、大。劉大夏大概知道孝宗對此人的看法不佳,屢屢在朝中數其過失,當然也就牽連到薦舉人。侍郎王儼是劉大夏的姻親,馬文升抑製王儼,很難說不是因為劉大夏。


    劉大夏所倚重的副手、兵部侍郎熊繡被推舉為兩廣總督。熊繡不願外出,也怨恨於馬文升。他們糾結在一起,又拉出與劉大夏為同鄉及同寅的閣臣李東陽,頓時形成一股反對馬文升的強大力量。禦史何天衢首先發難,彈劾馬文升老衰。馬文升於是請求致仕,在上奏了二十一道奏疏後,武宗方才允準。


    宦官劉瑾專權期間,將一批反對派官僚定為奸黨,馬文升與其中一些人關係密切,馬文升被削秩除名。馬文升去世,享年八十五歲,葬於州北大隗山麓,馬文升死後兩個月,劉瑾被捕入獄。朝廷還未聽聞馬文升的訃訊,下詔命其“致仕複職”,聞其死訊後,為他輟朝一日,賜祭葬,追贈特進光祿大夫、太傅兼太子太傅,諡號“端肅”,世宗朱厚熜又加贈馬文升為左柱國、太師兼太子太師。


    馬文升先後輔助代宗、英宗、憲宗、孝宗、武宗五朝,曆仕五十六年,與王恕、劉大夏合稱“弘治三君子”。早年在山西、湖廣、福建任地方官時,“發奸擿伏”,革除民弊。明憲宗時,參與平定固原盜亂,抵禦韃靼,總製三邊,並整飭遼東邊備、總督漕運,功勳卓著。孝宗時,馬文升主持兵部,整頓京營、邊務,處置哈密事宜。後任吏部尚書,裁去傳奉官七百六十二人,又在官員考察時嚴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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