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堅守著重返的決定,不為生活的假象動搖。他在一棵樹上吊死,也不稀罕紛亂複雜的東成西就。沒頭蒼蠅,到處碰撞。


    他鑽進死胡同,用腦袋磕碰著牆,額上的血滲出,沿著紅牆流向黑色的土地。他想著全能天才一定過得很好,無能廢才連呼吸都覺得費勁。


    悶在屋裏。困在霧裏。蒙在鼓裏。


    他忐忑不安的過著,大屋還在遠處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的血肉。縹緲不定的人生,捉摸不透的命運,伸手抓向虛空,什麽也沒有。


    關了燈,房裏投射窗外的光影,孩子們在樓下說笑有聲,活潑的像白天的鳥兒,無憂無慮,自在逍遙。簡直是夢幻國度裏的小天使,但願永遠不要長大。


    他曾經的小孩模樣,消失無蹤影,岩城河村的頑劣子弟,在河村遊蕩的小小身影,與自然為伴,在自然的田園裏開墾未知的性情。他好奇的捕魚,暴虐的用細竹枝揮打雨前低空飛行的蜻蜓,敲打田埂邊跳動的綠皮青蛙,青蛙腿敲折了肌肉在疼痛的抖動,他破壞殘忍,手裏捏著花色的天牛,關押老屋裏被擒的黃蜂,他一刻不停的搞破壞。


    他是山裏的孩子。他是野孩子。


    他無知殘暴,不愛上學。學校裏的眼睛一雙雙盯著黑板的字詞數字,他在課堂上想著自然出神。呆呆的雙手疊合放在桌上,挺直背像個木偶看著老師的教鞭指著黑板。無趣的教學,一板一眼的重複念著字句。他想著青蛙的腿皮開肉綻,血一絲絲好看的流動,它一定非常痛苦,原本好端端的在捕食蟲子卻被頑童敲折了腿和背部,它的一生,短暫匆匆,末日的黃昏提前降臨,這個孩子成了它命中的死神。


    “他為何要傷及無辜的我呢”,小青蛙死前這麽想著。


    現在回想,他順著安排好的路去了學校上課,他順著骨子裏的性情,把內在的抑鬱發泄在身邊的小動物身上。課餘放假,他百無聊賴的發呆,人體內一旦有過多的能量攢積,會以另類的形式迸發出來。他消耗著體內的激情,他無知的在田園裏“建功立業”。


    後來,他離開了岩城。離開了他的野性。


    那毫無來由的殘忍,狼的牙齒咬破了野豬的喉管,血腥味蔓延,風裏四溢著獵殺的快感。大塊的撕咬生肉,吞進饑餓的食道。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同伴,一起貪婪的茹毛飲血。


    “喀、喀、喀”狼的利爪被整齊的用刀斬斷,鋒利的牙齒被拔除,痛苦的呐喊聲,黑暗裏孤獨的房子裏,心裏的苦悶無處傾談,離開河村後,身在外地成了砧板上的魚,他赤裸的躺在課桌上,書本散亂的扔了一地,感覺要被遭受司馬遷一樣的腐刑,閹割了野性。另類的人,變態分子要一一清除。


    為了避免破壞分子威脅到統治者的地位和社會的平和,施以“閹割式教學法”,阻礙人的性情發展,以溫和的孕養逐步引導破壞者進入到靈魂牢籠,步入到服從的生產大隊。929午1致閹割的野性,疲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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