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錦就直直站在床頭看著那身白衣慢慢沾染紅色,沒發覺自己擋著別人過來收拾,也沒發覺葉老爺掙紮著眨了眨眼。有人在察覺之後驚喜,又在喜後瞬間哭泣。葉思錦從這動靜裏看過去那邊,接著看向床上。葉老爺醒了。“爹……”葉思錦呆呆地喊了一聲,又在葉老爺的迷茫裏指著葉思眠說,“他死了。”葉老爺還沒聽懂。“他拿刀紮進自己的心口放血,然後死了。”葉老爺懵了。“爹,他死了。”葉思眠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在眾人的傷感裏大喊,“那把刀是你送我的十歲禮物,剛才他就拿著這把刀紮進心口,放了滿滿一碗血給您喝!然後,他就死了……”葉老爺在這之後察覺到嘴裏的鹹澀味道,又順著左手的握力看到半臥在床邊的葉思眠。伸手之後,他發現確實沒有鼻息了。葉思錦喃喃:“他死了,就這麽死了……就這麽死了??”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一定有哪裏不對!葉思錦在這之後下去就要扒開衣服檢查,卻被旁邊的仆役攔住,有人讓他別衝動,有人讓他給亡者留點顏麵,有人說他又受刺瘋癲起來,快點送回房間——葉思錦直接反駁:“我沒瘋!”葉老爺卻讓人立刻把他帶回去,說他瘋了。不論葉思錦怎麽反駁掙紮,葉老爺就這麽定論,並讓人給他灌藥了好好關在房間裏休息。一碗安眠藥被灌進去,葉思錦就在一天後的夜半醒來。醒來的時候,他好好躺在床上,卻被人用繩子綁著雙手。——我沒瘋。葉思錦清楚地知道這點,卻在繩索的束縛下不能動彈。窗外明月高懸,葉思錦在失眠又動彈不得許久之後,看遍星辰月光,看遍玩器家具,又在瞥到地上的一點痕跡的時候僵住。那段時間大家都以為他瘋了,又怕他,又輕視他,所以在伺候他的時候總會有些疏漏。葉思錦在那個時候就氣惱過這點,卻也隻能裝作瘋癲了再慢慢好起來,之後再慢慢修理他們。所以現在看到殘留的一點汙漬也是很正常的。葉思錦盯著那點東西看了許久,說著正常,無事,心裏的一個想法卻怎麽都揮之不去。於是第二天他走到汙點旁邊,又找出了那天的鞋子,比劃後想著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就召來管家。“一個月前,是誰給我煮的湯圓?”管家如實相告。葉思錦就在點頭後出門,看著滿院縞白,對眾人表示自己在吃藥,好多了。之後他去葉思眠的房間翻箱倒櫃,又在小時候藏東西的地方找到一包藥粉。大夫說,並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就是被人偶爾被人拿來提神而已。葉思錦:“哦。”提神呀。——提神醒腦,半夜吃點晚睡或者醒過來。葉思錦點頭後,又從葉思眠的院子走到葉老爺的院子,接著在發現這條路真的不路過自己那邊之後大笑:誰說我瘋了?!瘋子分明另有其人,你們卻將他視為聖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人在葉思眠的笑聲裏瞧幾眼,葉思眠就笑得開心說:“我沒瘋,我就是——”“開心!”真開心呀~葉思錦就這麽笑著跑回房間,又在關門之後嗚咽出聲,真開心呀……那天,葉思眠在這裏笑眯眯地說:“我愛你們。”愛個狗屁。葉思錦哭著就摔了個花瓶。愛你個大傻逼。櫃子也被推翻,上麵的小器落了一地。愛你個大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