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盯著他看,仿佛在確認這人沒有玩他,可他還沒開口房門就開了,二人抬頭,來人是葉水川,祈樂揮手:“嗨。” 葉水川已經換了件衣服,他沒想到病房能忽然多出一個人,不由得打量幾眼,他那時離門口很近,把這人的樣貌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腦袋有問題,立刻怒了。 祈樂心想他可能要去找醫院理論,便開口解釋:“他那時剛剛醒,神誌不清,你看他都從精神科出來了,證明現在沒事了,而且他會按時吃藥的,”他掃一眼某人,“是不是?” 那人急忙附和,生怕遭人嫌棄:“對對,我一定按時吃藥。” 祈樂把葉水川拉到床上:“我和他聊了半天,相信我吧。” 葉水川沉默一瞬,犀利的吩咐:“那好,如果他發瘋對你不利你就往死裏打,事後要是有人追究,你就說他想殺你。” 祈樂點頭:“我會的。” 壯士:“=口=” 壯士弱弱的說:“我全聽見了……” “嗯,”祈樂特別淡定,“你如果去跟小護士說我要打死你,她隻會認為你有被害妄想症。” “……”壯士虛弱的吼,“不公平,我要告訴她你說這具不是你原來的身體,讓你也進一次精神科!” 祈樂更加淡定:“你覺得她是信你,還是信我?” “……”壯士簡直悲憤了,“為毛啊這是,我不過做了個手術,怎麽醒來就這樣了……” 祈樂打斷:“閉嘴!” “就不閉嘴,我冤枉啊……冤啊……” 葉水川又怒了:“你不是說他好了嗎?!” 壯士臉色煞白,頓時消音。祈樂快速下床,跑過去將他的床鋪搖起來,接著倒了杯水,連同桌上的藥一並塞進他手裏:“你該吃藥了,吃完就好了,來吧快吃。” “……”壯士右手握著水杯,左手捏著他的家屬買來調經用的益母草顆粒,風中淩亂。 “瞪什麽瞪,這是你自找的,吃藥!” 壯士可憐的看看他們,接著哽咽一聲,認命的拆包裝。 “……”葉水川說,“你不覺得他病的更嚴重了嗎?!” 祈樂耐心解釋:“他說他最愛喝益母草了,一天不喝渾身難受,所以導致他有點不正常,等他喝完就沒事了。” 壯士在祈樂的逼視下把顆粒倒進杯子裏全喝了,默默窩在床上一語不發。 葉水川打量幾眼:“真神奇。” 壯士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憤恨的撓了兩下被單,小王八蛋,老子饒不了你! 44、現實 ... 葉水川終究對神經病不太放心,冷眼觀察一陣,直將他看的渾身發毛,顫顫巍巍向旁邊縮了縮才終於作罷,他打量祈樂:“小遠,你好點了麽?想起多少?” “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祈樂活動一下身體,“頭已經不疼了,就是身上有點難受,可能睡得時間太長。” “不,”葉水川涼涼的開口,“那是寧逍打的。” 祈樂默默消化一秒鍾,怒了:“他敢打我?什麽時候的事?在我打完他暈倒之後嗎?” “不是,這是之前的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你們在場的三人知道,不過你都能被打進醫院,我猜你身上應該多少帶點傷,”葉水川一頓,感興趣的問,“你要找他們算賬嗎?” 祈樂慢慢冷靜,心想原主人回去時寧逍正和娃娃臉上床,那種情況下被打斷是男人就會冒火,會動手很正常,娃娃臉肯定沒什麽戰鬥力,所以原主人會變成這樣多半是寧逍造成的,但他見這人表情淡定,似乎見怪不怪,不禁想到一個可能性:“怎麽,他經常打我?” 葉水川撇嘴:“嗯,動不動就拳打腳踢。” 祈樂不可思議:“那我呢?任他打?” 提起這點葉水川就痛心疾首:“你對他千依百順,怎麽打都打不走,打完後還強顏歡笑。” 一旁的壯士不禁感慨:“此乃真賤也……” 葉水川斜眼看過去,後者立刻費力的翻身,繼續氣若遊絲的哼唧。 是挺賤。祈樂心想,忽然有些明白寧逍走之前的眼神了,敢情那人是聽到醫生的話覺得他早晚要恢複記憶,所以不屑和自己理論,那意思就仿佛在說:你今天牛叉轟轟的趕我走,以後還不是要痛哭流涕的跪倒在我麵前,一邊叫大爺一邊懺悔。 “你現在這樣挺好,我就怕你恢複記憶後又變回去,小遠,我可醜話說在前麵,”葉水川逼視他,“你要是還那麽賤,老子這次真的抽死你!” 祈樂抽抽嘴角:“我以前是不是幹過很多蠢事?” “反正不少。” 祈樂歎氣,就目前來說好消息是寧逍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主動來找他,壞消息是這些明明都與他無關,他卻不得不披著原主人的皮麵對現在乃至將來會發生的各種問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若自己的靈魂一直在這裏,那寧逍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會等到他想要的結果。 葉水川看看時間:“餓麽?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祈樂連續昏迷兩天,清醒片刻又昏睡半天,並沒有胃口,但他覺得如果現在不吃,到晚上就餓了,便應了聲,看向旁邊:“壯士,你吃了沒?” “吃完了。” 葉水川便起身出去,臨行前又忍不住看看某位精神病患者,後者眨眨眼,無辜的和他對視。祈樂見狀急忙說:“你就放心吧,他已經喝完益母草了。” 葉水川隻得收回視線,扭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