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陵說著,十分殷勤地接過牆上的水管,自顧自地開始幹活。


    【大人,他怎麽還有臉來啊?】


    楊蓁停下手中的動作,似笑非笑地盯著瞿陵,“我給你一種我是傻子的錯覺嗎?”


    “楊蓁,我之前離開,都是因為我太害怕了,下次肯定不這樣了。”


    楊蓁:“你現在不害怕了?還是說,現在知道黛山是我的,你覺得隻要忽悠得了我,就能掌控整個黛山?”


    被楊蓁挑破那點齷齪的小心思,瞿陵眼神有些閃爍,“楊蓁,我真沒這樣想,我想彌補我之前犯的錯誤。”


    “宣鹿遺體那件事,你跟巡查組的人怎麽說的,需要我給你重複一遍嗎?”


    當時麵對審訊的時候,瞿陵基本上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瞿陵臉上浮現出焦急,“楊蓁,我真的沒有害你的意思,審訊的時候,不知怎麽就這樣說了,我發誓,真的不是有意的。”


    “你自己信嗎?瞿陵,現在離開,你我之間還有最後一絲體麵,不然,你別怪我不客氣了。”


    瞿陵一臉受傷地低下頭,肩膀一抽一抽的,“楊蓁,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楊蓁摘下手套扔在地上,走到瞿陵跟前,一把掐住他的後衣領,連帶著行李箱,被楊蓁給扔了出去。


    “下次有多遠滾多遠,知道嗎?”


    楊蓁轉身關上大門,真是癩蛤蟆爬腳麵,不咬人但惡心人。


    這麽大個男人,還好意思哭?


    瞿陵不死心,站在托兒園門外,一直給楊蓁道歉,就是不肯離開。


    楊蓁被煩得不行,隻好打電話給警察,讓他們來處理。


    可誰知道,第二天,瞿陵又來了。


    【大人,這麽下去也不是個事,有沒有什麽一勞永逸的辦法?】


    “沒事,先讓他瘋一會兒!”


    楊蓁慢條斯理的吃完飯,打掃完衛生,完全不搭理外麵還站著幾個人。


    瞿陵就跟癩皮狗一樣,打定主意纏著楊蓁。


    晚上的時候,就從行李箱裏翻出鋪蓋卷,睡在托兒園的大門口,美其名曰給楊蓁守大門。


    楊蓁從係統空間裏翻出一張白紙,開始剪紙人。


    【大人,你不會是想裝神弄鬼吧?】


    “為什麽不行,還不犯法不是嗎?”


    楊蓁剪好紙人,用朱砂筆點了紙人的眼睛,然後抬手掐訣。


    很好,上個世界學的法術,雖然被這方世界規則限製了,但不是完全沒用。


    沒一會兒,那小紙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變大,按照楊蓁的意念,往門外走。


    瞿陵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聽見一陣陣陰淒淒的歎息聲,本以為是做夢。


    可那那聲音一直纏繞在耳邊,甚至還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睜開眼睛,就見一紅衣,人麵蛇身的女人站在麵前,那猩紅的信子還不停地掃著他的臉。


    “真是好美、好俊俏的小郎君,吃起來,一定很美味。”


    女人說著,尖銳的指甲劃過瞿陵的臉頰,緩緩挪到喉嚨上。


    一陣刺痛傳來,瞿陵下意識一摸,手心溫熱,低頭一看,滿手豔紅的血。


    “救,救命,救命啊!有鬼啊……”


    幾乎撕破喉嚨的聲音,驚擾了山裏成群結隊的烏鴉。


    瞿陵一把推開麵前眼睛猩紅的女人,不要命地往外跑。


    可身後那紅色身影,卻一直飄飄蕩蕩的跟著他,怎麽都甩不掉。


    楊蓁跟著小紙人出來看熱鬧,小虎仔尤裏非要跟著。


    見瞿陵有危險,尤裏伸出爪子,推了楊蓁一把,示意楊蓁去救人。


    可下一秒,瞿陵顫抖的聲音,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扼殺了尤裏所有的好意。


    “別跟著我,我不好吃,你身後的托兒園裏麵有幼崽,那個才好吃,別跟著我,別跟著我……”


    瞿陵喊完,轉頭就見前路已經被成群結隊的烏鴉給堵住了。


    前有虎狼,後有追兵,瞿陵進退維穀,劇烈的心跳聲在黑夜中,像是一道道催命符一般。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瞿陵最後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楊蓁帶著尤裏,閑庭信步的從暗處走了出來。


    蹲下看看瞿陵,見他呼吸正常,心率也在慢慢恢複,楊蓁揪著尤裏的耳朵說道:“善良也是要有原則的,知道嗎?”


    “要是今天不是我裝神弄鬼,而是真的發生危險,瞿陵做得出踩著你們的屍骨逃生,懂嗎?”


    尤裏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一下楊蓁,悶聲悶氣的說道:“知道了。”


    楊蓁揉揉尤裏的腦袋,也不忍心繼續責怪他,“走吧,他不會有事的。”


    ……


    次日一早,瞿陵是被朝陽刺眼的光線給晃醒的。


    迷迷瞪瞪睜開眼睛,還沒想明白他怎麽會在這睡著,一幕幕無比清晰的記憶湧入腦海。


    下意識的又摸了一下脖子,指腹上幹涸的血跡,尖銳的刺痛,都提醒瞿陵,昨晚的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


    想到這,瞿陵顧不上落在托兒園門口行李箱,一心隻想離開這。


    可走了一段路,瞿陵又折返了回來。


    不行,他不能就這麽走了,真要是有鬼的話,楊蓁他們會有危險的。


    ……


    楊蓁倒是沒想到,瞿陵竟然會返回來,提醒她小心。


    “楊蓁,我家還有空餘的房間,你別住在這裏了,不安全,你跟我回去吧!”


    楊蓁一臉嫌棄,然後打開監控給瞿陵看。


    “你現在是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了嗎?你看看監控,除了你半夜鬼哭狼嚎的,根本就沒有什麽人?我倒是想問你,你是不是喝了假酒?”


    楊蓁不知道的是,看完監控之後,瞿陵整個人都如同驚弓之鳥一樣。


    “楊蓁,不騙你,是真的有鬼,你看我脖子上的傷口,就是被那鬼給弄的,你真的別待在這了,跟我回家。”


    楊蓁:“一牆之隔,你說那鬼怎麽就偏偏找上了你,不找我呢?是你虧心事做多了吧?還有,我要是跟你走,糯米他們怎麽辦?”


    瞿陵心急如焚,楊蓁怎麽就不相信他呢,“都到這時候了,你還管他們做什麽?當務之急是保命要緊。”


    瞿陵才說完,尤裏一頭衝了過來,張口,一嘴咬在他大腿上。


    楊蓁負在身後的手,又掐了一個口訣,突然鋪天蓋地的烏鴉飛了過來。


    對上為首那烏鴉黑熒熒的眼睛,瞿陵已經忘了要忽悠楊蓁回家了,轉身拔腿就跑。


    看著瞿陵落荒而逃的背影,楊蓁笑了笑,有時候捉弄人,也不失為轉換心情的一種辦法。


    這件事之後,瞿陵過了沒多久又嚐試再次來找楊蓁,可無果之後,回去就開始做噩夢。


    一次比一次恐怖,這下瞿陵是再也不敢來了。


    瞿陵有懷疑過,這件事是不是楊蓁搞的鬼,不然她怎麽一點事情都沒有。


    可夜裏受折磨,白天又沒精神,連查證的精力都沒有。


    最後,瞿陵不得不放棄楊蓁這尊金娃娃,找了旁的工作,做夢才少了不少。


    沒了瞿陵的幹擾,楊蓁請了好幾個施工隊,開始改造黛山。


    期間,楊蓁聯係了一次馮歡,竺盱交代了他們抽幼崽的血,是為了賣到人界。


    但竺盱並不知道現實中的交易對象是誰,每次都是把抽好的血漿放在專門的儲藏箱裏,然後送到固定的地方。


    交易成功之後,萊恩的賬戶上就會收到一筆錢。


    楊蓁整理了之前竺盱記憶,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


    竺盱那些記憶堪稱黃暴,除了萊恩,竺盱長期與不同的雌性保持不正當的關係。


    楊蓁將這些人整理了一份名單,發給了馮歡,希望能對他們有點幫助。


    ……


    科研所。


    楊嘉禾休息了幾個月之後,回到了科研所上班。


    周圍的同事為了歡迎她的回來,紛紛送上了小禮物。


    “小禾,所長讓你去見他一趟。”


    “好,我知道了。”


    ……


    楊嘉禾已經猜到所長找她幹嘛,之前,她想著所長的弟弟坐過牢,對家族會有影響。


    可住院這段時間,她看明白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一個人榮耀就好,家族和旁人的死活,跟她有什麽關係?


    想到這,麵對所長再一次要她牽線搭橋的要求,楊嘉禾沒有拒絕,“所長,本來之前的見麵都安排好了,我出車禍,才耽誤了,我重新找個時間,安排他們兩人見個麵,你看可以嗎?”


    所長一聽這話,頓時喜上眉梢,“自然可以,對了,你職稱的事情,你重新寫個申請,我去給你申請特批,你這樣優秀的人才,可不能虧待了。”


    楊嘉禾起身,朝所長鞠了個躬,“謝謝所長,我還以為因為我出車禍,職稱隻能等明年了。”


    “特事特辦嘛,你出車禍也是意外。”說完,所長將一份項目表遞給楊嘉禾。


    “小禾,這是下個月上麵要牽頭組的建微型機器人研究室,我打算讓你去,你最近多學習一下這方麵的專業知識,這個項目很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楊嘉禾聞言,冷然的臉上,露出幾分震驚,“所長,我資曆不夠,也能去嗎?”


    “怎麽不能了,你很優秀,你要相信自己。”


    “謝謝所長,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所長:“多學習,多鑽研,但你妹妹的事情,你一定要上點心。”


    “所長,你放心。”


    所長十分滿意楊嘉禾的這番表現,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黛山托兒園出事之後,政府部門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將整個黛山都批給了楊蓁。


    要是楊蓁跟他弟弟結婚,那整個黛山還不是他們家的。


    ……


    晚上下班,楊嘉禾下樓,見劉伯禹和林境嶼都等在不遠處。


    要是換做以前,她估計會很糾結和劉伯禹的關係,怕被林境嶼誤會。


    可這會兒,楊嘉禾已經做得到麵不改色地走向劉伯禹的車。


    林境嶼敲著劉伯禹的車窗,想把楊嘉禾給喊下來。


    “小禾,你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可劉伯禹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還滋了林境嶼一臉尾氣。


    車子開出去沒多遠,楊嘉禾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前麵停車吧,我還有點事情。”


    “小禾,我知道你難受,你要是想見林境嶼的話,我送你回去?”


    “不用,就前麵停吧!”


    林境嶼歎了口氣,這段時間的,他逼得緊,還是讓小禾喘口氣吧。


    不急這一時,現在來看,林境嶼那個蠢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過了一個路口,劉伯禹將車停下,“小禾,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我就跟在你後麵,不打擾你,等你安全到家之後,我再離開。”


    楊嘉禾隻想自己一個人走走,她想要盡快想清楚三個人的關係。


    一直這麽不清不楚的,對大家都不好。


    還有更重要的是,楊蓁現在跟家裏斷絕了關係,要怎樣才能讓她答應和所長弟弟見一麵。


    “小禾,我隻是想確認你安全。”


    見劉伯禹麵露委屈,楊嘉禾妥協了。


    下車之後,一個人往家裏方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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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蓁想在黛山設立一套完整堅固的安防係統,已經在網上買好了材料。


    晚飯之後,就開車來碼頭這裏取貨。


    回去的路上,冷不丁撞見林境嶼在跟人打架。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單方麵被人虐打。


    【大人,他是楊嘉禾的男朋友,你要管嗎?】


    “之前高利貸的事情,他也算幫了我,我下去看看吧!”


    圍毆林境嶼的十幾人,出手剛脆狠厲,一看就是練家子的。


    見楊蓁下車走過來,幾人也沒將她放在眼睛裏,繼續暴揍林境嶼。


    “我已經報警了,要是不想吃牢飯的話,趕緊滾。”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翻起一雙三白眼,惡狠狠的看過來,“臭娘們,老子讓你多管閑事,給我打。”


    周子濯是道上混的,出去辦了趟事回來,他弟弟就沒命了。


    明明前幾天,弟弟的狀態都還很好,爸媽也說手術很成功。


    可才沒幾天,病情就惡化了,剛死,腎髒就被人摘除了,說是要去救人。


    知道這件事後,周子濯總感覺不對勁兒,趕回狼族族地,仔細調查這件事之後,還真發現了端倪。


    弟弟死亡前一天,服用的藥物,和之前幾天根本不同。


    肖瑞良是弟弟的主治醫生,也是他的好朋友,幫他查到他弟弟生前簽署了器官捐獻協議,受助人是一個叫楊嘉禾的人。


    他找人黑進器官移植幫助中心的內部係統,垂涎他弟弟腎髒的人,除了這個林境嶼,還有大明星劉伯禹。


    這三個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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