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好奇,我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楊蓁一臉篤定地猜出楊剛心裏的想法。


    “小孩子家家的胡說什麽?”楊剛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楊蓁:“我是不是胡說的,你自己知道。”


    說完,楊蓁就往家裏走去,一路上見到人,熱情的不得了。


    向彤今天特別得意,媽媽說了,等會兒楊大大就會讓楊蓁來給她道歉的。


    遠遠見楊蓁走過來,向彤得意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砰’,楊蓁衝過來,一把將向彤推倒在地上,握緊小拳頭,就開始揍人。


    別看楊蓁看著隻有向彤半個大,但力道可不輕,剛下手,向彤就開始哭爹喊娘,“嗚嗚嗚,媽媽……”


    葉芳琴本來想躲著一點,楊剛教訓孩子,她出去的話,旁人又要說閑話。


    可怎麽會聽到彤彤的哭聲?


    走出屋子的時候,楊剛已經把楊蓁給拉開了,“楊蓁,你瘋了,怎麽動不動就打人?”


    楊蓁胳膊一陣陣疼,正是吃午飯的時候,院子裏人可不少。


    就她向彤會哭嗎?她也會啊!


    楊蓁一邊幹嚎,一邊嚷嚷:“向彤說要你當她爸爸,不要你當她爸爸,不要……”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向彤要楊剛當他爸爸?那葉芳琴是不是……


    看大家的眼神滿是試探,葉芳琴也顧不上向彤被打了,“蓁蓁,你怎麽胡說呢?彤彤有自己的爸爸,她不會說這話的。”


    楊蓁正準備放大招,可向彤突然嚷嚷道:“我就喜歡楊大大當我爸爸,他會給我買糖,買衣服,還會哄我睡覺,楊大大你當我爸爸吧!”


    哄睡覺??


    眾人看向楊剛和葉芳琴的眼神,更詭異了。


    葉芳琴給了向彤一巴掌,“你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你不是說了,等過段時間,楊大大就是我爸爸了,我沒胡說。”


    楊蓁差點繃不住笑出聲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平a交大嗎?


    “葉阿姨,難怪你之前問我,願不願意讓你做我的媽媽!”楊蓁軟糯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


    我滴娘呀!


    跟周玲關係好的蔡嬸子,氣得擱下飯碗,“蓁蓁,她真的這樣問你了?”


    楊蓁重重地點頭,“嗯,我有自己的媽媽,才不要她當我媽媽,我討厭她。”


    “楊蓁,我什麽時候問過你,你不要瞎說!”葉芳琴被刺激的,聲音都尖銳了不少。


    “你去年吃粽子的時候問我的,我媽媽答應回來,卻沒有回來,我在家裏哭,你還給了我一小塊桃酥,你說我媽媽估計不會回來了,願不願意你當我媽媽,我可不是三歲小孩,我記得牢牢的。”


    去年端午節,小周跟班的火車去長慶的時候,遇到了暴雨,泥石流,那火車都被埋了一半,死了好幾個人。


    鐵路聯係不上小周那趟火車,通知家屬做好最壞的打算。


    小周平時為人很不錯,家屬院的人都不希望她出事的,定要平安回來。


    沒想到,葉芳琴這個賤人,那時候就想著當蓁蓁的後娘了。


    “小葉,什麽都可以髒,人心可不能髒啊!”蔡嬸子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


    “不是,蔡嬸子,我真的沒說過這話。”


    楊蓁擦擦眼淚,“沒說過就沒說過吧,之前偷了我家東西,也說不是你們偷的。”


    可不是,玲子之前都把東西從葉芳琴家裏搬出來了,她還說不是偷的,是楊剛給的。


    誰家給白糖,還把罐子也給的?


    “真不是,我真沒有問過……”


    葉芳琴百口莫辯,“剛子哥,你幫我說句話啊,我真的沒有問過蓁蓁這話。”


    蔡嬸子抱起眼睛都哭腫的楊蓁,睨了一眼楊剛,“你倆也是真有意思。”


    蔡嬸子哄好楊蓁後,楊剛才姍姍來遲。


    “蔡奶奶,我去我小姨家了。”


    蔡嬸子給楊蓁整理好帽子,“好,路上慢點。”


    “剛子,外麵的野花再好看,也不能當飯吃。”蔡嬸子總覺得楊剛和葉芳琴之間太過黏糊了。


    楊剛不敢反駁,隻能點頭稱是,“嬸子,我曉得的。”


    出來後,楊蓁沒回家,轉身盯著楊剛,說道:“下次還要我給的向彤道歉,我還會來的。”


    楊剛看著楊蓁那雙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睛,心裏莫名一慌,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如何張口。


    “對了,媽媽養我和姐姐不容易,你每個月的工資和票,要是再送給葉芳琴,我有很多辦法讓你們名聲掃地。”


    楊剛突然覺得,眼前的楊蓁,好像不是自己孩子。


    楊蓁沒管楊剛,回到小姨家後,就窩在書房看書。


    ……


    楊蓁的這次警告,成效十分顯著。


    好長一段時間,楊剛都不敢和葉芳琴太親近,甚至工資和票證隻敢偷偷給葉芳琴。


    “蓁蓁,你想不想去學校啊?”周玲一邊做飯,一邊試探性地問道。


    “想去!”


    向彤現在對她滿是敵意,還攛掇家屬院的小孩子不跟楊蓁玩。


    去學校應該沒這麽幼稚。


    “好,那回頭媽媽送你去。”


    周玲自然不想讓蓁蓁這麽小就去學校,可那向彤領著這附近的孩子,不跟蓁蓁玩。


    這丫頭每天不是窩在家裏發呆,就是在那搗鼓那堆破銅爛鐵。


    她也不是沒想過辦法,做了麵豆子,讓她去跟小朋友玩,可蓁蓁愣是一點都不配合。


    正好周蓉他們學校要招生,妹夫也說蓁蓁很聰明,早上學沒什麽不好,周玲就想著,讓蓁蓁去學校交朋友。


    葉芳琴得知楊蓁去上學,也動了心思。


    早早念完書,就能早早分配工作。


    那周蓉就初中畢業,現在都能當老師,她們家彤彤肯定也可以。


    可是,現在上學的名額不好弄。


    想到這,葉芳琴打扮了一下,找上了楊剛。


    楊剛自然禁不住紅粉佳人的苦苦哀求,隻能先應下來。


    想著找周蓉幫幫忙,可周蓉說她隻有一個名額,今年春季子弟兵小學的學生名額,都分給海市的幾個部隊。


    回到家,楊剛似乎忘記了,楊蓁之前是如何整治他和葉芳琴的了,放了一把花生在楊蓁跟前,溫聲和氣地說道:“蓁蓁,你年紀還小,要不要晚一年上學?學校也不好玩,每天還要寫功課。”


    楊蓁將炒花生劃拉到旁邊,頭都沒有抬,“你是想把我上學的名額給向彤?”


    被一下子就戳穿心思,楊剛一噎,“蓁蓁,爸爸給你找其他學校好不好?”


    “那你可以讓向彤去別的學校。”


    “蓁蓁,咱們距離子弟兵小學近,讓彤彤去的話,你葉阿姨方便接送,你……”


    楊蓁合上書,抬起頭,隻吐出一個字,“滾!”


    “你,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誰讓你這麽沒禮貌的?”


    “嗬,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隻有獵槍。”


    遊說楊剛不成功,楊剛轉頭去找周玲,結果卻被周玲抽了幾個巴掌。


    幾天後,楊蓁去上學,上了一天課,剛出校門,就被幾個矮墩墩的小男生給堵住了。


    “就是你欺負彤彤妹妹,是吧?”


    楊蓁看著為首穿著迷你軍裝的小男生,這應該就是男主了。


    沒想到,這麽小,就知道替向彤出頭了。


    “我可沒欺負任何人,向彤我也不認識。”


    這時候,向彤從一旁房子拐角走出來,掐著腰喊道:“就是你,搶了我上學的名額,就是你欺負我。”


    說完,抱著謝丞柏晃了晃,“丞柏哥哥,你快幫我教訓他。”


    楊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熊孩子真的討厭。


    “放心,彤彤妹妹,我肯定幫你出氣。”


    楊蓁摘下自己的書袋,整理好放到一旁,“說吧,你們想怎麽出氣?”


    謝丞柏抬起一隻腳,搭在台階上,跟土匪一樣指了指地麵,“你跪下給我們磕頭,我們就原諒你。”


    熊孩子,果然是要打一頓才老實。


    楊蓁活動了一下手腕,上前扯著謝丞柏的衣領,一個過肩摔將人掀翻在地,狠狠給了他幾腳。


    幾個小跟班也算仗義,還想來幫忙,楊蓁擒拿手都沒用,學著周玲的樣子,扇了他們好幾巴掌。


    霎時間,哭聲一片。


    收拾完這幾個,楊蓁走到向彤麵前。


    向彤嚇壞了,拔腿就跑,楊蓁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我是不是之前跟你說過,不要來招惹我,你怎麽就不會聽人話呢?”


    說完,楊蓁也對稱性的給了向彤幾個巴掌。


    楊蓁回到家的時候,手巴掌都還是紅的。


    【大人,人家家長回頭該來找你麻煩了!】


    “嗬,我還擔心他們不來呢!”


    果然,吃過飯,謝丞柏等幾個孩子的父母,組團來了消防隊家屬院。


    “誰是楊蓁的父母?”


    周玲正在掃院子裏的雪,轉身看向來勢洶洶的幾人,“我是,怎麽了?”


    “怎麽了?你看看你家孩子,把我們家孩子打成什麽樣?你們做家長的會不會管教孩子啊?”


    “就是,你看看這臉上,都腫了,身上也有淤青,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暴力?”


    “道歉,給我們賠償醫藥費。”


    周玲相信蓁蓁絕對不是故意鬧事的小孩,可不等她說話,楊剛轉身走進屋裏了,揪著楊蓁衣服,將她跌跌撞撞地提溜出來。


    見楊蓁站都站不穩,周玲一把推開楊剛,將楊蓁抱起來,“你看不到她很難受嗎?”


    自從上次被楊蓁威脅之後,楊剛打心裏有點害怕楊蓁,尤其是看到她那烏黑的眼睛,更是沒來由的心虛。


    “慣子如殺子,你就護著她,遲早有你後悔的時候!”


    楊剛罵罵咧咧的說完,扭頭就吼楊蓁:“說說,為什麽欺負別的小朋友?”


    “媽媽,你去把向彤喊出來,受害者還少了一個。”


    一聽這話,楊剛瞪大了眼睛,“你還打了彤彤?我看就是平時太慣著你了,才讓你這麽無法無天!”


    楊剛說著,四下找趁手的東西,想抽楊蓁一頓。


    蔡嬸子也不相信楊蓁那麽懂事的孩子,會打人,敲了葉芳琴的門,把人喊了出來。


    見人到齊了,楊蓁走到謝丞柏麵前,“我都想不到,你們還有臉來我家。”


    說完,楊蓁喊了向彤一聲,“不是你說我搶了你上學的名額,讓他們教訓我嗎?你躲著幹嘛?”


    向彤見這麽多人看著自己,心裏有些害怕,“我沒有,我沒有讓他們教訓你。”


    楊蓁:“嘴還挺硬的,媽媽,你去幫我報警吧!我想警察叔叔會還我公道,是他們要為向彤出氣,要我下跪磕頭,我才揍他們的。”


    周玲眼神一淩,“你說什麽?他們讓你跪下?”


    “是的,當時校門口有人,警察叔叔一查就知道,我又沒有說謊了。”楊蓁說著,衝周玲眨巴了一下眼睛。


    都說母女連心,周玲一下就明白了楊蓁的意思,“好,我們現在就去找警察,警察叔叔一定會查清楚,究竟是誰欺負誰的。”


    見周玲抱著孩子往外走,向彤和謝丞柏幾個小屁孩的都慌了。


    “不準,你這不準去!”向彤扯著嗓子喊道。


    這下,是個人都知道楊蓁打人,或許另有隱情了。


    葉芳琴趕緊捂住向彤的嘴,原本她想著,等謝丞柏幾家找周玲母女的麻煩,好看熱鬧,可沒想到還是牽扯上她。


    謝丞柏的母親,是文工團的,也算是知識分子,一看這情況意識到不對勁兒,“丞柏,咱們家不撒謊,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謝丞柏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


    “說實話,不然,我就真給你送公安局去。”


    “是,是彤彤妹妹說,原本她能和我們一起上學的,都是楊蓁搶了她的名額。我們就想給楊蓁一個教訓,就被揍了。”


    謝丞柏的母親,算是個嚴厲的人,此時橫眉冷對,嚇得謝丞柏說話都不利索了。


    “抱歉,是我沒管好自己的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謝丞柏的母親躬腰給周玲道歉。


    周玲下意識邁開,“沒事,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


    “嗯!那我先回去了!”


    剩下的幾個家長也從自己孩子嘴裏了解真實的事情經過,也挺沒臉的。


    好幾個的小子,去找人小姑娘麻煩,還被人反殺。


    見高希玉帶謝丞柏離開,幾位家長也隻能悻悻地跟上。


    “謝家阿姨,現在都新時代了,謝丞柏帶頭欺負人,還要我下跪,你可得好好教育,不能身在新時代,脊梁骨還跪在老皇朝。”楊蓁幽幽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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