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蓁走出書房,小五出聲說道:【大人,你剛才好像個反派啊!】


    “她剛才讓我不要身外之物的樣子,難道不像反派嗎?”


    【大人,你是想試試會不會遭報應吧?】


    “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我隻是很好奇,這氣運是怎麽回事?”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每個世界都有氣運比較好的人,比如中獎一個億,逢凶化吉等等。】


    “可是關月梨太奇怪了,就因為梁太醫對她有些不滿,看了她一眼,就被石頭打傷了眼睛,愈合速度更是慢了許多。”


    【這可能就是天道的親閨女吧!】


    “天道聽了都覺得晦氣。”


    晚上的時候,楊蓁在整理管家送來的冊子,玉瑤端著炭盆進來,一路走得好好的,靠近楊蓁的時候,突然摔了一跤,火紅的炭塊盡數潑向楊蓁。


    【大人,小心!】


    楊蓁反應快,扯過賬冊飛身而起,但火星子還是在裙擺上燙出幾個洞。


    “小姐,對不起,您沒事吧?”玉瑤帶著哭腔問道。


    “沒事,先把炭火弄出去。”


    桌子和軟塌上都是炭塊,碰到布料,很快就燃了起來,玉瑤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趕緊用炭鉗清理。


    【大人,你要是沒反應過來,估計要被毀容了】


    “不止,身上定然留好幾處疤,搞不好整個人都得燃燒起來。”


    【大人,你現在知道反噬的強度了嗎?】


    楊蓁沒說話,起身走到銅鏡前,果然在印堂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灰色印記。


    【這是反噬紋?】


    楊蓁:“確實是,關月梨怎麽會懂這個?”


    小五也覺得奇怪,【大人,這方世界絕對沒有沒有仙門的存在,這反噬術來得著實奇怪。】


    “沒事,事態不明,就再看看,左右現在已經知道是反噬術,就有應對之策了。”


    玉瑤和青姑很快就把屋子收拾幹淨,楊蓁從空間裏找出幾塊無事牌,用沾了朱砂筆在上麵畫符。


    神奇的是,柔軟的筆尖,觸及玉牌,像是變成了鋒利的刻刀,筆鋒走過,留下一道道不淺不深的紅色刻痕。


    楊蓁一連做了好幾個玉牌,自己身上掛一個,水月居門口再掛一個。


    ……


    隔天,孟澤安帶著和離書來找楊蓁。


    “這是和離書,你賬冊裏很多東西已經不在府中,府中拮據你自然也知道,所有東西補償你一萬兩銀子,你要再不滿意,我隻能請皇上公斷,讓你我二人義絕了。”


    不止楊蓁,玉瑤和青姑幾人都被孟澤安的無恥給震驚了,那麽多好東西,就值一萬兩?


    楊蓁翻開和離書看了一眼,有孟澤安的印簽,那就萬事俱備了。


    “孟將軍,我想我之前說的是,原封不動的歸還,不是給一萬兩買斷,你是豬腦子嗎?”


    孟澤安板著臉,完全沒有被楊蓁羞辱後的氣惱,“沒有,至於孟澤宇,你想殺就殺了吧!要報官也隨你,當年的事情,我一無所知。”


    隻要他不在乎,就沒人能威脅得了他。


    楊蓁肯定沒有證據,證明當年讓旁人代替大哥砍頭一事,是他做的。


    短短兩天時間,孟澤安變成這副滾刀肉的樣子,楊蓁著實是沒想到。


    “你猜得沒錯,我確實沒有你李代桃僵的證據,但是,誰告訴你,我隻有一樣把柄的呢?”


    孟澤安隻當楊蓁在恐嚇他,扔下一句,“隨你,希望三天後,你已經離開了將軍府。”


    楊蓁淡定地喝了口茶,“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孟澤安頭都沒回,大步離去。


    月梨說的沒錯,楊蓁說到底也隻是個婦道人家,府中的事情,也一直都是母親在管,她在大都沒權沒勢,還要仰仗將軍府生活,翻不出什麽風浪,越怕她,越被她拿捏,隻要把她趕出將軍府,她什麽都不是。


    楊蓁要是知道孟澤安是這想法,估計這一年的快樂都有了。


    “林婆子,人找好了嗎?”楊蓁問道。


    “找好了,文的武的都有,就等小姐一聲令下了。”


    楊蓁將一摞泛黃的紙張遞給林婆子,“這上麵的東西,酬金都標在上麵了,要回來,我當場就給銀子。”


    林婆子看著上麵每一件物品的酬金都不低於五十兩,她都想去幫夫人要債了。


    “對了,記得提醒各家夫人小姐,我已經和離了,東西不交到我手中,我可是不認的。”


    “是嘞,奴婢現在就去辦。”林婆子興致勃勃地說道。


    ……


    從這一天開始,大都不少達官顯貴家門口都聚集了一幫‘要債’的人。


    這些人手持楊蓁和孟澤安的和離書,遞上一張‘賬單’,說辭都一樣:孟家老夫人給貴府送的珍寶,都是將軍夫人的嫁妝,現在兩人和離,這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


    這出要債的戲碼,連環上演,給大都的百姓增添了不少笑料,就連孟澤安也因此被諫官彈劾。


    皇帝一直都知道孟家發生的事情,孟澤安破罐子破摔,給他夫人遞和離書的時候,皇帝就在思考,楊蓁會如何反擊。


    沒想到,竟然鬧出這麽大陣仗。


    “孟將軍,你與你夫人夫妻一場,現下新歡在側,你夫人的嫁妝,還是歸還為好。”


    孟澤安聽出天子語氣裏的冷意,當即撲通跪在地上,“是,臣遵旨。”


    皇帝掃了一眼下方的臣工,再次出聲:“各家要是有收了孟夫人的嫁妝,也盡快歸還,何至於欺負人一個弱女子!”


    幾個大臣嘴角一抽,欺負?弱女子?


    那些給孟夫人要債的人,都是剛從牢裏放出來,亦或是這大都的訟師,還有江湖中人,為了要東西,都自帶鋪蓋卷,睡到各家府門口了。


    “臣等遵旨!”


    不過,這滿朝文武,不敢對皇帝有怨言,也不屑於跟楊蓁一個婦人計較,這筆賬算是記到了孟澤安頭上。


    大臣一道道灼熱的目光,讓孟澤如芒刺在背。


    心裏越發恨毒了楊蓁。


    下朝之後,各位大臣匆匆回到家中,當即交代夫人和母親,仔細清點府中財物,但凡有孟家的物什,都麻溜還回去。


    ……


    大都,北大營。


    幾個穿著乞丐服的小年輕三三兩兩走進來,上揚的嘴角怎麽都壓不住。


    “站住!”


    “當值期間,離開軍營,你們是反了天了!”


    幾人緩緩轉身,諂媚地說道:“將軍,我們這不是找了生財之道,出門‘打獵’去了嗎?”


    來人披著厚重的鎧甲,麵容剛毅而深邃,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屈的肅殺之氣。


    “生財之道?”李乘雲眼神裏略帶疑惑。


    北大營去年才跟著皇帝從戰場回來,今年北疆又戰事頻發,國庫空虛,軍餉本來就沒多少。


    可營裏傷殘兵要看病,死去將士的家眷排著隊等撫恤金,還有將士的軍甲那是縫縫補補又三年,武器殺豬都費勁,每一處都等著銀子。


    大家也是逼的沒辦法了,隻要平時不當值,一個兩個都出去掙銀子了。


    “將軍,就是孟將軍的夫人,不是和離了嗎?……”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叭叭地把孟家那點事抖個底朝天。


    同為武將,李乘雲不是很喜歡孟澤安。


    三年前,兩人一同出征,撤退的時候,讓一群殘兵斷後,還給的最差的武器。


    當時,李乘雲問他,是不是要讓這些人,用命拖住敵人的鐵蹄?


    孟澤安指責他感情用事,隻有保存最精銳的力量,才能與敵人一較高低。


    雖然那場戰事確實贏了,不過李乘雲心裏卻不好受。


    “那孟夫人現在還缺人手嗎?”李乘雲問道,他們什麽都不多,就兄弟多,要是能掙銀子,不訓練幾天也沒事。


    “缺的,我們這不是回來帶兄弟們發財了嗎?”


    李乘雲拍拍幾人的肩膀,“帶我也去!”


    就這樣,幫楊蓁要債的隊伍裏,加入了不少正規軍。


    楊蓁知道這件事後,讓青姑多給他們一些銀子,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錢。


    李乘雲?原主記憶中,這是一員猛將,最後卻因為通敵叛國被斬首。


    難不成是缺銀子,才通敵的?


    算了,還是先處理當前的事吧。


    “小姐,該去老夫人那裏了。”


    “嗯,走吧!”


    各家各府送來的東西,被老夫人攔截了不少,這幾天正拿孝道壓她呢。


    這偌大的將軍府,全靠原身的嫁妝和楊家送來的東西支撐,老夫人當家這麽多年,豈會不知道。


    現在她算舊賬了,知道怕了。


    “夫人,老夫人正在休息,勞煩你等一會兒。”


    楊蓁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一把扒拉開麵前的婆子,一腳把門給踹開,走進去,把老夫人從床榻上,揪起來。


    “夫人,你做什麽,老夫人真的不舒服……”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這麽喜歡睡,要不我成全你。”


    夢老夫人被楊蓁一扯,摔倒在地上,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小賤人,你別得意,你想拿走那些東西,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楊蓁冷笑一聲,自顧自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原來踩著你的屍體踏過去,就能拿回我的東西,早知道我就不費這麽多的功夫了。”


    說完,楊蓁拍了拍手,讓人清場。


    沒一會兒,林婆子押著一個小廝模樣的男人走進來。


    看到那男人的模樣,孟老夫人瞳孔一縮,滿臉驚懼,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楊蓁竟然知道了。


    “老夫人,你說你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還找個這麽俊俏的小郎君,這要是傳出去……”


    楊蓁未盡之言,足以嚇得孟老夫人肝膽俱震。


    被堵著嘴的男人,早就見識過了楊蓁的手段,此時看到老夫人,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我都自己去要回我的東西了,你還敢攔,非要我挑破你這些爛事不可?”


    孟老夫人爬到楊蓁腳邊,“楊蓁,我把東西都還給你,你別說出去,你要是說出去,澤安的前程就毀了。”


    “我們都和離了,我巴不得他前程毀了才好呢!”


    “不,你不能這樣,你不是要東西嗎?我現在就讓人搬出來還給你。”


    楊蓁冷冷一笑,掐住老夫人的腮幫子,“你覺得,在你這麽惡心我之後,單單還東西就可以了嗎?”


    “你,你還想要什麽?”


    楊蓁:“十萬兩銀子,少一分,我就把你這些個爛事,全部公之於眾,你猜,這些年跟你不清不楚的那些個男人,我找到了沒有呢?”


    楊蓁起身,帶著人瀟灑離去。


    “楊蓁,你回來,我都答應你,你回來……”


    剛才被控製的幾個丫鬟跌跌撞撞進來,“老夫人,你沒事吧?我扶您起。”


    老夫人一把推開麵前的人,麵露猙獰,咆哮道:“去,你們去把楊蓁給我喊回來,你們快去啊……”


    “是,我們現在就去。”


    丫鬟追上楊蓁,戰戰兢兢的傳達了老夫人的原話。


    “回去告訴你主子,我隻給她三天時間。”


    ……


    老夫人是真的怕了,顧不上身上的傷,趕緊把這兩天攔截的東西,全部送到水月居。


    私房錢全都拿了出來,還跟幾個老姐妹借了點,才湊夠了十萬兩銀子。


    ……


    忠勇堂。


    關月梨等孟澤安下朝,就把老夫人湊銀子給楊蓁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夫君,我擔心母親被夫人給恐嚇了,你要不去過問一下此事?”


    孟澤安斂目沉思,前日,母親還信誓旦旦的和他說,楊蓁那些東西,一件都帶不走。


    這短短兩天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別著急,我現在去看望一下母親?”


    孟澤安說完,就見他親衛,慌不擇路地跑進來,“將軍,不好了,李乘雲帶著北大營的兄弟守在大門口,看樣子來者不善。”


    “你說什麽?”孟澤安猝然起身,匆忙往府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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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澤安來到將軍府門口的時候,李乘雲正帶著人哼哧哼哧往外麵搬東西。


    “李將軍,你來錯地方了吧?”


    李乘雲朝手下招招手,示意他們繼續,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珠,才說道:“是楊小姐給了我們銀子,來幫忙的,左右隻是幹點苦力活,我等便答應了。”


    說完,李乘雲指了指自己身上便衣,“我等都是休假來幫忙的,沒穿軍甲,也沒帶武器,要是驚擾了孟將軍,那我們輕一點。”


    這時候,楊蓁帶著玉瑤走出來,人還未到,就聽見她訓斥李乘雲手下聲音,“都愣著幹嘛,動作麻利一點,小心我扣你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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