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楊蓁和陸知勉重新整理了之前幾個案子的卷宗。


    陸知勉寫了超級長的奏章,向皇上仔細說了這幾個案子。


    今天,是孟澤安流放的日子,楊蓁一早捏著兩個包子,出門看熱鬧。


    孟澤安戴著鐐銬,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楊蓁。


    當初他一定是腦子進水了,不然怎麽會想著借先太子舊部的手,把楊蓁弄死?


    結果,楊蓁沒死,反倒是他搭了進去。


    關月梨灰頭土臉,卻依舊護著自己的肚子艱難往前走。


    出於對幼崽的同情,楊蓁昨日便跟押送的衙差打好了招呼,也給了不少銀子,這一路上不為難她。


    至於別的,是生是死就看命了。


    從國子學去大理寺的路上,楊蓁遠遠就見一個斥候騎著馬飛馳而來。


    街道上,不少人駐足議論,是不是又有戰事發生。


    剛到大理寺,皇上身邊的女官便來喚楊蓁和陸知勉進宮。


    ……


    禦書房。


    蘇子陽,蕭頌年和李乘雲也在,三人皆是麵色陰沉。


    不等楊蓁和陸知勉行禮,皇帝讓連翹把剛剛斥候送來的文書,遞給楊蓁。


    “西洲大軍壓境,靠近西洲的八城反了朝廷,他們隻有一個條件,要朕放了周從武。”


    不知道為什麽,楊蓁聽著皇帝的聲音,總感覺她有些亢奮。


    “楊蓁,你覺得該不該放?”


    見皇帝點名,一時間,整個禦書房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到了楊蓁身上。


    楊蓁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皇上,臣認為,交出周從武並不是明智之選。西洲此時提出這等無理要求,鬧得先太子未死之事,人盡皆知,就算他們不大軍壓境,也會讓社稷不穩,朝野動蕩。


    前不久,大理寺抄家之後,國庫充裕,糧草富足,將士們厲兵秣馬,並不是沒有和西洲一戰的底氣。臣始終認為,敵人的得寸進尺,都是源於自己不夠強大。


    以實力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西洲既然屢次挑釁,策反魯州八成,那就該西洲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讓他們在地獄都要後悔,選擇與我們為敵。”


    楊蓁這番話,讓在場的人熱血沸騰,蘇子陽和李乘雲上前,拱手大聲說道:“臣,請戰!”


    “既然都覺得可戰,那便戰!”


    ……


    -----------------


    幾日後,蘇子陽和李乘雲領兵出征。


    之後,沒幾天,楊蓁和陸知勉相繼升職。


    陸知勉擢升刑部尚書,楊蓁則接替了陸知勉的職位。


    朝中反對的聲音一片,可楊蓁和陸知勉兩人跟滾刀肉一樣,誰反對,我就專門查你。


    一時間,朝中大臣又被抄家了好幾個。


    一個月後,楊蓁和陸知勉上早朝的時候,已經無人再敢說什麽了。


    滿朝文武隻有戶部尚書路豐不開心,楊蓁和陸知勉不抄家,他們國庫有出無進啊!


    以前,大理寺有陸知勉頂著,楊蓁隻需要驗屍就行,可現在是分身乏術,這幾日楊蓁一直在尋找合適的仵作。


    “要不是李湘陵出事,他真的是難得的人才。”陸知勉說道,他現在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已經許久不見楊蓁了。


    “李湘陵有本事,可沒有尊重仵作這個身份,不合適,我還是去找我爹問問,他有沒有合適人選。”楊蓁這幾天見了好幾個仵作,見到屍體就躲她身後,用不了一點。


    “那你好好找吧,我就先回去了,今日家中妹妹相看人家,我總得回去瞅瞅。”


    ……


    晚上吃飯的時候,楊父聽了楊蓁的話,腦子裏頓時浮現出一個名字。


    “倒是有合適的人,隻不過是個主意大的,隻是我怕你管不住他。”


    楊蓁:“爹,誰啊?”


    “我師父的小兒子,那小子是個有天分的,就是愛研究屍體,為此還去亂葬崗偷過屍骸。”


    楊蓁沉思片刻,搖頭否決了,“仵作雖然被人們說做是下九流的行當,但如果連屍體都學不會尊重,這樣的人不適合。”


    “那還有一人,此人是梁州仵作的女兒,有天分,經常跟在她父親身邊打下手,沒多少經驗。”


    楊蓁想了想,“那讓她來試試吧!”


    ……


    幾天後,楊蓁見到了從梁州風塵仆仆趕來的馮佳君。


    經過筆試之後,楊蓁帶馮佳君去驗屍。


    楊父說得沒錯,馮佳君確實經驗不足,但好在基礎紮實。


    關鍵是,馮佳君還學過繪畫,可塑性很強,楊蓁便讓她留下了。


    從驗屍房出來,皇上身邊的女官帶著一個小太監來到大理寺。


    “楊大人,陛下聽說您在尋找仵作,特意讓奴婢,帶小德子過來,看看適不適合。”


    楊蓁看了小德子一眼,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看著像是營養不良一樣。


    “那就先考試,再驗屍吧!”


    連翹笑了笑,福了福身子,說道:“陛下說了,要是小德子不合適,就讓他回內廷去罷了,大理寺仵作一職,理應能者居之。”


    連翹離開後,楊蓁讓人帶小德子去考試。


    一個時辰後,楊蓁看著小德子的試卷,一臉惆悵。


    筆試一塌糊塗,可方才又驗屍下手快準狠,冷靜得像是機器一樣,分析也是頭頭有道。


    小德子戰戰兢兢地看著楊蓁,他是無意中聽說大理寺缺仵作,特意求到皇上跟前。


    他這輩子所有勇氣,都用完了,要是沒選上,回到內廷,估計要被人笑話死。


    “楊大人,奴才能留下來嗎?”


    楊蓁把小德子的試卷放到一邊,“怎麽想來當仵作了?”


    “因為這是奴才擅長也喜歡的事情。”


    楊蓁都懷疑這話,是不是皇上教他說的。


    “留下吧,以後每天晚上,我會給你們倆上課,帶好紙和筆,仔細聽。”


    小德子差點喜極而泣,“是,奴才謝謝大人。”


    楊蓁從係統空間裏拿出兩串鑰匙,遞給馮佳君和小德子,“你們一個初到大都,一個剛從宮裏出來,想必沒有住的地方,這兩處房子一直空著,正好你倆去住,等你們什麽時候買了房子,再還給我。”


    小德子和馮佳君趕緊擺手拒絕,“不不不,大人,我們去租一個房子就行了。”


    楊蓁:“給你們就拿著!”


    ……


    半個月後,魯州傳來捷報,被西洲策反的八城,已經收回五城,西洲已經退兵三十裏。


    皇帝也有功夫料理太後和周從武,皇帝和周從武一母同胞,打小太後更多的關注都放到周從武身上。


    皇帝對此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可是她想不通,母後已經坐上了太後的位置,為什麽還執著讓周從武登基?


    皇權更迭,一著不慎,便是屍骨累累,最終苦的還是百姓。


    周從武被關押之後,太後讓人傳喚皇帝多次,都被她拒絕了。


    今日皇帝來,太後心裏窩著火,卻也不敢怠慢,她不想讓自己兒子死。


    太後宮殿內燭光搖曳,氣氛凝重。太後端坐高位,目光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皇帝,放了你大哥吧,哀家讓他滾得遠遠的,礙不著你什麽的?”太後眸光水潤,言辭中滿是對家族親情的深深眷戀。


    皇帝把內侍倒的茶水推遠了一點,抬頭問道:“母後,朕一直想不明白,你已經是太後,何要助紂為虐?大哥之罪,豈可輕恕?”


    太後聞言,輕輕歎了口氣,眼神變得深邃而遙遠:“皇兒啊,你可知這曆朝曆代,哪有女人當皇帝的?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穩定後宅,而非涉足朝堂紛爭。”


    皇帝真是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她無法理解太後的想法,聲音中帶著無法抑製的憤怒:“母後,別忘了,你也是女子,誰規定了女子不能涉足朝堂,你當真以為周從武那個廢物,當上皇帝,會比朕好嗎?要真是如此,朕馬上退位讓賢。”


    自己兒子什麽德行,太後豈會不知道,要說治理朝政,兒子還真不如皇帝,可是,太後張張嘴,還是固執地說道:“可你是女子啊!”


    皇上聞言,氣得半死,“那既然母後覺得,身為女子應囹圄後宅,那這太後你也不必當了,三日後,請你出宮至出雲寺為國祈福。”


    “皇帝,哀家是你母親,你如此行事,不怕滿朝指責嗎?”


    皇上:“指責什麽?你可是為國祈福,誰敢攔著?”


    言罷,皇上一甩衣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宮殿,隻留下太後一人靜靜地坐在那裏,燭光映照著她孤獨而落寞的身影。


    走出太後寢宮,皇上轉頭吩咐連翹,“讓蕭頌年來見我。”


    ……


    幾日後,楊蓁看著太後離宮的車隊,心裏猜到皇帝估計已經料理了周從武。


    不過,皇帝這性格,楊蓁還蠻喜歡的。


    “師父,我給你買了點餅,你將就吃點。”小德子背著楊蓁的箱子,拎著一兜餅跑過來,馮佳君緊隨其後。


    自從楊蓁開始每日給小德子和馮佳君上課之後,這兩人就改了稱呼,單方麵認楊蓁做師父。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都感染胭脂蠱的人也慢慢康複了,好像所有人的日子都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大理寺疑案不曾斷過,雖然陸知勉去了刑部,可還是和楊蓁經常合作。


    有兩座巍峨的官署距離並不遠,這一年多來,查清了不少懸案,被百姓戲稱為守護正義的雙子星。


    -----------------


    一早,下朝後,陸知勉就拽著楊蓁去城門口。


    “楊蓁,你動作快點,今天蘇子陽和李乘雲大敗西洲,班師回朝,我們再不去就趕不上了。”


    楊蓁交代好小德子整理屍格,脫掉身上白色的罩衫走出來,“來了來了!”


    兩人到的時候,城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本該是班師回朝的喜慶日子,京城的城門下卻聚集了眾多議論紛紛的民眾,他們的眼神中交織著好奇、驚愕與不解。


    蘇子陽一身鎧甲,英姿勃發,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本應是他與李乘雲並肩而歸,共享勝利的榮耀時刻。


    然而,今日的情形卻大相徑庭,在他身後,一輛沉重的囚車緩緩行進,車中囚禁的,竟是李乘雲。


    楊蓁和陸知勉對視一眼,眼神如出一轍訝異,這是怎麽回事?


    【大人,你忘記了,上輩子李乘雲通敵叛國來著】


    楊蓁想起來了,可原身腦子裏並沒有太多記憶。


    李乘雲的麵容顯得疲憊而複雜,目光中既有不甘也有無奈。


    雙手被牢牢束縛,身上的戰袍破破爛爛。囚車的每一步前行,都像是在碾壓著他曾經的榮耀與夢想。


    蘇子陽一眼就看出了人群中楊蓁和陸知勉,麵色凝重,心中五味雜陳。


    作為此次出征的主帥,他不相信李乘雲會通敵叛國,可卻不得不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先回去,問問蘇子陽是怎麽回事!”


    楊蓁說完,和陸知勉騎馬往宮裏趕。


    ……


    在宮門口等了一會兒,楊蓁和陸知勉決定同蘇子陽一同進宮麵聖。


    “蘇子陽,李乘雲是怎麽回事?”皇帝問道。


    蘇子陽撲通跪在地上,“皇上,臣親自抓到李將軍和西洲丞相見麵,並把我軍的城防圖交給了西洲丞相百木。”


    皇帝神情嚴肅了幾分,身子不自覺往前傾,“你說的實話?”


    蘇子陽從身後的包袱裏拿出一摞信件,遞給皇帝,“這是李將軍與百木往來的信件。”


    等皇上看完信件,蘇子陽匍匐在地上,聲音也提高了幾分,“皇上,雖然臣親自抓到李將軍通敵,但臣不相信李將軍會做出這種事情,懇請皇上徹查。”


    皇上把信函遞給楊蓁,“李乘雲通敵,致一萬多將士慘死,還是你親手抓得現行,你不相信他會通敵?”


    “是,李將軍和臣初到魯州的時候,他凶悍如猛虎,麵對西洲賊子,那是恨之入骨,臣不相信他會通敵,這其中定然有什麽隱情。


    回大都的路上,李將軍幾次想尋死,都是臣攔下來,如果李將軍真的通敵,那他應該接受律法的製裁,可如果沒有,臣想還他一個清白。”


    說完,蘇子陽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


    皇帝轉頭看向楊蓁和陸知勉,“你倆既然來了,那就再聯手一次,查清真相。”


    楊蓁和陸知勉對視一眼,趕緊跪地領旨,“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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