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太子突然安心了一些,他雖然討厭楊蓁,但是她心思正,絕對不會不管他的。


    一陣刀光劍影中,楊蓁很快將追來的人料理。


    走到太子身邊,見人已經醒了過來,楊蓁遞了一顆藥丸給他,“趕緊吃了!止血的。”


    聞言,太子雙臉爆紅,“你,你都看到了!”


    “沒看到,我是聽說你被抓了,猜測你可能在那邊,就去看看!”


    太子審視地盯著楊蓁,似乎在甄辨楊蓁這話的真假。


    “是你通知你的人來接你,還是我送你回去?但我要提醒你,現在城中不安全。”楊蓁問道。


    “孤先跟著你!”太子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道。


    現在回去,他被一個男人給欺辱了的事,隻會讓更多人知道。


    一旦傳到都城,絕對要被人詬病。


    但如果他跟著楊蓁,她非但不敢殺他,還能知道楊蓁在越州什麽地方落腳。


    楊蓁冷笑一聲,上前一步掐住太子的喉嚨,“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殺了你?”


    說著楊蓁掃視了一下太子的下半身,“我此行本就是衝著程家來的,你說我現在把你殺了,推到程家身上,想來對付程家,都不用我動手。”


    聞言,太子眼神瑟縮了一下,“你跟程家有仇?”


    “不然,你以為我來江南做什麽?和程家聯手?”楊蓁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太子垂下眼眸,他還真是這樣想的。


    眼下舒貴妃深受皇恩,就連母妃都要避其鋒芒,舒貴妃背後是江南總兵。


    楊蓁出現在江南,他確實擔心楊蓁會和程家聯手。


    “通知你的人來接你,我先走了!”說著,楊蓁就想離開。


    “等等!”太子伸手要攔住楊蓁,卻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瞬間齜牙咧嘴的,“我,我們可以合作!”


    楊蓁轉身,冷笑,“合作,跟你,與虎謀皮嗎?”


    “不是,就對付程家,我們合作!你覺得程啟對孤這樣,孤會放過他?”提到程啟,太子麵目猙獰,恨不得現在就將程啟碎屍萬段。


    楊蓁故作沉思,眼神裏還有些警惕,“不用了,我們各自行動便是。”


    就算合作,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


    楊蓁離開後,太子的人很快找了過來。


    吃了楊蓁的藥,他傷口好得還算快,養傷的這幾天,心裏恨毒了程家。


    ……


    幾天後,皇帝禦案上出現了一封太子加急送來的密信。


    上麵隻有簡單一句話,程昌操控鹽價,豢養私兵,恐要謀反。


    皇上看完之後,大為震怒,當即派了人去了江南。


    楊蓁沒想到太子這麽給力,連禁軍都喊來了。


    ……


    楊蓁廢了程啟之後,程家唯一的後嗣成了太監,程昌當場就氣得吐血,派出守備軍誓要找到謀害兒子的凶手。


    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被傳喚到了程家,非要人家治好程啟。


    好幾個大夫,還因此挨了處罰。


    禁軍到越州的時候,守備軍還在到處搜家。


    本就因為吃不起鹽,心煩意躁,還日日不得安寧,百姓對程家的反感日漸加劇。


    ……


    程家。


    程啟自從醒來之後,情緒就變得異常暴躁,屋子裏的東西砸了一批又一批。


    更關鍵的是,程啟還疑似染上了花柳病。


    程昌看著跪了一地的大夫,正想發脾氣,突然下屬匆匆跑進來,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


    當即,程昌麵色大驚,和屬下匆匆離開。


    “你確定消息沒錯,太子和嘉寧公主真的來了越州?”程昌問道,他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大人,千真萬確,禁衛軍現在就在城外駐紮呢!”


    不知道為什麽,程昌總感覺,太子和嘉寧公主來者不善。


    “太子現在在什麽地方?”


    下屬:“應該是在醉花樓!”


    程昌第一時間是想去拜訪太子,可又覺得不妥。


    “太子和公主來了多久了?”程昌問道。


    “大人,屬下等也不知道,但是根據搜查醉花樓的兄弟口述,太子住的房間,裏麵的人已經住了差不多一個月了。”


    程昌想到這一個月來,守備軍幾次搜家,還有城中三百多文一斤的鹽價,當即去了醉花樓。


    ……


    程昌到的時候,楊蓁正好來找太子。


    “你不見見嗎?”楊蓁挑眉問道。


    太子斜靠在軟榻上,身上蓋著一條毯子,這都一個月了,他還是總感覺身上不舒服。


    昨日,聽說程啟染上了花柳病,太子就一直很擔心自己。


    “你覺得,這個時候,孤會見他?”


    說完,太子把一個令牌遞給楊蓁,“事成之後,程啟和程昌要交給孤處置,其他的條件,孤都可以答應你。”


    “可以,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我要程昌和程啟,生不如死!”楊蓁說著,把令牌拿了過來。


    “這點咱們不謀而合,孤也是這麽想的。”


    兩人商量好對付程家的計劃之後,楊蓁起身離開。


    ……


    三日後,夜色如墨,偶爾傳來的更鼓聲,與夏日的蟬鳴聲交織在一起。


    突然越州南門緩緩打開,一陣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劃破了夜的帷幕。


    楊蓁一身凜冽的鎧甲,率領著禁衛軍,悄無聲息地將江南總兵程昌的府邸團團包圍。


    與此同時,墨量帶著另一隊禁衛軍,行動隱秘,迅速控製了越州官府,將那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官員盡數擒獲。


    “去敲門!”楊蓁吩咐道。


    “誰啊?這大晚上的敲什麽門,想死啊?”年輕的守衛罵罵咧咧打開一個門縫。


    看見黑壓壓的軍卒,守衛頓時睡意全無,趕緊將門給關上。


    很快,府邸內,燈火通明,卻顯得格外慌亂。程昌帶著一隊衛兵,聞訊而來,看清這些軍卒是禁軍之後,後背發毛。


    他不是已經讓守備軍看好城門了嗎?


    這麽多軍卒都到家門口了,他竟然都沒有發現。


    “老爺,我們現在怎麽辦啊?”程昌的夫人焦急地擰著帕子,眼睛不時的看向大門口,生怕人從外麵衝進來。


    “慌什麽,老子是江南總兵,就算是太子也奈何不了我。”程昌雖然嘴裏叫囂著,但是心裏一點都沒底。


    “程昌,開門束手就擒!”外麵傳來禁衛軍高喊聲。


    程昌轉頭看向身後的護衛,高聲說道:“弟兄們,我程昌承諾過你們,跟著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如今有人要壞我們的好日子,我們該怎麽做?”


    站在最前麵護衛對視一眼,舉起手中的武器,“和他們拚了!”


    自從他們跟著總兵,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舒坦,不僅人人能娶得起媳婦,還能娶好幾個。


    就連程家的少夫人,他們都能嚐嚐是什麽味道。


    要是程大人被那什麽太子給抓了,他們難不成又要回到當大頭兵那種苦日子嗎?


    “好,兄弟們,今日隨我殺出一條血路。”


    “殺!”


    “殺!”


    可不等程昌帶著人出去,楊蓁已經讓人撞開府門,帶著人殺了進來。


    “兄弟們,跟他們拚了!”程昌喊完,揮著長槍便衝了上來。


    楊蓁亮出劍,和程昌交手,長槍橫掃,直指楊蓁的喉嚨。


    就在程昌以為能讓楊蓁喪命的時候,隻見楊蓁微微側頭,另一隻手,徒手抓住了槍纓。


    怎麽可能?


    程昌瞪大了眼睛,這姑娘怎麽這麽厲害?


    下一瞬,楊蓁手中的長劍,搭在槍杆上,擦著槍杆往上,瞬間帶出火花。


    程昌下意識鬆手,手中的武器就這麽落在了楊蓁手中。


    扔掉長槍,楊蓁長劍一揮,劍光閃爍,逼向程昌。


    雖然已經不上戰場多年,程昌腿腳功夫還不錯,可也沒撐多久,就被楊蓁一腳踢中心髒,痛呼倒地。


    程家的守衛見狀,也變得沒了攻擊性,很快落於下乘,隨後被製服。


    “去把程家人都喊出來,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逃出去。”楊蓁吩咐禁軍。


    “是!”


    ……


    禁軍到後宅的時候,程啟還在發瘋,自從不能人道之後,整日不是打人,就是摔東西。


    “你們是什麽人?給小爺滾出去!”程啟穿著鬆鬆垮垮的紅衣,揮著衣袖,眼睛赤紅,看著就像是一個瘋子。


    程啟就是這麽被帶到了楊蓁跟前。


    “這麽瘋癲,找根繩子綁起來!”楊蓁說道。


    聽到這聲音,程啟掙紮著要衝過來,“你,是你,那天晚上是你?”


    楊蓁一腳踹在程啟的小腹上,“是我,不過你放心,你落不到我手裏,有人已經為你準備了十八般酷刑。”


    “你放開我兒子,你衝我來!”


    程啟捂著肚子,轉頭看向的程昌,“爹,爹,傷了我的人就是她,你快殺了她!”


    “你們沒機會了!程昌,你操控鹽價,巧立名目大肆斂財,致使江南民不聊生;結黨營私,豢養私兵,意圖謀反;縱容你這惡子殘害了多少人,諸多惡行,都會一筆一筆跟你算清楚,把他們帶走!”


    禁軍把程昌父子,以及程家叔伯押走之後,程家後宅的婦人被一一帶了出來。


    簡緋月捂著肚子,走路一瘸一拐的,臉上瘦得掛不住肉。


    “殿下,這些是程啟和程昌夫人妾室,多數都懷了身孕,該如何處置?”


    楊蓁看了一眼這些人高高低低的肚子,總感覺有些詭異。


    “先帶回州府,等一一詢問之後,再做打算!”


    “是!”


    楊蓁已經讓人去鶴州給簡崇光送了書信,想必這個時候應該快到越州了。


    程家地庫裏放著許多的金條,直到天亮,禁軍都沒有清點清楚。


    或者說,他們連一個庫房都沒有盤點清楚。


    而同樣的庫房,程家還有十多個,楊蓁估算了一下,這些銀錢,至少有一個國庫。


    太子聞訊,也顧不上身上不痛快了,帶著親信匆匆趕來。


    “皇妹,孤可以分你一些,但你最好守口如瓶。”太子端著高高在上語氣說道。


    楊蓁冷笑一聲,將禁軍調動的令牌扔給太子,“不用,都留給你,希望殿下記住,我沒來過越州,回羌都複命的時候,你知道該怎麽說!”


    太子一愣,審視的盯著楊蓁,“你,你真不要?”


    “不要,我讓人來江南販鹽,人被程昌給殺了,我是來報仇的!這些金銀寶物,我都不要,但是越州刺史江通,以及幾大鹽商,我要他們死!”


    太子這下放心了,這要求,才像楊蓁的性子。


    “可以,孤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楊蓁:“好,該殺的人,我會在半月內處理幹淨,之後,我便會離開越州。”


    說完,楊蓁離開,太子看著滿庫房的銀子,隻覺得楊蓁是個傻子。


    報仇,哪有銀子讓人舒坦!


    ……


    簡崇光到鶴州的時候,太子徹底忘了州府還有一群挺著肚子的婦人。


    楊蓁讓人聯係了他們家裏人,給足了每個姑娘足夠的銀子,在越州給她們置辦了房產,另立了女戶。


    要是她們在娘家過不下去,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簡崇光接到女兒之後,就馬不停蹄離開了越州。


    “爹,我們不去跟嘉寧公主道謝嗎?”簡非白有些不明所以!


    簡崇光一巴掌拍在兒子腦袋上,“你是豬腦子嗎?我是鶴州刺史,要是這個時候去見公主,隻會給她添麻煩,太子還盯著呢!”


    要是太子以為他們是公主的人,影響仕途就算了,公主少不了被參一本。


    簡非白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爹,是我思慮不周!”


    離開越州之後,簡崇光拉開車簾,看了眼越州威嚴的城門,“隻希望,這次沒有給公主添麻煩!”


    說完,簡崇光看看自己呆呆傻傻的女兒,眼睛瞬間就濕潤了。


    這時候,馬車突然停下,傳來馬夫驚呼的聲音。


    簡崇光探出頭一看,就見一個黑衣人站在前麵。


    “這位少俠,有何事?”簡崇光小心翼翼的問道。


    墨量在地上放下一個箱子,說道:“公主殿下讓交給你的!”


    說完,墨量轉身飛走。


    簡崇光趕緊下車,將箱子取了回來,裏麵都是小藥瓶,“這是殿下給你姐姐養身體的藥!”


    “公主真是大好人!”


    簡崇光根據信上說的,倒出兩顆藥丸,給女兒服下。


    ……


    墨量回來的時候,城中幾個鹽商已經被抓了,其中就有舒貴妃的父親。


    太子聞言,也沒有阻止。


    舒貴妃正得盛寵,現下更是處處壓了母妃一頭,楊蓁要是殺了人家父親,舒貴妃不得弄死皇後,到時候,後位就是母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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