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裏的算盤,楊蓁自然也知道。


    這也是她篤定,就算殺了越州這幾個鹽商,太子也不會多管的原因。


    半個月的時間,整個越州五大鹽商,參與販鹽的土匪,全部被楊蓁抄家斬首。


    這幾日,整個越州城上方,都彌漫著散不開的血腥味。


    菜市場那邊,連石頭縫裏的泥土都染紅了。


    恐慌之下,就連平日熱鬧的街道,都不怎麽見人。


    ……


    醉花樓。


    太子的下屬匆匆跑來,“殿下,嘉寧公主今日又殺了三十多個人,再這樣下去,怕是會引起恐慌?”


    太子隨手撥弄著茶盞,“恐慌?不是很好嗎?”


    “這?”


    太子眼神一淩,“與其盯著嘉寧,孤讓你做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


    下屬趕緊跪下說道:“回稟殿下,都安排妥當了,已經找了城中的乞丐,也給程啟下了藥,這會兒他正享受呢!”


    “好!不要讓他死了,那麽喜歡玩弄男人,也該試試被人玩弄是什麽滋味。”太子眼神陰鷙。


    “是,程昌看著他寶貝兒子被人糟蹋,氣得吐了好幾次血,叫囂著要見您!”


    太子冷哼一聲,“見孤?”說完,心裏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既然程昌那麽在意他兒子,也讓他好好疼愛自己的寶貝兒子,反正父子兩男女不忌,多下點藥,孤要他們生不如死。”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


    幾日後,楊蓁才得知太子對程昌父子做的事情。


    心裏的直呼,太子也是個變態!


    “殿下,屬下安置那個孕婦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東西!”墨量說著,把一卷書錄遞給楊蓁。


    “程家懷孕的婦人說,程家任何一個人男人都可以隨意欺負她們,懷孕生下的孩子,也會被程昌以孽種之名,將其溺死!


    就算真是程昌的兒子,出生就會被抱走,她們當中好些人,生產了好幾次,可連孩子麵都沒有見過。”


    楊蓁看完,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天抄家的時候,好像確實沒有在內院發現孩童,這麽多年,程昌後院小妾一堆,可隻有程啟一個人長大,確實有些詭異。”


    墨量:“屬下在想,就算真是孽種,為何不在懷孕期間就流產,非要生下來?”


    “程家的下人審訊過沒有?”楊蓁問道。


    “太子控製了程家人,屬下見不到。”


    楊蓁看看天色,起身說道:“走,我們去見見太子!”


    ……


    一個時辰之後,楊蓁在越州大牢見到了程昌。


    太子不知道楊蓁又想做什麽,也跟了過來。


    程昌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身上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殺了我,你們殺了我……”程昌見到來人,雙眸赤紅的嘶吼著。


    楊蓁看了一眼看守的人,說道:“開門!”


    守衛看了一眼太子,見後者點頭,才掏出鑰匙打開門。


    楊蓁走進去,蹲在程昌麵前問道:“你府中那些孕婦,生下來的孩子,去哪了?”


    聞言,程昌緩緩抬起頭,滿眼血淚,“想知道?做夢去吧!”


    楊蓁冷笑,“看來,對你的折磨還不夠!”


    “我折磨人的手段跟別人不一樣,你要試試嗎?”楊蓁拔出一把匕首,“你應該沒見過自己骨頭長什麽樣子吧?我可以剝開你的皮肉讓你看看。”


    眼見楊蓁匕首落下,程昌驚恐的往後退,可下一秒,手臂上皮肉就被劃開,鮮血嘩嘩流下來。


    “我,說,我說!”


    “那些嬰童都用來煉製玄元丹了!”


    楊蓁有些不解,“玄元丹是什麽東西?”


    身後,太子聽到玄元丹,當即變了臉色,厲聲道:“可是舒貴妃進貢給皇上的玄元丹?”


    用嬰童煉製丹藥,進宮給皇帝,程昌這是瘋了嗎?


    “哈哈哈哈~,世人追求長生,皇上也不例外,皇城裏,吃過玄元丹的人,也不在少數。”


    程昌說完這話,楊蓁注意到太子一臉菜色,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你也吃了?”


    太子沒說話,心裏一陣陣的惡心。


    “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嬰童煉製的丹藥,能長生,你也不怕吃死人?”


    程昌:“奉沅道長是仙人轉世,怎麽可能會出事?”


    看著程昌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算計和狠厲,楊蓁看明白了。


    不管是舒貴妃,還是進貢給皇帝的道長,都是程昌針對皇室的陰謀。


    之後,楊蓁又去見了程家的管家,得知,這奉沅道長,用嬰童煉製的丹藥不止一種。


    當下皇城最為流行的赤血參,就是用嬰童的血浸泡之後,再炮製的。


    從牢房出來,楊蓁看向太子,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


    不管是丹藥,還是赤血參,太子幾乎每日都吃。


    吃完之後,效果確實不錯,就連男歡女愛那點事,都更加有勁了。


    但每每想到,這些東西,是用嬰童骨肉血液做的,就直反酸水。


    “自然是稟報給父皇,看他怎麽處置了!”


    太子心裏有種隱隱的預感,父皇就算知道丹藥是嬰童做的,估計也不會在意。


    “希望你好好規勸皇上,人肉不會讓人長生,隻會讓人短命,你自己也少吃一些。”


    太子:“孤知曉了!”


    “我在越州事情都辦完了,過兩日便會離開,如果這次越州之行,皇上要是怪罪我的話,你和程啟那點事,便會人盡皆知!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


    “楊蓁,你這是威脅我?”太子眼神一眯,麵上浮現慍怒。


    楊蓁一臉坦蕩,“對,就是威脅,你心術不正,我要是不捏著你的把柄,轉頭你就會背刺我。


    放心,隻要你保住我,你在江南昧下多少銀子,我都不會說,不然,你說皇上能放過你嗎?”


    太子嗤笑一聲,“楊蓁,你是真不怕,孤對付皇後和你親哥哥啊?”


    “哈哈哈~”楊蓁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我跟他們關係好嗎?你就算是殺了他們,我都沒意見!”


    太子這會兒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做窩囊氣了,楊蓁爹不疼娘不愛舅舅不親的,六親緣淺,用皇後和二皇子,確實威脅不到她。


    “好,孤會保住你,但你要是不遵守約定,你的下場隻會比程家父子更加慘烈。”太子警告道。


    “楊淮寧,如果當天不是我救了你,你現在估計沒命跟我在這裏叫囂,少威脅我,你也奈何不了我。”


    說完,楊蓁帶著墨量,大步流星離開,可把太子氣得夠嗆。


    她在江南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想要按照之前的計劃瞞住皇帝,估計是瞞不住了。


    隻能讓太子保住她,短期內,不讓皇帝來找她麻煩。


    ……


    這兩日,城中的鹽商人心惶惶,生怕楊蓁的屠刀下一秒就落到自己頭上。


    倒是有聰明人,一下就看出了楊蓁的意圖,迅速把鋪子裏鹽給降價。


    對降價的幾戶鹽商,楊蓁讓人送去了賞賜。


    沒幾天的時間,整個越州的鹽價就降了一下來。


    鹽鐵暴力,太子安排了自己在江南的親信督管,短期內,江南的鹽價不會再漲。


    楊蓁也帶著墨量,接上林滔,啟程回南陵。


    ……


    他們離開南陵的時候,還是暮春時節,回到南陵,夏天都要過去了。


    “殿下,你們可算回來了!”周叔見楊蓁回來,一直懸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很快,豐盛的飯菜擺了上來,楊蓁一邊吃飯,一邊詢問南陵這段時間的情況。


    “殿下,南陵一切都正常,你們離開沒多少時日,鹽價就跌了,蔣大人督管鹽井和販運也是井井有條。


    去年冬,你讓種下的馬鈴薯和番薯,收成極好,趙大人的知道消息後,來了好多次,想讓南陵其他地方也種上。


    您沒回來,老奴也不敢輕舉妄動,春耕也都安排妥當了!”說完把玉泉嶺春耕圖遞給楊蓁。


    “等明日我去看看!”


    ……


    吃完飯,楊蓁親自帶林滔回房去休息。


    不管什麽地方,都不缺看人下菜碟兒的主,楊蓁不想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人怠慢林滔。


    “這院子,你看看喜歡不?不喜歡可以換一個。”楊蓁說道。


    林滔也不客氣,在院子裏轉悠了一圈,十分滿意地點頭,“喜歡,你別說,這院子空氣真不錯。”


    “那邊是我的院子,離得不遠!”楊蓁指了指前麵的院子說道。


    林滔:“剛才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記住了。”


    “等會你看看,身邊要留幾個人,自己選一……”


    不等楊蓁說完,林滔抬手打斷了,“不要,有人在我身邊,我反而不舒服。”


    “行吧,你以後要是想留人在身邊,自己決定。”


    “嗯,我等會兒自己出去逛逛,你不用管我,我還沒來過古代呢!”林滔說著,眼睛裏都是躍躍欲試。


    楊蓁從身上掏出一疊銀票,遞給林滔,“也行,看中什麽就買。”


    “這個我喜歡,嘿嘿嘿~”


    楊蓁笑了笑,“回來就準備藥浴,逼寒毒!”


    “沒問題,就是你們那個輕功,我能學嗎?”


    楊蓁:“能,等寒毒逼出來之後,我教你,這個不難。”


    林滔聰明,當年也是自學了槍械專家,後來更是連坦克,戰鬥機都能修。


    “行,那我出去逛逛,最遲吃完飯的時候,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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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幾天,楊蓁忙得不見人影。


    林滔也被楊蓁抓壯丁,去盯著城中的店鋪。


    趙慧彬眼饞玉泉嶺地裏種著的那些東西,要是能在南陵普遍種植,南陵百姓離吃飽穿暖也不遠了。


    可是南陵山地多,想要成片的種植,根本不現實。


    楊蓁在空間裏待了幾天,把南陵梯田規劃圖畫了出來。


    “這是個大工程,不過要是能成,必定惠及子孫後代。”林滔說道。


    趙慧彬和林滔接觸了幾天,就發現這是個有本事的人,心裏也覺得他說的對。


    “慢慢來,隻要一個地方能成,能種出更多的糧食,自然就有更多的百姓跟隨。”


    楊蓁說著,在圖紙上的平遠鎮畫了一個圈,“就從這個地方開始,願意開墾梯田的,免除徭役,按照南北雜貨鋪的標準,給大家銀子。”


    趙慧彬在心裏算了一下,“殿下,這可要花不少銀子!”


    “沒事,這點錢,我還有!”


    趙慧彬眼神瞬間變得堅定,公主都已經給他們掃除了後顧之憂,他還有什麽好怕的,“殿下放心,下官這就親自到平遠鎮走一趟。”


    “行,林滔,你跟著一起去看看!”


    ……


    然而,有時候預想總是美好的。


    趙慧彬第一次去平遠鎮,跟附近的村民詳細說了將村裏山地變成梯田的好處,大家還挺樂意的。


    可第二次和林滔去,這些村民就變卦了。


    “趙大人,不是我們不願意,這山地水田都是村民的命根子,要是真像你們說的還好,可要是有個萬一,我們豈不是要餓死?”平遠鎮的老亭長麵容戚戚地說道。


    “李老,不會的,州府可以跟大家簽訂契約,不會讓大家吃虧,更不會讓你們沒有地種的,……。”


    可不論趙慧彬怎麽說,老亭長就是固執的搖頭,“趙大人,平遠鎮的命根子不能斷在我手中,我們不同意,把山地改成什麽梯田。”


    “對,我們不同意!”


    ……


    麵對成群附和的村民,趙慧彬也沒有辦法,隻能和林滔先行回來。


    ‘籲~’


    “你不要命了,馬車都敢攔?”車夫嗬斥道。


    隻見幾個穿著補丁的中年男人,整整齊齊跪在地上,“草民金山鎮亭長普長吉,求見趙大人!”


    聽到這聲音,趙慧彬下意識覺得金山鎮是不是出了什麽冤案,趕緊下轎。


    “起來吧,你們有何事?”


    為首的男人,麻溜從地上爬起來,“趙大人,聽聞州府要在平遠鎮建梯田?”


    “對,不過,平遠鎮的百姓不願意!”


    聞言,普長吉激動的上前一步,“大人,方才的情況,草民都看見了,特意攔下您,就是想毛遂自薦,能不能把我們金山鎮的山地,改成你們說的梯田。”


    普長吉可是打聽過了,可以免除整個鎮的徭役,還有工錢,這麽好的事情,平遠鎮竟然拒絕了?


    他實在是想不通!


    “趙大人,你放心,草民可以督管好下轄的村民,好好服從州府的安排,絕對不會生出事端。”


    林滔在後麵,打開地圖看了看,金山鎮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到時候,再開一條溝渠,這地方絕對是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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