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圖是我的主考官,也是我的恩師。隻不過我因為性格原因以及無雙樓的背景,一直走的不親近。”竇則穎說道。


    “烏頭鎮土地一案,害死了張天佑,也冤死了宋連圖,都說這是葉懷昭的手筆。”竇則穎笑了笑,“但這萬分可笑,因為這兩人雖然都是純臣,但支持的一直是國家儲君。也就是說,隻要太子一日是太子,他們便是支持他的。”竇則穎歎息道。


    “宋連圖是死於黨爭,但張天佑卻是死於這鐵礦上。”


    “楚大人,鐵礦對於你們這些軍人來說,有多重要,你比我明白吧。”


    鐵礦屬於國家直接管控的資源,私下買賣經營被發現都是直接砍頭的,而且涉及大到軍備器械的製作。農耕、軍事、建造,可以說都離不開鐵,但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把主意打到鐵上麵去了。


    “竇大人,時間不多,等下你要是真的被提到禦前或是其他地方。”楚青鉞深知這些文臣的詭黠,並不打算接招。


    “你的事情,已成定局,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竇則穎這種話隻說一半,吊著你的風格是楚青鉞最不喜的,此刻已經沒了耐心,起身準備向外走去。


    “楚大人。“竇則穎焦急的喊道。


    “首先,將你手上的東西全部交給我,再將如何打開那鳳冠機關的方法告訴我,若真有寶藏,我七你三。”


    “第二,葉懷昭告訴你的秘密,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第三,無雙樓要為我做三件事、”楚青鉞想了一下,“不違背大道,不違背你們的原則。”


    “我將公主從此事中摘除,保你妻兒平安。”


    竇則穎想了想,似乎自己並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我高祖曾說過,首飾其實是幌子,關鍵在於寶石。”這跟楚青鉞他們預想的一樣。


    “我當日恨極了葉懷昭,我覺得從頭到尾是他在陷害兩位大人,後來發現他也是被算計的一環,張大人甚至把證據的一部分托付給了他,但另一部分,他說,張大人應當給了自己信任的人,這人便是他昔日同窗好友顏海鳴。”


    “至於第三件事,硯兒,你聽清楚了嗎?以後你便是無雙樓樓主,以後要幫楚大人做三件事。”


    少年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又看了看父親,點了點頭。


    楚青鉞明白這人做事不避著兒子,定然有所用意,沒想到,這是直接將樓主位置傳了。


    楚青鉞站起身來,對著少年人招手,“走吧。”


    竇硯轉身,對著父親磕了三個頭,抹了抹眼淚,便轉身而出。


    竇則穎當夜在牢中寫下認罪書,在牢中自縊身亡,一時間朝堂嘩然。


    “天音閣餘孽以吾子性命相逼,為其盜取紫雲首飾一套,傳聞其中有前朝藏寶圖一套。”


    楚青鉞當著皇帝群臣將認罪書第一段讀出,便讓眾人震驚不已。


    “什麽,不是說天音閣早在七年前,便已全部剿滅嗎?”


    “臣也不知,竇則穎之子竇硯曾被一名女子挾持,那女子說自己的天音閣的人,但或許隻是為了借著天音閣的名頭行事。”


    “那悅來客棧的死者?”刑部的劉大人問道。


    “那人叫左大同,善於易容,是蓬萊一代人士,竇則穎於其有恩,於是幫著他去偷取丁家的手鐲,我和工部的黎大人以及丁大人,在丁家老宅,都與此人有過有一麵之緣,可惜未能識破他的偽裝。”


    丁奉元出列,“啟稟陛下,此人偽裝成我家的管家,挾持了黎大人的兒子,換走了我家的紫雲手鐲。”


    “是,此人後來在悅來客棧被殺,頭顱不翼而飛,後來微臣在竇家的地窖裏搜到。”


    “哦?會不會是竇則穎自導自演,殺了此人,將頭顱藏在自己家中。”劉大人又提出問題。


    “我已讓大理寺仵作驗過屍體,切口處平整,沒有掙紮痕跡。”說著有笑了笑,“天花板上全是噴射的血跡,是從下至上,一刀切下,死後才擺放成躺著的姿勢。劉大人審案多年,怕也知道,若非武功高強、手法熟練的人,別說對方有所防範,就算一動不動,也未必能一刀割掉其頭顱。”


    “作案手法殘忍血腥,的確頗有幾分當年天音閣的影子。”


    “是啊,想當年,那位禦史大人,一家全被毒死,最後還被砍了頭,掛在大門口。”


    朝中重臣小聲的議論著。


    “這是臣的家書。”楚青鉞將一封信呈上,“我當日在宮內,知曉家嫂手上也有一枚紫雲首飾,卻不料已被竇則穎模仿臣的字跡騙到京城,如今多半也在那天音閣手上。”


    楊景修看了看那家書,“朕的好臣子啊。”


    楚青鉞又說到:“如今我家的紫雲梳篦、丁家的紫雲手鐲、黎大人家的紫雲腰帶、以及竇家的紫雲釵,都已被那賊人劫走。”


    “愛卿說有七件?”


    “是,吳尚書家中的紫雲耳環,當日被我借走,在我手上,還有林家有紫雲項鏈,以及韓家的紫雲鳳冠不知現在何處。”


    “好,你繼續追查此事,找出被劫走的紫雲首飾。順帶追查天音閣的餘孽的下落。”


    “臣遵旨。”楚青鉞施施然告辭。


    下朝後,黎正寬追上了楚青鉞,低聲說道:“你搞什麽?”


    他是知道自己家的還在暗格中藏著,而丁家和吳家的真正的紫色寶石,也在楚青鉞手中,但他今日卻說全部被天音閣劫走。


    楚青鉞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片刻之後,等小刀點頭,確定四周無人方才說道:“天音閣殺竇則穎滅口,又隨時監控著我們的動向,這朝中之人,不得不防。”


    黎正寬借著寬大袖子的掩護,將一粒東西放在了楚青鉞手上,入手冰涼,正是那不知什麽材質的紫色寶石。


    “你信我?”


    黎正寬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去,嘴裏說道:“多年以前,葉懷昭曾向我借過此物一觀。”


    楚青鉞震驚的張大了嘴,“就在右相宋連圖下獄不久,他找我做了個木頭匣子。我當時提及朝中局勢,感歎身邊之人都不可信,他說,若有一日,不知信誰,那便相信楚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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