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宛如從娘家三朝回來,陳祖望,陳世軒,陳久,三人準備起程,前往和縣收賬。


    葉振興傍晚到訪,不方便進入陳家,叫傭人阿祥叫陳世軒出來,打聽一下陳靜喻的情況。


    見到陳世軒,葉振興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


    “師哥,你大喜那天我一直沒見著靜喻,雖然伯父過來向我解釋說,靜喻受了風寒,要臥床靜養,可我從靜喻父母的眼神中能看得出來,靜喻一定不是生病的,以我對她的了解,如果她得的是風寒,即使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也不可能選擇這種冷漠的方式。


    葉振興的疑慮,讓陳世軒愈發地感覺不對勁,那天的晚飯,靜喻的表現並無異常,再接下來,就沒有她的消息了。


    自己大喜之前,父母親自去看過靜喻,親眼目睹她躺在床上,難道?三叔,三嬸,在對靜喻做了什麽?母親也也對靜喻得風寒之事懷疑。如果那天父母目睹躺在床上的人,不是靜喻,那躺在靜喻床上的人又是誰?靜喻又去了哪兒?”


    “師哥,你想到了什麽?”


    “振興,你別太緊張,我相信靜喻沒事的,我三叔,三嬸,雖然阻撓你倆交往,但靜喻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是不會傷害靜喻的,憑這一點,你就該放心。”


    “不知為何,我的心就是靜不下來。”


    “這樣吧,明早我親自去找靜喻,然後再去學堂找你,告訴你靜喻的情況,好嗎?”


    “那好吧,我等師哥的消息,先回去了。”


    陳世軒回到自己屋裏,與新婚妻子方宛如說了靜喻的情況,再到父母的屋裏。


    “爹,娘,剛才葉振興來了,沒進屋裏來,就在咱們陳家大門外麵,向我打聽靜喻的情況。”


    “我跟你娘,正為靜喻的事發愁,你沒辦婚禮之前就說靜喻病了,現在你已經辦了婚宴,宛如三朝回門,回到咱們陳家了,靜喻還是沒露麵,這事情想想就覺得蹊蹺,一定有貓膩。”


    “要不,咱們現在就到靜喻的屋裏看個究竟?”吳鳳芝提議:“難不成,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我讚成娘說的,咱們現在就去看靜喻。”陳世軒道。


    “好吧,一塊去瞧瞧。”


    陳祖望披上棉大衣,三人再去看陳靜喻。


    到了陳靜喻屋子裏,門窗緊閉,房門緊鎖,吳鳳芝伸手一邊敲門,一邊喊道:“靜喻,我是大娘,你在屋裏嗎?”


    屋子裏寂靜無聲。


    陳祖望夫婦,兒子世軒,三人來到三老爺陳興望夫婦的屋裏,仍舊是,窗門緊閉,房門緊鎖,陳興望夫妻二人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三人的心不禁揪了起來,靜喻平白無故地失蹤,一定是陳興望夫婦暗地在搞鬼。


    陳祖望目睹著侄女的房門緊閉,傷心痛斥:“虎毒不食子,沒想到興望那畜生,為了利益,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


    吳鳳芝痛心道:“老爺,咱們拿興望夫妻二人已經沒有辦法了,隻有報警,報人口失蹤,給警察局打個電話,讓警察介入,才有轉機。”


    陳祖望無奈搖頭:“夫人太天真了,興望夫妻二人,早就謀劃好的,警察介入,也無濟於事。”


    陳世軒左右瞧了眼,連一個下人的影子都沒見著,著急道:


    “爹,娘,咱們就這樣束手無策嗎?靜喻現在哪兒?會不會有危險?”


    “為了爭權奪利,真是無所不用極其。”陳祖望痛心疾首:“雖然咱們不知道興望夫婦,把靜喻往哪藏了,但有一點,咱們還是稍顯心安的,那就是,靜喻不會有生命危險。”


    “老爺說得對,如果靜喻有事,興望夫妻二人的奸計就會落空,所以,靜喻至少不會有事,怕就怕,那傻丫頭會做傻事。”


    目睹眼前的一切,陳祖望已徹定清醒過來,也證實了,陳久對自己所說的話,興望夫妻二人,深夜鬼鬼祟祟地從外麵回來,也證實了,那天躺在靜喻床上的年輕姑娘,並不是靜喻,而是興望夫婦找人來掩人耳目,這一切,都是興望夫婦早就布置好的局,從而實施他的陰謀詭計。


    陳家已經群魔亂舞了,那天,黎叔在街上看到世豪與一名陌生男子神秘進入酒樓,也證實了,德望父子也開始了他們的陰謀詭計。


    “爹,娘,事已至此,明天早上,我去找葉振興跟他說一聲,靜喻的情況,免得他放心不下。”


    第二天早上,陳世軒騎著自行車,到葉振興教書的學堂,把靜喻失蹤的情況告訴他。


    到了學堂去他的宿舍,房門緊緊關閉,沒見人影,陳世軒隻好去找校長。


    陳世軒到了校長辦公室,客氣道:“校長,請問葉振興去哪兒了,他的宿舍門緊閉著。


    “葉振興,已經被開除了。”校長一臉生氣道。


    “校長,葉振興犯了什麽錯?以至於落了個被學校除名的地步。”


    “你是他什麽人?尋根究底的?”


    “不瞞你說,我和葉振興是師範學院的學生,我比他高一廟,我倆是師兄弟,平日裏因為聊得來,所以一直有交往。”陳世軒繼續道:“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他,天氣寒冷,棉被,大衣,缺啥,我就給他添點。”


    校長麵露鄙夷之神色,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勢,冷哼道:“你對他如此關心,可惜了,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糟糕了,不但影響了學堂的風氣,給學生們造成極其不良的影響,如果不把他除名,如何對得起這些孩子們的父母?我是學生們的大家長,我得對學生們負全責。”


    “世軒鬥膽問問校長,葉振興犯的是那項條例?嚴重到了被開除的地步?”


    “學堂乃文明,育人之地,他既然當著眾多學生的麵,搞男女關係?”校長情緒高亢:“葉振興的所作所為,嚴重破壞了學堂的規章製度,給這些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們,帶來極其惡劣的影響,如果不把葉振興開除,何以平眾多家長們的憤怒,我做為校長,開除葉振興,責無旁貸。”


    校長的誇大其詞,陳世軒並非袒護同校師弟,而是就事論事:“實不相瞞,葉振興的對象,就是我的堂妹陳靜喻,我堂妹是個正正規規的女孩兒,女子高中畢業後,來到附近這家孤兒院做義工,據我所知,我堂妹就來過一次本學堂,而且是受孤兒院江院長之托,過來拿學生們自願捐送的課本,給孤兒們學習,本是好心,辦的也是好事,卻落了個欲加之罪,著實冤哪。”


    “證據確鑿,哪來的冤屈?”校長不屑道:“黑的就是黑的,不是憑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漂白的,我要不是看在你初來的份上,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


    陳世軒無奈,明知校長睜眼說瞎話,就算再怎麽有理,也改變不了什麽,隻好騎著自行車回家。


    回去的路上,陳世軒的心就更不安了,葉振興能上哪?他早就無家可歸了,他一沒親戚,二沒朋友,外頭兵荒馬亂,他上哪兒去。


    回到家裏,陳世軒把葉振興被校長開除的事情告訴父母,陳祖望覺得事情,已經比自己想象中,要可怕多了,眼下就要去收賬,家裏的事情,一樁接一樁的來,隻能是先把家裏的事,先放一放,等收賬回來再果斷處理。


    寒冬清晨的第一抹陽光,衝進破舊的木窗,散落在一間破舊的瓦房,映射在一張窄小的木床上,葉振興在昏沉中醒來,捶了幾下昏沉的腦袋,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瞼,朝四周環顧,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跳下床來,剛扭兩步,兩腳一軟,倒在地上。


    一位約莫六十歲,慈祥和謁的老人,手裏挎著菜籃,裏麵裝著青菜,麵條,雞蛋,從外麵回來,看到倒在地上的葉振興,迅速把菜籃放下,扶他到床上坐下,簡單的自我介紹,並把事情的原由告訴葉振興。


    “我姓劉,平常在街邊擺攤修鞋謀生,兒子得病早逝,妻子在三年前也過世了,家裏隻有自己一個孤家老人。昨天夜裏,我收攤位的時候,你突然暈倒在地上,我把你扶回家裏來,你一躺就睡了過去,我在想你一定是過於疲勞,外頭不太平,就讓你好好睡一覺。”


    “老人家,你就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出於本能,雖然這個世上有不少壞人,但我始終相信好人一定比壞人多,如果心裏的善念已經殆盡了,這個世上也就沒有了溫暖。”


    “老人家,謝謝你的善良。”


    “別客氣,你就叫我劉叔吧。昨天夜裏,你睡得迷迷糊糊,嘴裏一直念著,‘靜喻’他一定是你的家人吧。”


    葉振興毫無隱瞞:“我是一名小學老師,在學堂教書已經幾年了,昨天下午,突然被校長告知自己被開除了,心裏一下接受不了,加上餓了一整天沒吃東西,所以走在路上就暈了過去。”


    “靜喻,是你的家人吧,你一直喊著。”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我的家被惡人霸占,父親被迫上吊而亡,母親因承受不了如此打擊而病故,靜喻的父母不同意我與她交往,聽說她生病了,卻一直見不著人,很是糟心。”


    “孩子,如果沒有地方可去,就安心住下,再想辦法去解決事情。”


    葉振興的確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點頭答應劉老漢的好意,他決定在這清靜的地方先住下,再想辦法打聽陳靜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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