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若不知黑袍心中所想,如同拿西洋劍一樣拿著短刀,視野中黑袍的身體被刀刃一分為二。


    他右手一揮刀,像是一個開始信號,左手背在身後,向黑袍疾馳而去。


    氣流吹動他的長發揚起,好似墮天使的單邊羽翼振翅,劃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這道魅影抵達了黑袍的身邊,短刀也在手的牽動下揮了出去。


    “眼睛。”


    隨著江止若口中呢喃二字,刀尖也精確無誤地斬向黑袍倒立的右眼。


    黑袍沒有說話,隻是袍子動了一下。


    江止若猛然失去方向,斬向黑袍眼睛的短刀仿佛受到了反震,沿著來時的方向斬了回去。


    他驚異無比,但很快做好了調整,身體一個下腰,拉扯住了刀上那股力道。


    下盤回旋,江止若再度攻擊時已變成反手握刀。


    脖子。


    黑袍淡然如故,袍子中又是一下搐動。


    手上再次失去方向,刀鋒朝著來時的路徑轉了回去。


    他回身一個後空翻,穩住了反衝力,抽回來架在肩膀上,看向黑袍,眼中寒芒閃動。


    那是黑袍的能力,不會錯。


    是攻擊反彈?


    還是攻擊回溯?


    如果是反彈,自己快要砍到的時候沒有察覺到能量護盾之類的存在。


    那種手感,跟自己本來就是朝這個方向揮刀一樣。


    如果是回溯,為什麽會有反衝力?


    就好像自己揮刀的這個力刹那間就被消掉了。


    嘈雜的吵鬧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沈九歌,你也不過如此!也不知道黃山那個廢物為什麽打不過你!”


    鄭雲的屁似乎源源不斷,一直從身上噴出,疊加推力。


    在對拚下,沈九歌身上的血氣似乎顯得較為弱勢。


    他縮減四周的血氣,全部凝聚到了身前,壓縮出了一個強烈的氣爆,彈開了鄭雲,也彈開了自己。


    從和黃山打了一架開始,他就一直在動用異能。


    即使在聖達倫號上用得都沒有現在多。


    “麻煩死了。”


    沈九歌站直了身體,將剛才作為出口的那枚籌碼搭在大拇指上。


    “叮!”


    一聲脆響,籌碼被彈飛到了空中,在鄭雲盯著籌碼發愣的時候,沈九歌進入了鏡中世界。


    “主人!”鏡中人趕緊擦了擦嘴角,掩飾自己的尷尬,“要我幫你打架嗎?”


    沈九歌臉一黑:“把屍體全部帶走,找個地方趕緊吃!”


    還沒等鏡中人追問,他又轉身離開,在籌碼落地前回到了俱樂部。


    鏡中人撓了撓頭,打開一個門扉,心神一動把屍體全部塞入了那個出口。


    身體緊跟著瞬移,大口大口開始吃飯。


    吃著吃著它就愣住了,體內有一條奇怪的聯係在抽離它的能量。


    “原來如此。”鏡中人當即明白,開始瘋狂地炫。


    現實世界。


    沈九歌察覺到身上充盈的能量,同時一股控製不住的暴戾氣息也在身上彌漫。


    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


    腰背弓起,雙臂下垂,惡狠狠地瞪著鄭雲,像是一頭極度暴怒的野獸。


    自己現在非常想要參與一場拚死搏殺。


    “嗖!”


    他眨眼到了鄭雲的身邊,後者還沒發現自己被近身,就被一股巨力重擊在胸口。


    巨大的棕色身體倒飛出去,胸口的皮膚開裂,結晶化的部分碎出了一個缺口。


    鄭雲穿過了大半個大廳,砸向還在纏鬥的江止若和黑袍。


    眼睛。


    心髒。


    下頜。


    ……


    異能讓江止若能清晰地看到黑袍裸露頭部的弱點。


    每一擊都是奔著必殺去的。


    但是,黑袍的能力太過詭異,同樣把他的每一擊都調轉了方向。


    好在江止若的柔韌性比較好,總是能及時控製住身體。


    右邊的氣流逐漸變得淩厲,江止若條件反射後退幾步。


    鄭雲的身體從麵前呼嘯而過,像是油門踩到底的汽車。


    經過的一瞬,江止若靈機一動。


    一個滑鏟從下方滑過,短刀挑開鄭雲的肚皮,將刀刃藏在血肉之中,破開尾端的時候順勢斬向黑袍。


    黑袍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麽一手,避而不及,袍子被挑飛,鮮血從破裂處噴出,露出了它的真實樣貌。


    這是如此令人反胃的一個長相。


    手心手背是反的,腳掌朝向也是反的,前胸後背是反的。


    皮膚是帶血帶肉的組織在外麵,血管清晰可見,心髒、腎、胃等等五髒六腑全部裸露在外。


    顛倒人,這是江止若對它的一個命名。


    通過以貌取人,他也猜測出了顛倒人的能力。


    大概率是顛倒方向。


    但是,自己竟然能打中他,同樣說明顛倒人的能力並不是被動,而是主動。


    局勢在加速,看到自己受傷的顛倒人不再被動防守,位於臉下方的雙眼寒芒閃動。


    隻見他向後一躍,手指轉動,身體的方向迅速調轉顛倒,變成躍向江止若。


    後者雙手握住刀柄,像打高爾夫一樣掄過去。


    顛倒人伸出食指和中指,點在了刀刃上。


    江止若立刻感受到一股巨力,刀刃反向砍在了地麵,剌出一條細長的刀痕。


    他用盡全力想要拔出短刀,顛倒人卻已至身前,兩指點在了他的手腕上。


    想要拔出短刀的力氣立刻變成了相反的推力,直接扭斷了他的右手腕。


    江止若吃痛,短刀脫手,咬牙扶住斷掉的右手,額頭冷汗直冒。


    轟!


    一陣氣流吹得他冷汗處冰冰涼涼。


    鄭雲龐大的身軀砸在了厚重的大理石牆麵,掀起一陣氣流,後背砸成一攤爛肉黏在牆壁上。


    沒空去管身後的傷,沈九歌的實力讓他感到無比驚駭。


    “這是什麽速度!?”


    難道說在打黃山的時候就一直在隱藏實力?


    甚至沒拿出全力就輕鬆擊敗了黃山嗎!?


    鄭雲摸了摸胸口,發現硬化碎裂的部分竟然不能愈合了。


    這種詭異的能力,之前也沒有情報啊?


    身上再度噴射出臭氣,隻是結晶化的皮膚上還縈繞著淡淡的猩紅,把臭氣隔絕在外。


    鄭雲回想起之前的對抗。


    用臭氣保護的時候沒有被血氣傷到,說明隻要有能量抵消血氣就沒事了。


    嗡!


    又是速度超快的移動!


    沈九歌到達鄭雲麵前的同時,五指張開像狼爪一樣從上抓下。


    血氣殷紅凝實,活似一隻真正的狼爪沾染了無數血腥。


    血狼爪狩在臭氣上撕扯五道空缺,強行破開鄭雲的棕色硬化皮膚,將內部的血肉結晶化。


    鄭雲被嚇到連連後退,臭氣噴薄頻率變快,想要補足防禦缺口。


    但沈九歌緊接著一刀斬出,裹著鮮紅的短刀鋸齒變得更加尖銳,砍在了鄭雲身上。


    因為刀刃不是鋒利的,這道刀傷在鄭雲身上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痕跡,血肉被翻卷得稀爛。


    “怎麽會這麽強!”


    鄭雲的驚詫已經無以言表。


    如同呂稷所說,沈九歌是個強到不行的敵人。


    接連兩招落敗,他意識到自己目前斷然是打不過沈九歌的。


    鄭雲舔了圈嘴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從堅挺的西裝內袋中再次拿出一管黑紅色的試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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