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說的相當自信,而袁燧則是在一旁若有所思。“為什麽?”趙益清問道,他覺得隻要穆棣不在這就是一個死局。“因為有我在。”小六答道。一瞬間,趙益清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穆棣的影子,也許在許多年前,穆棣剛上戰場為他父親報仇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自信且狂妄。雖然眾人已經拍板決定如何去做,隻是在製定計劃時又犯了難。他們完全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能夠準確無誤的引出聶,也不知道該將地點定在哪裏,才可以萬無一失。看著他們為難的樣子,小蓮冷冷的笑了起來,他道:“聶桑左腳心有一痣,把他左腳剁下來,寄給聶,聶看到後必來。柳渡南三十裏有一地名為伍壑,三麵環山,隻有一個入口,到時候你們在伍壑山腳下等待,再派人在山外埋伏,到時候自然是個甕中捉鱉。”趙益清順著聲音看向了小蓮,小蓮在說完之後又漸漸的沒有了表情,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小六,聽完小蓮的話之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提著刀便出了門。夜晚,漸漸的起了風,烏雲遮住了圓滿的月亮,透不出一絲月光。第132章 小六走後沒一會兒,營地裏驟的傳來了一聲慘叫,趙益清知道那是關押聶桑的地方。他閉了閉眼睛,道:“都散了吧。”等人都走幹淨了,趙益清獨自坐了一會兒,才回到休息的地方,坐到了穆棣的床邊。今天事情發生的太多,穆棣的妝還沒卸,他現在還是一襲紅妝,勾人心神。他的妝麵柔和了他那本來淩厲的眉眼,整個人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就好像他本來就是一個溫柔的人一樣。趙益清打來了水,細細的給穆棣擦去他臉上的殘妝,這時的穆棣任人擺布,乖巧極了。可趙益清卻難過起來,他道:“原來你平常這麽累。”對他人性命生殺予奪,趙益清都快分不清自己是對是錯,他不明白穆棣究竟是如何抗下這一切的。身邊的人總是突然的就消散了,自己還要去剝奪一些人的性命,那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與他一樣的人,就那樣死在他的麵前。趙益清感覺自己快瘋了,瘋到了他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的地步。他握著穆棣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道:“你快醒醒吧,你現在醒了,指不定我就舍不得跟你和離了。”說罷,他又自嘲的笑笑,將穆棣的手放了回去。忽的,穆棣的手指動了一下,一直關注著穆棣的趙益清自然沒有放過這個細節,他趕忙撲過去喊道:“長濯?長濯!醒醒!”然而,穆棣又一次沒有了動靜。趙益清說不上來心裏是個什麽滋味,他隻是覺得有些恍惚,就好像穆棣剛剛動的一下仿佛是他的錯覺。於是他脫了衣服,鑽進了穆棣的懷裏。這位大玄的將軍即便昏睡不醒,他的懷抱依然是溫暖得到,令人心安。伍壑今日的風很大,刮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然而即便是這種情況,聶依然是按照約定來了,可見他對聶桑的重視程度。聶的臉色並不好看,見到趙益清後他便冷聲問道:“聶桑呢?”他的表情依舊陰鷙非常,眼下青黑一片,看起來就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趙益清微微一笑,行禮道:“七爺,好久不見。”這是聶現在根本沒心情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而是繼續冷著臉又問了一遍“聶桑呢?”趙益清揮揮手,一輛囚車被推了出來,裏麵正是斷了一隻腳的聶桑!隻見他披頭散發,滿臉汙垢,癱坐在囚車之內,滿臉痛苦,不過他的斷腳倒是被包紮得到很好,也不出血了,看起來並無性命之憂,這也讓聶鬆了一口氣。聶跟聶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們的母親並不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小姐,而是一位美貌的舞姬,除了受寵愛一些並沒有什麽地位,所以在南桑布下計策之時才會是他二人以身犯險來了大玄。也正因為這樣的關係,聶跟聶桑的關係相當之近,才會在明知趙益清他們是請君入甕的情況下前來。聶見到聶桑被推出來,當即就要打馬上前,小六卻騎著馬往囚車前一立,用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攔住了聶。這時,趙益清也順勢說話了,他道:“七爺莫不是以為我們今天來是好心的要把三皇子還給你們南桑吧?”聶也停了下來,他嗤笑一聲道:“當然不會,趙小王爺也不是傻子不是,你將我南桑太子還回來,我們退兵,也不打了,六州悉數奉還,如何?”他的語句裏帶著嘲諷,就好像是在嘲笑趙益清當初從他這裏拿了毒似的。“你們這南桑的太子也未免太不值錢了吧?”趙益清臉上也掛上了平日裏談生意的那副表情,他對著聶道:“七爺也知道,我是個生意人,無利不起早,您給的這個價您覺得合適嗎?”趙益清此番話說的就好似那聶桑是什麽可以隨意出售的商品似的,讓聶頓時黑了臉。隻是人在趙益清手上,他也不能去說些什麽,隻能道:“那趙小王爺覺得怎樣才行?”趙益清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道:“六州悉數奉還,把穆棣的解藥交出來,簽訂20年互不侵犯的條約,我相信南桑的太子值這個價吧?”“六州悉數奉還,可以,簽訂條約,也可以,解藥,不行。”聶比誰都明白,穆家對於大玄的重要性,所以什麽都可以,唯獨救穆棣不可以。小六聞言,嗆啷啷一聲拔出腰間的寶劍,對著聶桑的另一隻腳就要劈砍下去,聶桑驚的連連後退,扯的身上的鏈子嘩嘩作響,聶趕忙大叫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