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榮蠱惑著歐陽方。歐陽方深思了一口氣，看了司徒榮一眼。司徒榮道：“而且你的事業……你想一想，院長自己就是心血管專科出身，他能對你百分百的支持，而謝家呢？他們有什麽？一個管人事的副院長，謝革現在……他的注意力可全在白午身上。”“你支持院長，至少能在他心裏留下重重的一筆！能讓他牢牢的記住你，在這之後——”“你別說了！”歐陽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掃了司徒榮一眼，“我需要考慮考慮。”司徒榮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扭曲了：對，就應該是這樣，憑什麽我給你當馬前卒，你在背後坐享其成？有人給謝革找麻煩，還是這等天大的麻煩，他哪裏還顧得上白午了，那個時候——司徒榮幹了剩下的啤酒，腦海裏浮現的還是那個通紅的牙印兒，以及手上細滑的觸感。“老板！結賬！”周二下午是每月一次的董事會例行會議，平常是沒什麽人來的，或者直接派秘書代理人來，不過這一次有點不一樣了，馬上就是董事會改選了，這相當於個吹風會，所有人都來看形勢了。謝革也是一樣，別看他跟他爹手上一共掌握了35%的股份，但是原故事線裏一樣灰頭土臉的被趕了出去，除非能拿到67%以上的絕對控製權，否則誰也不安全。院長也在做同樣的事情。會議的第一個議題，就是院長當初的占股比例，他的資金占股30%，技術占比20%，副院長直接提出了質疑。“當年這20%的占比，有10%是給第一刀的，不過他年紀已經大了，已經不能上手術台，所以這一部分我認為應該重新拿出來，按照現有股權占有比例依次購買。”“其次，剩下的10%是給當時的操作規程和設備，不過隨著技術的革新，當時的流程設備已經在十年前淘汰了，我認為這一部分也應該要拿出來重新分配。”副院長上來就直指矛頭，一點都不帶客氣的。院長臉色不好，他準備的資金是用於購買副院長手上那30%的股份的，而不是用來回購自己的股份，況且那個笑眯眯看著他的謝革，誰知道他有沒有簽訂股東委托協議，如果他那5%的權力給了副院長，副院長就能行使35%的權力了。嗬嗬，一旦這20%的股份重新放開申購，那可就不是他說了算了，這院長立即玩完。想到這兒，院長站起身來，“我覺得這個問題還是留到下一次的改選會議上再討論的好，也留給大家思考的時間，好好考慮什麽才是對醫院最好的。”院長跟副院長兩個加起來一共控製了睦合醫院85%的股份，剩下的小股東當真沒有什麽話語權。所以不管是副院長還是院長，他們兩個發言之後都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兩人都不太滿意。院長笑了兩聲，看了謝革一眼，“年輕人的確是需要休息的時間，不過我在你這個年紀，可是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的，你要注意啊。”院長說的隱晦，可是謝革作為醫院的知名人物，天天副駕駛上都有人，上班也帶著一起，如何不被人看見？謝革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從麵前的文件夾裏拿出一封邀請函來。“世界精神醫生精英會議邀請函，三年一屆，與會人數不超過一百人，能做專題的人數更是隻有十位。”謝革把這封信遞了出去，圓桌周圍一圈人都仔細看了一遍。“容我解釋兩句，紅色的信封是可以做專題的，就像你們現在看見的一樣。”其實能坐在圓桌邊上的人都算是精英了，能投資醫院，證明他們也都懂行，早在謝革說出會議的名稱之時，幾乎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謝革緩慢地把邀請函折好收到信封裏。“院長說的那個人是我的病人，或者用業內專業語句說，他是subject。”謝革滿意的看著院長的表情變得僵硬，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如果下個月睦合醫院有了變化，”他的視線跟圓桌一圈的小股東，包括大股東——也就是院長，一一對視，“我希望能盡早知道，讓我早做打算，畢竟這封邀請函是可以帶三個隨行人員的。”院長的臉色鐵青，這消息如果傳出去，這一下就讓他又拉走三個精英。副院長站了起來，笑道：“這些日子我閑來無事，做了個統計，關於探討精神疾病題材的電影，每年大概有十三部，總收益——我們不說那麽虛的，版權方的總收益平均在6000~8000萬左右。”“也就是說——”副院長雙手扶著桌麵，身體前傾，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集中著，“每百分之一的股權，能帶來至少60萬的額外收益。”散會之後，最難過的人不姓謝。過了兩天，謝革在給病患做心理治療，白吉安無聊的在人工湖周圍晃蕩。自從上次跟司徒榮的“事故”以來，除非有謝革陪著，否則白吉安已經不太去人工湖了，不過眼看著已經快五點了，白吉安打算出來透透氣。這一次有個不速之客，歐陽方。歐陽方的臉色蒼白極了，就好像是謝革剛剛找到小可憐時候他的臉色一樣。白吉安臉上露出戒備的神情，歐陽方笑的有點淒慘，“我給你聽個東西。”“這是一個十二人格分裂的病例。”“不管是治療成功還是失敗，總之他要牢牢的留在我們醫院。”“我沒有讓他掛號，他的資料不存在於醫院，我也一分錢都沒有收他的。”“院長說的那個人是我的病人，或者用業內專業語句說，他是subject。”……歐陽方憐憫的看了一眼白吉安，“你可能還不明白，他沒有把你當成人，你是一個病例，是他通往成功的踏腳石，你會被當成一件展品，向各種各樣的人群展示你的隱私，你的痛苦經曆，還有所有一切你想隱瞞住的東西。”“如果拍成電影，可能還會造就不止一個奧斯卡影帝，人們會一直談論你，看，這就是那個分裂了十二個人格的神經病！”白吉安呼吸急促，站了起來。“不——”他忽然退後兩步，跌落在了人工湖裏。“白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