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方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看著小十二,一字一頓道:“我需要你澄清,你是自己掉下去的,不是我推你下去的。”小十二害怕的縮了縮,又看了謝革一眼。“我在。”謝革握住了小十二那隻完好的手。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小十二臉上忽然嚴肅了起來,謝革能察覺到他握著自己手的力道加重了。“當著謝革的麵,我告訴你答案。”小十二鄭重其事,用前所未有的語氣說。“不管他當我是什麽,是病例,是踏腳石,還是別的,我都要跟他在一起——”小十二看著謝革,眼神堅定,慢慢地說:“是的,我喜歡他——”小十二臉上湧上兩團紅暈,“我想跟他在一起,這是我的決定,不會為了任何事情變化。”歐陽方已經站不住了,尤其是看見兩人視線相交,仿佛這屋裏再也沒有其他人,他踉蹌兩步栽倒了沙發上。好像這打擊不夠大一樣,小十二跟謝革一個對視就害羞的低下了頭。“我永遠都會記得我做出這個決定時候的心情。”“我陪著你。”謝革坐在床邊,低下頭來輕輕一吻。就這樣一個完全沒有限定的語句,是現在陪著你,還是今天陪著你,又或者是一個月、一年,一輩子……就這樣的一句話,也叫小十二臉上發出光來,把整間屋子都照亮了。看著他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歐陽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死死掐住自己掌心,“我……”一個停頓之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我——請你誠實地回答我,你——”“我想跟他在一起。”小十二打斷了歐陽方的話,誠懇地說:“而且我也不在乎,我在他的裏頭的辦公室裏看過無數的心理學專著,各種的文獻,你知道嗎?”“就拿你說過的那個二十四人格分裂的患者來說,你看見的是他的醫生以他為生,後半生全靠著演講出書過日子,用他來賺錢,可是我看見的不一樣。”“我看見的是他們兩個的名字永遠都會在一起,用墨印在紙張上,所有的人都能看見,不管提起哪一個,伴隨著的都是另一個人的名字,他們被捆綁在了一起,永遠不會分開。”小十二的語氣變得狂熱,“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歐陽方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狼狽的逃出了房間。西溪敲了敲謝革:【我今天總算明白什麽是神經病的愛了……】不過往常會跟他打岔調侃的謝革今天沒有回應。謝革忽然鬆開了小十二的手,站了起來,“你不是小十二。”西溪:【!!!???兄弟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病床上的人眼圈忽然紅了,委屈的看著謝革。謝革退後了一步。病床上的人慢慢低下頭去,病房裏安安靜靜的連點滴滴落的聲音都能聽見。病床上的人忽然打破了沉默,他伸手拔了點滴,帶出一串血珠來。再抬起頭的時候他臉上已經有了笑容,“真是麻煩啊,沒想到你這麽敏銳,我是小十一啊,小十二的雙胞胎哥哥。你跟每個人都問過我了,現在我親自出來見你,你開不開心?”西溪:【!!!???這已經不是打出隱藏劇情了,這是打出彩蛋了啊!】沒想到這一句讓謝革放鬆了,他又坐在了病床邊上,笑眯眯的看著小十一。小十一歎了口氣,“能說說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嗎?我覺得我演得還是很像的。”“你說歐陽方是來幹什麽的?”小十一興致勃勃的跟上謝革的思路,探究自己露出破綻的地方,“他來問我落水的事情。”“你是自己掉進去的。”謝革說的很肯定。小十一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應該站在我們這一邊才對。”謝革點了點頭,“我的確站在你們這一邊,就算我知道是你們自己跳進去的,我依舊站在你們這一邊。”小十一歎氣,“我覺得我演得很像了,小十二是絕對不會說謊的人,我把話題岔開了,我這樣深情的表白難道你不喜歡嗎?”他從被子裏伸出腿來,腳背輕輕碰觸謝革的大腿。謝革伸手拉住了他的腳腕,跟手腕一樣的細,雪白的皮膚配著青色的血管,沒有什麽比這個再動人了。謝革輕輕的用勁兒,看著他腳腕一圈起了紅暈,問道:“那你覺得小十二會回避話題嗎?”小十一咬了咬下唇,“有時候也是會的吧。”謝革輕輕笑了一聲,“歐陽方最後的問題,我覺得你聽懂了。”歐陽方最後說了什麽呢?“我——請你誠實地回答我,你——”看見小十一懊惱的眼神,謝革道:“既然你都能聽懂,而且及時的不露痕跡的把話題岔開了,那你覺得我會聽不懂嗎?”謝革用力地拉拽,把小十一整個拉到了過來,腰部躺在謝革的大腿上,柔韌的身體彎成弧線,要害就在謝革眼前。“歐陽方是我的師弟,我們在一個導師手下將近五年,又在一個醫院共事三年,我還是個心理醫生,你覺得我會聽不出來?”“早知道不演小十二了。”小十一皺著眉頭。“前頭還是很像的。”謝革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