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你們是鄰居啊!”宋陽舒眨巴了兩下眼睛,喃喃自語道:“我還以為......”他說了一半,忽然靈敏的閉了嘴。嗯?許程溪聽著來了絲興趣,一雙黑眸饒有興致的瞧著他:“你以為什麽?”宋陽舒沉默不語——別人不知道葉皖的性取向,但是他作為葉皖高中時候唯一的朋友,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雖然高三的時候葉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了,不再去夜店打工,勤奮學習,也沒在聽他說過看上哪個男的了。但宋陽舒一直認為性取向這個東西應該是不會變的,前段時間他看到許程溪總在葉皖來看自己的時候過來自己的病房,還以為......他們兩個是那種關係呢。“呃。”宋陽舒看了眼水聲嘩嘩不停的浴室,小聲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丸子?”‘我們家丸子’這個稱呼令人不悅,但這小同學能看清楚這一點倒是讓許程溪意外,他笑了笑:“你認為呢。”“唔,我認為你喜歡。”宋陽舒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但我覺得你應該追不上。”許程溪:“......”宋陽舒嚴肅道:“每次你一來,丸子表情就跟吃屎了似的。”☆、告白宋陽舒這句話說完的時候, 就忽然感覺眼前這位一直給人感覺清雋斯文一身書卷氣的醫生表情僵了一瞬,然後整個人的氣場都沉下來了——肉眼可見的不開森。宋陽舒握著雞爪子的手不禁一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心裏的話一下子就說禿嚕嘴了。隻是......怎麽這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醫生突然就多了股生人勿近的氣勢呢?宋陽舒幹笑, 勉強挽回氣氛:“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許程溪:“......”“其實我的具體意思是。”宋陽舒竭力想挽回, 卻大腦不轉軸的說了句更腦殘的:“不是你是shi,是丸子就日常那麽個表情。”得了,這挽尊越來越尷尬了。看著許程溪沒說話麵無表情的模樣, 宋陽舒隻想掩麵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還好, 葉皖的一句話解救了身處‘困境’的宋陽舒——隻聽在浴室的他遙聲喊道:“宋陽舒,進來幫我擦一下背!”這他媽的真是心有靈犀的哥們兒!宋陽舒瞬間激動的快要哭了,‘蹭’的一聲就站了起來興奮回應:“好嘞,馬上——呃?”結果他一個‘去’字還沒說出來,尾音就被倏的站起來擋在麵前的許程溪弄的詫異的變了個調。隻見許醫生活像一個會喘氣兒的雕塑, 僵硬甚至是生硬的攔在自己麵前, 麵色竟然比剛剛還要黑了幾分,似乎是‘咬牙’問道:“......擦背?”“是啊。”宋陽舒一頭霧水, 不明所以的幫他好心解釋了一下:“自己擦夠不到後背。”他自從上了大學後就浪慣了, 不習慣放假回家被管製的生活。出院後的這段時間就一直賴在葉皖家裏不走, 平常倆人洗澡的時候就會輪流幫忙擦一下後背。但宋陽舒感覺自己越解釋,眼前這許醫生臉色就越來越黑。呃,他該不會是真喜歡他們家丸子因為這事兒吃醋了吧?宋陽舒不著邊際的想著,忽然覺得許醫生十分小心眼。“站著。”被人腹誹成‘小心眼’的許程溪淡淡的喝止了宋陽舒的腳步, 自己脫下外套挽起袖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我幫你代勞了。”互擦後背什麽的......要是平時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他既然知道,許程溪就不能容忍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呃,不好吧。”宋陽舒雖然對於許程溪的氣場有些打怵,但眼前這事兒牽扯到他兄弟的**,他覺得自己還是得據理力爭一下:“洗澡的時候不方便不熟的人進去......要不然我會被他打死的。”其實許程溪的目光挺平平淡淡的,但宋陽舒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感受到其中的一股含義。這直接導致他的莫名心虛,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忍不住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他硬著頭皮說完本來以為許程溪肯定會生氣,卻沒想到他輕輕的笑了一下——“不熟的人?”許程溪抬了下眉,清澈低沉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看來你還不是很了解我們的關係。”宋陽舒:“???”許程溪低頭擺弄了一下手機,然後舉到宋陽舒麵前——宋陽舒差點被手機懟臉,退了一小步才定神看清上麵的內容......赫然是一份包養合同。“臥槽。”宋陽舒下意識的爆了句粗口,瞠目欲裂的看著許程溪,磕磕巴巴的:“你你你你......”“沒錯,我其實是被他包養的。”許程溪笑了下,沒有絲毫扭捏的模樣,坦坦蕩蕩的說著在正常人耳裏聽起來堪稱‘驚悚’的事情:“不過他低調,這事兒沒說。”宋陽舒徹底愣了,然後從心底裏騰升起一股佩服——他丸哥未免也有點太牛逼了吧,居然是個隱藏的大佬麽?能包養許醫生這種看起來這麽......氣場強大的人,嘖嘖,牛逼。許醫生一點也沒有拿著兩年前的破協議忽悠人的內疚感,戲謔的問著:“我現在能去了麽?”“嗬嗬,可以可以。”宋陽舒本來就是硬著頭皮跟他抗爭,此刻知道了許程溪和葉皖原來是‘那種’關係,更是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道理跟他搶著給葉皖擦背。聽著葉皖從浴室傳來的催促聲,他忙不迭的做著‘請’的姿勢——“您請您請。”許程溪不客氣的立刻就去了,打開浴室門的一刹那,溫熱的水蒸汽撲麵而來,隔著一層層水霧他聽到葉皖不耐煩的催促聲:“怎麽這麽慢?”許程溪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水霧後背對著自己的葉皖,默默的拿起了旁邊擦背的浴巾。葉皖身形一如往昔的清瘦單薄,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膚現在被熱水弄的泛紅,骨感的後背上兩道蝴蝶骨線條淩厲漂亮,仿佛隱隱要破繭而出一樣。許程溪走近了一些,慢慢的拿起浴巾幫背對著他的葉皖擦背。動作慢條斯理,每每浴巾略過葉皖白皙的肩胛骨上方那顆小紅痣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的放慢節奏,反複摩挲。葉皖在洗澡的時候並沒有看人的習慣,隻是今天宋陽舒的動作太過緩慢,好像繾綣溫柔生怕把他擦疼了一樣,讓葉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幹嘛呢?快點。”他說話的時候微微側了頭,讓許程溪下意識的偏了偏身——然而下一秒葉皖就伸長手臂拿了架子上的洗麵奶。還好,還好如此,許程溪微微鬆了口氣——如果讓葉皖發現背後的人是自己,那他怕是要葬身浴缸了,葉皖可不是吃素的。想到他的種種‘暴力’行徑,許程溪忍不住笑了下。隻是不敢出聲。不敢出聲的盯著葉皖白皙骨感的**,這無疑是種變相的折磨,許程溪低頭看了眼縷縷的水流劃過地磚,溫熱的把他的褲腳全部打濕,才默默的放下浴巾退了出去。從頭到尾默不作聲,輕手輕腳,沒有讓葉皖感受到一點懷疑。隻是等他出去了之後,葉皖把臉上的泡沫洗掉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今天的‘宋陽舒’似乎特別安靜,整個過程一語不發——這有點不太像他的風格呢。被刷新了世界觀的宋陽舒現在整個人坐在沙發上懵逼,敏銳的聽到浴室門‘哢噠’一聲想起,他竟然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有些愣愣的看著衣角褲腳都濕了一大片的許程溪。“呃......”宋陽舒想到了自己剛才的種種腦補,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然而許程溪卻很坦然,他像是整個人的夙願都得之所償了一樣,笑容又恢複了以往的如沐春風,對著宋陽舒淡淡一點頭:“麻煩了。”說完,他就走了。宋陽舒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消失,不禁有點恍惚——這實在不能怪他,換成任何人都會覺得這樣一個男人被人包養是個非常怪異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