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後來我終於成了盛世白蓮 作者:雲生蔓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攻略?”謝遺不是很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是噠。這個是一個大佬給我的,大佬和它的宿主已經完成過好多好多次完美評分的任務了。”白白說到這裏,有些羨慕。 謝遺安慰它:“沒事,我們也可以的。” 白白頓時振奮起來,身上的光都亮了不少:“有大佬給我攻略,白白一定能幫宿主更好地完成任務的!” 它這樣說著,把自己僅有的一個buff加在了謝遺的身上。 倘若謝遺知道打開人物麵板看看,就會發現他的名字後麵點亮了一個圖標。下麵還有一排起講解作用的的小字——白蓮花buff加持中,病弱氣質加成50%。 可是謝遺並不知道這些,聽見係統這樣講,他隻是莞爾。 謝遺和係統交流的功夫,下仆已經將早膳送來了,春枝走過來問謝遺要不要用膳。 膳食是之前李三公子吩咐春枝為謝遺準備的薄粥,粥裏添了點兒燕菜,滋味不錯。謝遺隻用了一碗,便放下了碗。春枝又端來水盆為他淨麵洗手。 待讓下仆把殘羹和水盆都撤了下去,春枝才出聲問謝遺:“公子現在歇息嗎?” 這具身體之前大概是真的喝了不少的酒,謝遺到現在還覺得頭疼,聞言點了點頭,又道:“你下去吧。” 春枝順從地退了出去,屋子裏隻剩謝遺一人。 謝遺繞過了屏風,自己褪去了外衣和中衣,撩開了床幔上了床。 他一沾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來的時候窗棱格出的小片天空已經染上瑰麗的霞光了。 大概是昨夜在船上吹了一晚上冷風的緣故,謝遺醒來覺得隻非但頭昏緩解,整個人反而愈發難受了,拿手一摸,掌心觸到的是一片滾燙。 謝遺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瓣,掀開了被子下了床,勉強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茶壺裏的水是溫熱的,喝下去勉強壓住了自喉嚨裏生出的癢意。 他提聲對門外喊:“春枝。” 出口的聲音都是嘶啞無力的。 好在那小丫頭服侍主子還是盡心盡力的,聽見謝遺喊他,立即推門走了進來。 屋子裏有些昏暗,春枝走到謝遺的身邊,還沒察覺到謝遺的不對勁。 “公子?” “把燈點上。” 春枝低聲道“是”,轉身去把屋子裏的蠟燭點了,罩上了軟紗羅的燈罩。 燈火一照,屋子裏亮了起來,春枝這才注意到自家公子泛著病態的嫣紅的兩頰。 她心下一慌,急聲問:“公子可是覺得身子不適?” 謝遺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順了順喉嚨,道:“去叫大夫來。” “哎。”春枝應了一聲,又道,“公子先上榻上歇著吧,奴婢這就去叫大夫來。” 大夫的來的不慢,到了之後就被春枝催著給謝遺把脈。把完脈,知道隻是普通的傷寒,開了方子,便被春枝送出去了。 謝遺病中一直怏怏的,打不起精神,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在床上。 他隻當是自己附身的這具身體本就內虛,得了場風寒,就軟塌塌得全身都提不起勁,並不知道這實際上是係統給的白蓮花buff加成導致的體弱。 他本來準備等自己病好就去昭獄探探王景明的近況,卻不想還在病中李三公子就登門了。 ※※※※※※※※※※※※※※※※※※※※ 嚶,感謝小可愛們支持。 這篇文非常放飛自我,因為非常想寫病美人,所以謝遺最大的蘇點就是——一生病就美貌值突破極限!第3章 璧微瑕 李三公子和謝遺的關係一貫好,他來看謝遺,甚至用不著下人通報。 今日也是。 他來了謝家,說要見謝遺,就有人帶他來了謝遺的院子。春枝也沒有攔他,由著他大喇喇推開房門,三兩步走到床邊,掀開了逶迤垂落滿地的紗幔。 謝遺也正好坐起身,他還沒有徹底清醒,眼睛裏猶帶著些微睡意,像是覆了淡薄的水光。 彼時陽光被雲層稀釋了,透過窗棱照進來,被紗帳染上了輕薄的緋紅,映在青年皎白如玉的臉上,似是宿醉未醒,顏色嬌人。他天生的好教養,睡姿也規矩,身上裏衣還整整齊齊穿著,隻是因為有些熱的緣故,領口敞開了點兒,愈發顯得頸項修長纖細,玉一樣的紋理細膩。 掀簾子的人微微一怔。 像是沒有預料到床上會是這樣一幅光景。 一片陰影投下,謝遺不禁微微仰起了頭去看。隻見來人生得一張他不久前才見過的臉,眉目俊秀風流,此刻正抿著薄唇看他。 李三公子目光不自覺落在謝遺微微後仰的脖子上,越看越覺得這人生的精致,連頸子都長的比別人好看——之前怎麽就沒發覺? 謝遺正病著,嗓子幹癢,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咳了兩聲。 聽見謝遺咳嗽,李三公子這才反應過來。他目光移了開去,問:“聽說你病了?” “是的,大概是喝了酒,又吹了風,一回來就病倒了。”謝遺這樣說著,就要起身。 “你坐著就好。”李三公子看他病的不輕,忙伸手壓住了他的肩膀,止住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謝遺便不動了,靠在床上,倚進身後墊的軟枕。 李三公子姓李,單名一個“雋”字,字康樂。謝遺叫了他一聲“康樂兄”,又問他:“你今日來是為了?” 李康樂聞言,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他唇畔笑意溫和,道:“聽說那天分別之後你就病了,來看看你。我這裏還有隻幾百年的老參,過幾天我讓人送來。” 幾百年的老參雖不是什麽稀世奇珍,但也彌足珍貴了。謝遺道:“勞煩康樂兄掛心了,人參還是……” 李康樂打斷他拒絕的話,道:“日後你我也不能常見麵了,人參你還是收下吧。” “不能常見麵?”謝遺不解。 李康樂道:“你不必知道太多,這些日子好好養病,少出門就是了。” 謝遺抿了抿唇,轉移了話題:“康樂兄可知道……景明公子眼下如何了?” “你擔心他?”李康樂微微蹙眉,歎了口氣,道,“如今形勢如此詭譎,隻怕是不容樂觀,說不準,王景明於世家而言已經是一枚棄子了。” 謝遺眉心一跳:“棄子?” 李康樂沉默片刻,道:“景明公子雖然才俊,卻還不值得世家為了他直接和陛下對上。” “那你呢?”謝遺問,“你又如何看這事?” 李康樂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我,李家是李家。我如何看,有意義嗎?” 謝遺這才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過了,當下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他緘默不語的模樣落在李康裏的眼裏,卻是無端地帶著幾分憂慮的。 也是,畢竟之前謝遺那樣喜歡王景明。 李康樂這樣想著,忍不住多看了謝遺幾眼。 平日裏司空見慣的俊秀清冷的麵容,今日看,不知怎麽就覺得格外吸引人。 許是病了的緣故,僅僅是幾日不見,謝遺就消瘦了許多。穿著一身單薄的裏衣,纖弱蒼白,讓人下意識得想到了枝上的皎皎梨花,隻覺得下一刻就要隨風逝去的樣子。 時下清淡柔弱之風盛行,平時宴席上侍酒的歌女一個賽一個的楚腰嫋嫋柔婉荏弱,仿佛能供人把玩在掌中。 謝遺看上去也是荏弱的,然而比之她們,卻還要多幾分別致的風流韻味。因著不是可以隨意賞玩的身份,反教人生出一種惡劣的心思。隻是不知道,腰身是不是也是那般嬛嬛一嫋不堪掌握? 李康樂目光下移,雪白的衣裳包裹著的腰身最終掩蓋在了錦被之下,什麽也看不到…… 他倏然一驚——他竟然將自己的好友與酒宴上的歌姬比較?! 李康樂不敢多想,也不敢再久留,匆匆向謝遺提出了告別。 謝遺倒也沒有注意到李康樂的不對勁,他一心都在自己必須要接觸的任務對象上。 拿到王景明的玉佩,看著似乎不是很難,然而如今王景明身在昭獄,玉佩也不知道在不在他身上,若是不在,又不知道放在哪兒。更何況,聽李康樂的意思,王景明的近況不容樂觀,現在不去見他,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他了。 於是十日後,謝遺的病剛好了大半,便孤身一人去了昭獄。 昭獄環境惡劣,常年不見陽光,濕冷的很。進來的人,無論有罪無罪,都要先打二十棍,稱作殺威棒,而後要受什麽刑,再是慢慢地來。 謝遺知道這裏麵的規矩,走進昭獄的時候,本以為會看見一個狼狽不堪的囚徒,然而當他見到景明公子,才知自己見識淺薄。 眼下那人雖然處在髒汙的牢獄裏,卻仍如處高床軟枕之間,神態自若。他隻是衣衫略微顯得落魄,可是神情之間,絲毫看不出狼狽之狀,隻是安靜地坐在那兒,便似皎皎孤月自生清輝。 名滿京城的景明公子,縱然身陷囹圄,依舊光風霽月凜冽生華,難怪春枝要說“整個金陵城誰不仰慕他”這樣的話。 與之一比,謝遺也覺得慚愧——當初他死的時候,不知是何等的淒楚不堪。 王景明認出他來,有些許驚訝:“謝無失?” 獄卒為謝遺打開了牢門,謝遺彎腰進去。 “是我。”謝遺走到他麵前,容色平靜,“多日不見,在下頗為思念景明公子。” 王景明笑了一聲,道:“思念我的人許多,你倒是唯一一個過來的。” “外人怎麽能隨便見到景明公子呢?便是我,也花了不少功夫,才見到你。”謝遺這樣說著,也不嫌髒,徑直走到王景明麵前坐下。地上墊了稻草,謝遺本以為昭獄這樣濕冷的環境,稻草也該是潮濕的,可是伸手摸上去卻是一片幹燥。 他心下生疑,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微蹙眉,像是不適應坐在如此粗糙的地方,口中道:“這裏陰冷,你身上還帶著傷,不利於修養,王家世伯們怎麽也不花些銀子疏通,給你換個幹淨清爽的地方?” 王景明卻指著謝遺麵前的一壇清水問他:“你知道這是多少銀子?” 謝遺搖頭。他並非不知牢獄裏獄卒剝削,隻是順著王景明的意思演下去罷了。 “一兩。”王景明身子向後仰去,歎了口氣,道,“每日幹淨的水和食物就是三四兩銀子,我如今已經是枚棄子,哪裏值得他們花更多的心思?” 謝遺抿了抿唇,像是對王景明說的話感到讚同又無奈,道:“我這次來,為你帶了些傷藥。”他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小瓶傷藥,遞給了王景明。 王景明垂眸看著那傷藥許久,抬手接了過來。 兩人手指交觸,謝遺隻感到些微柔滑的涼意。對方穿著窄袖的白色囚服,伸出來的手白皙得很,指甲圓鈍,一絲汙垢也沒有。 謝遺目光一閃,移了開去,心下有了一個猜測。 身在陰暗濕冷的牢獄裏,身下墊的稻草卻是幹燥潔淨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潮濕腐爛的跡象;一雙手也是一點兒汙漬也看不見,縱然是奢侈到可以用清水洗手,可是地牢這樣的環境,怎麽可能指甲縫裏也幹幹淨淨沒有汙垢? 謝遺雖然本身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是之前生長在皇家許多年,對於權謀之事,也有些見地——這位景明公子,恐怕早就投靠皇帝了吧?又或者,昭獄是被世家控製的,而王景明並沒有被世家放棄? 謝遺更加傾向於前者。 王景明揭開瓷瓶的塞子輕輕嗅了嗅,他精通香料藥理,隻是憑借淺淡的藥香便認出了這是什麽藥。 “這樣好的藥,予我,卻是可惜了。”王景明將瓶塞塞了回去,看著謝遺這樣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