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啥? -- 去袁家的路上,年輕道士跟程杭互通了姓名。 年輕道士說他名叫梁賀,是水雲觀年青一代弟子中,修為最好的一個,所以師門提前安排他入世修行,當群演是因為觀裏給的路費丟了。 他沒有顏麵再向觀裏討要,現在的人又沒幾個相信算命,何況他這麽年輕,便隻能當個群演混飯吃。 其實本來應該是讓苦主袁峻跟他們闡述事情經過,好對惡鬼多寫了解,但袁峻不知道是顧慮什麽,一直不肯開口,年輕道士見程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便生出了攀談的興致。 隻是剛開口就被旁邊的冷峻男子瞪了一眼,莫名覺得背後一涼。 好在程杭本人還是挺和善的,因此他仍硬著頭皮說道:“原來程兄年紀輕輕已經是一宗之主了,難怪修為如此精進。不過問心宗這個名字之前似乎沒有聽說過,是本地的道觀嗎?” 國內道士協會都會定期舉辦交流會,基本上知名的道觀都會去,他作為年青一代的代表,自然也跟著去過幾次。 不過他也知道一些比較清高的道觀,雖然在本地很有名,卻不屑於參加這種交流會,因此並未看輕程杭,隻當他傳承的就是那種宗門。 誰知程杭坦坦蕩蕩,說道:“前幾個月剛開的,整個宗門就我一個業務員,還有個引鬼的誘餌。” 業、業務員? 還有……誘餌? 梁賀有點懵,大膽猜測道:“是開的分觀嗎?” 一些名氣實在很大的道觀,為了方便信眾供奉,也曾提出要在別的地方開分觀,隻不過選址方麵爭執太大,還有保守派認為這種行為不夠尊師重道,一直沒有道觀能夠做成。 隻是如果問心宗的名氣這麽大,他不應該沒有聽說過的呀。 程杭有些莫名,“不是,我就是問心宗第一任宗主,剛開的,新宗門。” 為了讓梁賀理解自己的意思,他還換了好幾種說法,來表示自己這個問心宗真的是個新鮮出爐的宗門。 梁賀:“……” 梁賀徹底傻了,反應了一會兒,回過神,幹巴巴地說道:“那你們宗門捉鬼,都用些什麽手段?” 不是他好奇心太重。 方才袁峻說要請他去做法事,程杭和他都說要準備一下,結果他回去換了道袍,挑挑揀揀拿上幾件合適的法器,回來卻發現程杭隻是卸了個妝,換回常服,端著景玨買回來的雙皮奶就上了車。 別說是法器了,那輕鬆的模樣仿佛他們是要去郊遊,而不是捉鬼。 程杭聞言也覺得自己輕鬆過頭了,往口袋裏摸了摸,掏出一張黃符。 梁賀頓時鬆了口氣,心想程杭這家道觀雖然看著不太靠譜,至少捉鬼的法器還是帶齊了的,就見程杭撕下黃符背後的雙麵膠,“啪”一下拍在了景玨的額頭。 這家夥體質太特殊,可別把惡鬼給趕跑了。 景玨:“……” 梁賀:“……” 梁賀無奈,在心中歎了口氣,心想果然隻是個半吊子的水平,待會兒如果遇上什麽事情,自己還是得分心護著點他。 很快到了袁家,梁賀也不再跟程杭閑聊,轉而去問袁峻遇到的事情的具體情況,袁峻卻支支吾吾不肯說,兩人好一陣拉扯,他才勉強同意說出自己的遭遇。 但隻說給他們倆聽。 景玨麵無表情頂著一張黃符進門,無視了袁家眾人驚奇的目光,斜眼看程杭:“你不去聽聽?” “聽什麽?看他的臉就全知道了。”程杭道,檢查了一下他額頭上的黃符,“臉上的符不許摘啊,嚇跑了惡鬼我找你算賬!” 世上有岑元九這樣天生陰氣重,能見鬼的人,自然也有陽氣重,萬鬼不侵的人。不過景玨的體質更加特殊,他不僅不會受到鬼怪侵擾,甚至大部分的鬼見了他,簡直跟見到洪水猛獸一樣,掉頭就跑。 程杭到現在也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索性研究了一款專門針對他的黃符,以免哪天他非要陪著自己捉鬼,反倒把鬼都嚇跑了。 雖然兩輩子下來,這是第一次用。 程杭想著想著就覺得生氣,重重捏了景玨的臉一把,隨即氣哼哼地跟著袁峻他們走了。 景玨:“???” -- 袁峻這段時間的遭遇,說出來簡直男默女淚。 事情要從半個月前,《娘子威武》這部戲的原男主黎乾還沒被勸退的時候說起。 袁峻當時還是個遊走於萬花叢中,無憂無慮的紈絝大少,睡過的小嫩模不計其數,十天半個月就換個口味,人送外號渣攻小馬達。 直到有一天早晨起來,他發現自己居然對頭一天激.情四射的夜晚失去了記憶。 畢竟遊戲人間的次數太多,什麽姿勢都用完了,他最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隻當是那天的小嫩模技術不好,導致他一點印象都沒有留下。 於是他當天就結清了小嫩模要的資源,沒有注意到對方詭異的臉色,轉而將目光投向了下一個人。 誰知道從那天以後,事情越發詭異起來。 忘掉前一天辦事的經過都不算什麽,讓他嚇了一跳的,是某天早上起來突然發現自己不在酒店,赤身躺在某個破破爛爛的小旅館裏,隔著牆壁都能聽見隔壁房間說話聲的那種。 堂堂袁家的大少爺,他什麽時候住過這種破地方! 就算是他那群狐朋狗友,也是從小養尊處優,惡作劇也不可能把他弄到這種地方來,更別提他身體裏還塞著用過的套子! 袁峻怕得不行,又不敢把這麽丟人的事情告訴別人,隻能自己一個人嚇得半死,可怕的是,背後搞鬼的家夥似乎發現了他的顧慮,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他第一次清醒地知道自己被做了什麽事情,是在一個商場的廁所。 一個陌生男人將他壓在牆上瘋狂輸出,男人身上惡心的氣味,還有公共廁所可能隱藏的細菌都讓他想要殺人,卻根本無法挪動自己的身體,哪怕隻有一根小指頭。 就在他最絕望的時候,陌生男人居然還打開了隔間的門,把他的身體挪出去,直麵外頭刺眼的燈光! 洗手間裏有人! 麵對黎乾震驚又惡心的目光,袁峻覺得他肯定認出了自己,整個人如墜冰窟,身體卻違背他本人的意誌,在那放肆享受暴露帶來的刺激。 程杭早就從他的麵相上看出這些事情,聽到這裏忽然頓了頓,問:“黎乾是你讓人封.殺的?” 袁峻點頭,惡狠狠道:“本來他如果隻是想要錢,要資源,我都可以給他,多少都行,但他不該把這件事情爆料出去!” 那天的記憶大概是色鬼給他的挑釁,他記得很清楚,除了他自己和那個陌生男人之外,隻有黎乾知道這件事情。 那男人他早就找人控製起來了,因此不可能是他,那就隻剩下黎乾。 程杭見他這麽篤定,沉默一會兒,摸著鼻子提議道:“你要不……去找媒體再問問?” “什麽意思?”袁峻愣了下,“難道不是他?” 程杭聳聳肩,“我就那麽一說。你繼續。” “……”袁峻隻覺得莫名其妙,也沒放在心上,接著往下說完了自己的遭遇。 從那天以後,他意識到自己遇到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但嚐試了很多辦法,都無法擺脫現狀,幹脆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再也不想出門。 為此他還挨了父母不少罵,直到今天被老爸硬塞進車裏,一整天都是心驚膽戰的。 “但是就算在家,那種……”袁峻難以啟齒,“那種情況偶爾也會發生。就算我把自己鎖在床頭,那東西也能折騰一晚上。”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這種情況是被鬼纏上了。 袁峻的表情很是沮喪,夾雜著恍惚和後悔,看著讓人很是同情。 梁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幸好這隻鬼要的不是你的性命,等驅逐它之後,你……你就能恢複正常生活了。” 想到袁峻原本荒唐的生活方式,梁賀磕巴了一下,瞧著袁峻的確有悔改的意思,才勉強說了下去。 誰知道袁峻搖搖頭,拍著大.腿歎氣道:“可是聊齋裏麵那些鬼,纏上人不都是求上的嗎?我這型號也合適啊,為什麽非要附身上來去找別人?” 梁賀:“………………” 原來你惆悵的是這個哦! 作者有話要說: 梁賀:捉鬼的不正常,這個苦主也不太正常,我到底接了個什麽單子! 感謝在2019-12-27 23:41:37~2019-12-28 22:20: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是孤狼、一朵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5章 色鬼 回到袁家客廳時,梁賀的臉上紅撲撲的,正好遇上在跟景玨攀關係的袁爸爸。 袁爸爸一回到家,就看見個頂著黃符的怪人坐在自家沙發上,正要生氣,景玨突然掀起黃符麵無表情地看了過來。 冷冽的目光頓時把他嚇醒了。 袁爸爸又驚又喜,連忙改口開始跟景玨寒暄,誰知道說到一半,忽然見景玨抬頭望向自己身後。 他轉頭,就看見兒子領著兩個漂亮的青年進來,其中一個還穿著鬆鬆垮垮的道袍,滿麵嬌羞。 深知兒子德性的袁爸爸大驚,忙上前兩步攔住他們,拉著自家兒子低吼:“這都是誰?你怎麽又往家裏帶人!” 袁峻一愣,“不是……爸,這兩位是……” “閉嘴!”袁爸爸惱怒地打斷他,指著程杭和梁賀的鼻子說道:“你馬上把這兩個家夥給我送走!景總好不容易來趟家裏,你怎麽還這麽荒唐!” 說完瞧見梁賀那身道袍,也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麽,氣得簡直要暈過去。 “……”袁峻簡直百口莫辯。 梁賀見狀上前,客氣地解釋道:“袁先生您好,我是……” 袁爸爸心說你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非常不滿地瞪了梁賀一眼,“想都不要想!錢我會讓人給你們,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家!” 說完瞧清楚了旁邊程杭的模樣,登時臉色大變,轉臉就罵袁峻:“混賬!你把老子的家當成什麽地方了!” 袁峻:“……” 梁賀:“……” 程杭一挑眉毛,同一時間,袁爸爸身後的景玨沉聲開口:“袁總。” 袁爸爸當即變了臉色,回頭賠笑道:“景總,不好意思,犬子無狀,見笑了。我馬上就讓人把這些不相幹的家夥趕出去。” 話音剛落,就感覺景玨的眼神一厲,鋼刀一般刮過身上。 袁爸爸頓時抖了抖。 景玨收回視線,轉向程杭的瞬間,表情軟化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