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語氣非常強硬,本來我還不想摻和進來,畢竟都是江湖人,出來混飯吃的隻要不觸及利益,那倒也無所謂。


    但剛才喝了那所謂的聖水,卻並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結果,我自然就改變了主意。


    “年輕人,你何苦如此?看你的樣子,你也是江湖中人,是哪門哪派的?或許我跟你師門中人多有認識,不必做的如此過了。”


    “老婆子來這裏隻是想試試看皮兒門的新藥,你看這些洋鬼子,一個兩個都中了招,聽信了我們的話!”


    “我身為華夏中人,既沒有害同胞,也沒有害熟人,隻不過整了一群雇傭兵,有什麽好打抱不平的?”


    這老太婆說話一陣一陣的,口才比她的年紀還要狠,如果我是剛入社會的小毛頭,興許還真有可能上當。


    但我早就已經是老江湖了,會被她的話給騙了?當然不會。


    我直接從身上掏出了一把軍刀,對著她那粗糙的大腿就是一刀,她頓時喊得哭爹叫娘:“嗚嗚嗚嗚……疼死老婆子了,疼死老婆子了,你個殺千刀的玩意,我一沒得罪你,二沒找你麻煩,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說著說著,她的語氣猛然變得森冷。


    “既然這樣子,那老婆子就跟你拚了,你不想讓老婆子好過,老婆子也要你死的折磨,死的痛苦!”


    我正愣神呢,就感覺到這家夥拿起手裏的竹筒,就往地上摔了個稀巴爛,緊跟著我就聽到某種沙沙沙的聲音,布滿了我的耳膜。


    我臉色微變,連忙低頭看去,就見到地麵上多了無數密密麻麻的蟲子,就跟庫斯被剝皮的時候一樣,盡管我還穿著一身厚實的雇傭兵服,這些蟲子還是在瘋了一樣拚了命的往我身上鑽。


    “嘶!”


    我不禁倒吸涼氣,腦海裏頓時浮現了兩個大字——“蠱蟲”!


    沒錯,這些蟲子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蟲子,那沙沙沙的聲音也不是他們發出來的,而是那個老太婆嘴裏發出來的。


    她在控製這些蟲子!


    “嗬嗬嗬嗬,小雜種,你要是想活命的話,就趕緊把老婆子給放了,去找水源洗幹淨身上的汙濁吧,不然我的這些寶兒,可就拚死拚活往你體內鑽了去,一點一點咬開你的皮膚,送你去見南天無極咯,哈哈哈哈!”


    我意識到不對,隻能將這個老家夥給放開,不是因為我瞧不起她,而是因為她說的是真的,這些蟲子在拚了命的往我身上鑽。


    而且它們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我流汗最多的地方,本來拉托米亞的水源就不充足,我到現在已經有足足一星期左右沒洗過澡了。


    這些蟲子仿佛偏愛汙穢一樣,死命咬開我那充滿汗液的胳肢窩和脊背,抻著腦袋往裏麵鑽,帶給我的疼痛雖然不大,可就如同幾百隻螞蟻在咬身上的每一寸。


    “這樣下去不行!”


    我腦海裏嗡嗡作響,難怪庫斯的皮會那麽容易被剝落了,這些蟲子鑽進體內,再一點點咬開,神仙也撐不住。


    “疼吧?小雜種,哈哈哈,老婆子警告過你,你不聽,那就等死吧,等你涼了之後,老婆子可就把你烤成米肉,送給我的這些信徒們,讓他們吃個夠,享受個夠,真是美妙的事情啊……”


    這老太婆就跟個瘋子一樣,在我耳邊嘰裏呱啦一通鬼叫,她似乎壓根就不怕我開槍抹了她的腦袋,反而對這些蟲子爬我身上有著極其興奮的反饋。


    “不行,好疼,好痛……”


    我咬牙切齒,想著強忍著疼痛,威脅這個老太婆弄掉蟲子,但很快我就被咬的渾身發麻,沒力氣了。


    “水源,水源在哪裏?”


    “說話!”


    我用盡全身力氣怒斥道。


    老太婆陰沉沉一笑,指著邊上的那群殘黨們:“水源?沒有,但是他們的脖子裏,可是有著不少的活血,把他們脖子給抹了,不就能洗幹淨你身上的蟲子了,別怪老婆子沒提醒你,自己活命總比別人活命來得強吧?”


    血?


    我強忍著疼痛,看著這些茫然無措,仍然低著頭念叨著什麽南天無極的殘黨們,幹脆心一橫,掏出手裏的刀子,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腦袋。


    可隨後,我內心就升起一股強烈的抗拒。


    不!


    不能這麽幹!


    “有了!”


    我腦海裏突然浮現當時在三葉金字塔所經曆的一切,目光放在戰壕外的一片泥地裏,那裏有非常刺眼的陽光照耀而下。


    我二話不說,用盡所有力氣,衝到一旁的老婆子身邊,拿起刀就把她的腳筋給挑破了,在她的喊叫聲之下,我轉過頭就衝進了一旁的泥地裏麵,瘋了一樣扒掉衣服,在裏麵開始打滾。


    濕潤的泥裏傳來極其刺鼻的血腥味、尿騷味,不難猜測這堆泥土裏麵埋了什麽東西,但我此時顧不得那麽多了。


    隨著泥土裹滿全身,那股難以忍受的噬咬感逐漸消失,我足足忍了將近十分鍾左右,方才頂著那一身的泥土,從裏麵爬了出來。


    我低頭看著身上的皮膚,一個接一個的小紅點,就那樣停在表麵,不出意外的話那些蟲子都被泥土給悶死了。


    隻不過想要將它們取出來,可是個功夫活。


    “先不管了,弄死那個老太婆再說!”


    我怒火中燒,這老東西真是一身的惡心招數,簡直跟什麽邪教有的一比了,我當然不想放過她。


    可當我再次衝進那地下道廟的時候,卻看不到她的身影,隻看到地上有一灘血跡,還有那死的不能再死的花瓶姑娘。


    跑掉了?


    我臉色一沉,腳筋都被我挑破了,能跑到哪裏去?哪怕有同夥什麽的,也不可能這麽快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而那些雇傭兵殘黨們,仍然保持著下垂著腦袋的樣子,嘴裏不停念叨著“南天無極”這四個字,還沒有從那種狀態中醒過來。


    我目光放在了神龕邊上,仍然還在燃燒的那三根粗壯的香,上頭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不斷刺激著我的腦神經。


    “是香!”


    “香有鬼!”


    我連忙衝上去,用腳踩滅了這三根香,然而我這個動作剛一做完,耳邊就傳來了一道冷笑聲:


    “南天無極,降下神光!”


    “它為至高無上的神明,所有接近且冒犯它的皆為汙穢,皆為羊畜,而它的信徒們,會守護它的善意,驅逐那該死的汙穢。”


    “驅逐那該死的汙穢!”


    如同魔音陣陣。


    這些本該低著腦袋的殘黨們,仿佛接到了某種命令一樣,猛然抬起頭來看向了我,眼睛裏麵唯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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