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隔壁門派的小狼狗惦記我 作者:東家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陶頌略微局促,卻還是鄭重開口:“前日的事,都是我的錯。我雖然並非有意,但終究要給你一個說法。” 喻識頓時尷尬萬分,此事連日來無人提及,他本想遮掩幾日也就罷了,不想此時又被提起。 喻識艱難開口:“嗯......你如果想說,我也可以聽。但那夜...我是真的沒放在心上,你不用這樣想。” 陶頌端正嚴肅:“就算前輩不計較,我也不能一聲不吭。前輩不要總是拿我當小孩子,該我負責的,我總歸要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什麽......我們又沒真的那什麽過.....就不能讓這破事兒過去嗎? 再說了,你不是心裏有人了麽,還能給我什麽交代? 喻識欲哭無淚,再次艱難開口:“我覺得......你真不用這樣,你這樣...搞得我仿佛是一個帶著孩子逼你休了原配發妻的......” 這話說得陶頌也尷尬了起來。 夜雨在外頭嘩啦啦地落下來,陶頌頗為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隻好換了個話頭,接起方才的問題:“你是怎麽知道,喻前輩之死和楚笙有關係的?”第26章 陸府內院的情況 夜雨在外頭嘩啦啦地落下來,陶頌頗為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隻好換了個話頭,接起方才的問題:“你是怎麽知道,喻前輩之死和楚笙有關係的?” “封弦和我說的。”喻識索性全都推給了好兄弟。 陶頌皺眉想了一遭兒,狐疑地盯著喻識:“此事應當機密,你和喻前輩究竟有何交情,連這樣的事都知道?喻前輩同仙門百家相交都不甚深厚,除了封前輩和流景閣顧少閣主,可再沒聽說過旁人了。” 喻識突然很後悔方才一時口快,將楚笙之事說了出來。和這小孩相處久了,都快把他當自己人了。 此時又記起了幾分防備戒心,卻不知如何解釋了。 喻識隻得先敷衍:“此事說來話長,現在不是好時機,等我們從陸府回去,我再告訴你。” 說罷心裏又是咯噔一聲,今晚說的話怎麽都不太吉利? 陶頌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實在沒想起喻識身邊何時有過這號人物。但大敵當前,也隻能先壓下滿腹疑惑,專注地盯著內院動靜。 大雨傾盆,積雲滾滾壓在頭頂,幾道驚雷從天際遙遙響起,狂風大作,內院的青銅風鈴叮了咣啷地響著,亂得讓人心慌。 陸府內院燈火通明,卻不聞人聲。 燭火幽幽地晃著,映在雪斛美豔的側臉上。有殷紅鮮血從她白皙指尖滑落,緩緩滴落在陸雙麵目猙獰的臉上。 雪斛取出一方錦帕慢條斯理地擦掉手上鮮血,厭棄地瞥了陸雙一眼:“留你活了這麽久,今日也到時候了。” 夾雜著潮濕雨汽的夜風從窗縫透進來,鄭辛自屏風後顫顫巍巍地走出來,將沾滿血漬的錦帕覆在陸雙青灰色的臉上。 雪斛嘲弄一笑:“他把你變成這幅樣子,你倒是好心。” 鄭辛低聲道:“國師是行的陰邪之術,害了許多無辜幼童。但若不是他,我不會活到現在,再見到九殿下。” 頓了頓,又道:“隻可惜了陛下和娘娘,至死也未曾見上一麵......” “這人也不過略學了些皮毛魔修邪術,哀帝被情愛蒙了眼,才讓一騙子哄了這麽些年。”雪斛輕蔑地勾起嘴角,“你能活到現在,不更應該感謝公子麽?” 鄭辛依舊低眉順眼,言語間卻不甚恭敬:“為了回報公子,我已經按照吩咐傳話了。你們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九殿下。” “當然不會。”雪斛微微蹙眉,目光陰沉,“公子自始至終的目標都不過是喻識一人,中途得罪青江城有什麽好處?” 隻不過若是你家小殿下和陶頌日後再跟著喻識,倒是麻煩得很。 這後半句話,雪斛自然不會說。她略微緩和了神色,對鄭辛笑笑:“你放心,公子答應你的事,一定是作數的。你話也傳到了,即刻便回去吧。” 鄭辛默了默:“這段時間想是用不到我了吧,我想回湯泉行宮去。” 雪斛眸中不動神色地閃過一絲殺意,卻還是擺出一副溫和的樣子:“公子怎麽說?” 鄭辛道:“公子答應了。” 雪斛略有意外,沉吟片刻,隻得道:“既是公子答應的事,那你去就是了。” 鄭辛應聲退下,簾帳輕動,雪斛警覺地回過頭,一道素淡劍光驀然擦著她頸間劃過,雪斛敏銳躲過,看清來人時,卻一下子換了臉色。 窗外大雨傾盆而下,驚雷陣陣,來人輕巧收回長劍,似有薄怒,隻是眉眼生得溫潤,瞧著也不迫人。 雪斛卻作出一副驚駭畏縮的樣子,撲通一聲跪下了:“許長老這是做什麽?奴家何處做錯了,還請長老明示,何至於出手就想要了奴家的性命?” 許愫居高臨下地瞧了她兩眼,直截了當地質問:“花月樓為什麽會有怨靈出現?” 雪斛低頭掩住神色:“我那夜前來陸雙處查探,許是不小心驚動了什麽。” 她又抬袖抹了抹眼淚:“是許長老說,不日便把高人引來,助我除掉陸雙這個禍害,是我一時大意,差點害了城中百姓……” 她哭哭啼啼許久,許愫卻置若罔聞,雪斛又轉了轉心思,直擊要害:“長老……長老難不成懷疑我還與魔修有染,故意戕害他人?” 雪斛哭得梨花帶雨,十分剛烈地賭咒發誓:“魔修邪術害我全家慘死,我若是想助著魔修,月前又何必去告訴長老陸府中事?我與長老自當年雲台山便相識,事到如今,長老竟還誤會於我?” 許愫皺了皺眉,沉聲道:“看你今日的修為,除掉陸雙,也不大用得著旁人幫忙。” 雪斛甚為嬌怯:“是方才他一時不防,才讓我得手了。陸府地牢尚有數百凶靈,還需外麵高人相助。” 許愫平靜開口:“地牢中的凶靈,我都殺了。” 雪斛心下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欣喜道:“許長老果真出手不凡。” 許愫冷眼瞧了她片刻,終究緩和了語氣:“我不知你,或者你背後之人,要借我的手做什麽,但這和我想做的事並不衝突。” “你時日不多了,仙門百家將有大變,你若能避開,還能過上一段安生日子。” 空氣中彌漫著夏夜的雨汽,燭火搖曳,雪斛神色未變,絲毫不為所動:“多謝長老關懷。隻不過長老所說的話,奴家並不明白。” 許愫瞧了她片刻,壓下一腔複雜情愫,終究隻道:“我必須得回去了,你多保重。”轉身便走了。 天地間掛起一道巨大的水幕,青石階下激起層層疊疊的小水窪,簷下一串風鈴,叮當作響。 燭火一晃,鄭辛再度自幽暗處行出,輕聲道:“雪姑娘,雲台門這位許長老,似乎對你很關心。” 雪斛眸中微光一閃,不過一瞬,又冷若冰霜:“雲台門偽善之人眾多,當年若不是我偷跑出來,恐怕早已死得灰飛煙滅了。” 鄭辛微微歎了口氣:“這位許長老與他師父,應當並不是一路人。” 雪斛緊緊攥了攥衣襟,心內翻江倒海,默了片刻,卻還是冷冰冰的語氣:“那又如何?如他所說,我早就沒多少時辰了。我這條命,是公子家裏給的,剩下的,隻能都還給公子。” 鄭辛瞧著她倩麗的側影,不由又長長歎了口氣。 房中靜了片刻,雪斛收拾好心緒,漠然開口:“上次在花月樓,便未能傷到喻識,這次地牢中的布置,想必也被許愫破壞了。我先前未曾料到陶頌修為那般高,現在不能不做準備。” 鄭辛心下一跳,果然見得雪斛自懷中取出一道輕盈符紙。 符上隻餘朱砂一道,是個龍飛鳳舞的“開”字。 幽幽燭火將符咒舔舐吞沒,雪斛輕聲道:“地牢之內,幻境已開,希望你二人還能留條命出來。”第27章 劍修和陶頌 符紙瞬間燃盡,青煙一縷,於四下悠悠飄散。 鄭辛瞧著雪斛嘴角緩緩劃出的鮮血,憂心道:“你又何必做到這一步?” 雪斛毫不在意地抬袖拭去:“公子和喻識相交甚久,我怕他終歸不忍下手。” 夜雨滂沱,雪斛與鄭辛自內院撤出後,四下於匝地雨聲中更顯得陰沉悄寂。 喻識放出神識聽了片刻,見絲毫聲音也無,不由也覺得有些蹊蹺。 陶頌對上他疑惑的眼神,輕聲道:“你沒感覺錯,內院似乎,死人活人的氣息都沒了。” 喻識正想發問,陶頌卻握住他手腕,探了探他的脈息:“果然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又蹙起眉尖:“你還真是好一陣歹一陣的,體內真氣也太奇怪了。” 陶頌修長的手指貼在他腕骨上,常年握劍的指尖有一層薄繭,蹭得喻識手腕處有些癢。 喻識瞥見他認真的神色,突然感到一陣局促,頗有些慌亂地將手抽了出來。 陶頌似乎並未察覺,自說自話地接著道:“你若是不介意,改日讓崔淩好好替你看看,也不能一直......” “先從陸府回去再說吧。”喻識忙打斷,心裏再次咯噔一下,今晚說得話怕是太多了,一句比一句不吉利。 一個時辰轉眼就到了,算著也大約到了子時。傾盆大雨下,整座臨安城燈火稀疏,隻餘陸府內燈火通明,經年不滅的琉璃盞在風中微微搖曳。 外院模糊現出層層符咒,惶惶大雨中金光微明,隱約映在院內扶疏的草木上。 封山咒出,內院依然毫無動靜。 喻識與陶頌對視一眼,心中陡然一沉。 二人並未因此放鬆警惕,反而更謹慎了些,打起十分精神,潛入了內院。 陸府內院乍一瞧上去,與外頭也並無差別。一模一樣的琉璃盞懸在簷下,淺淡光暈映在雕花廊柱上,像極了尋常的富貴人家。 唯一不同的是,每盞琉璃燈旁皆有一串青銅風鈴。古樸的樣式製式,與雪斛院中的極其相似。 “她倒是不介意我們察覺。”喻識好整以暇地瞧了兩眼,“這次回去後,估計她早已遛了。” 陶頌盯著一串風鈴仔細琢磨了片刻,抬手摘了下來。 滿院鈴鐺在風中輕聲一響,驀然齊齊靜止。 喻識道:“果然是個法器。” 可惜他於法器一途上,不大精通,隻得問陶頌:“是做什麽的?” 陶頌捏訣輕輕一撣,風鈴的繁複花紋間青光一現,登時鋥光瓦亮,同新的一般。 陶頌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沉吟道:“應當...沒什麽大用,隻是安神所用。” “安神?” 陶頌略一頓,點點頭:“就是哄孩子睡覺用的。” 那掛在雪斛院中倒也合情合理,難怪封弦也未曾質疑。 喻識又瞅了兩眼那精致風鈴,問道:“那你還在瞧什麽?” 陶頌將風鈴遞給他:“你看看這紋樣,眼熟麽?” 喻識仔細瞧去,小巧鈴身上覆滿了曲折線條,活靈活現地勾出一個類似火焰的形狀。陶頌用手扣了扣,花紋上現出隱隱亮光,原來還是個符咒印記。 喻識在腦中將熟悉門派過了一遭兒,又凝神想了片刻,道:“我對不上號,眾仙門中似乎沒有哪一家有過這種安神符咒。是新進的門派麽?” 陶頌也搖了搖頭:“我瞧著眼熟,但也記不起來。”又看向喻識:“我原以為這和噬嬰術有關,才給你看一眼。難不成沒關係?” 喻識將先前記憶從腦子裏挖出來,思前想後,確信這並非魔修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