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月很傷心,她也很矛盾,這一切都是馬大媽的述說和自己的臆斷猜想,到底真相是什麽呢?


    她想去問問宋耀亭,可是想到他那個身體,萬一被一刺激再暈過去緩不過來,老太太還不吃了她?


    她不知道宋耀亭是不是已經原諒了她。


    昨天被宋耀亭接回來,宋耀亭一直很沒有精神,張秋月就照顧他睡下了,也沒有提以前的事,想著慢慢地過兩天再把前麵的事都說開,可是照這樣下去該怎麽說呢?


    她真的弄不清宋耀亭跟她是不是一條心,也不知道馬大媽是不是在誆騙她,她怕萬一暖暖給宋耀亭捐完骨髓以後再把她們掃地出門,怎麽辦?


    “秋月,你想什麽呢?暖暖是耀亭唯一的機會了,要是暖暖不去配型,耀亭就隻能等死,你就真忍心見死不救嗎?”馬大媽一再哀求著。


    原來,小麗走了以後,馬大媽受到了小雲話的啟發,讓宋耀亭去找張秋月,說服她讓暖暖來給他做配型。


    開始宋耀亭不肯,可是架不住馬大媽的軟磨硬泡以及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把張秋月騙了過來,馬大媽答應後麵的事由她來說,可是還沒等著說李剛他們四個就先到了。


    張秋月的腦子確實很亂,她對馬大媽說:“媽,你讓我回去好好把這些事想想,信息量太大了,我有點懵。”


    馬大媽一想也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於是就答應說:“行,你先回家吧,我在這陪著耀亭。”


    醫院病菌多,確實不宜讓小孩子在這兒久待,張秋月就帶著暖暖回了她自己的家。


    到家後,一個電話就把張瑩月叫了過來。


    她把事情的經過跟張瑩月說了一遍,讓她幫自己分析分析這件事到底該怎麽辦?


    “姐,首先你得弄明白再生性障礙性貧血的有關知識,你這什麽都不懂,還商量個什麽勁兒?”


    “很嚴重嗎?”


    “當然了,再生性障礙性貧血就是癌症的一種。”


    “啊?不是可以治的嗎?”張秋月覺得張瑩月在誇大其詞。


    “是有能治好的,但是大部分都治不好。”


    “宋耀亭他媽說的不對,她是救他兒子心切,根本沒有考慮過暖暖的未來,也許她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這個孫女,隻是在宋耀亭生病,走上絕境以後,才把她當成一種救命的藥!”


    張瑩月有些激動,說起話來,語氣裏帶著顫音,“暖暖才五歲,給宋耀亭捐獻骨髓的話,需要從暖暖身上抽血,痛苦自不必說,主要是她年齡小,抽血以後有可能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也有可能造不成傷害,這個不能說是絕對沒有傷害的,可是姐呀,你就這一個孩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將來弄個殘疾女兒,怎麽辦?


    還有一點,宋耀亭接受骨髓移植以後,是不是發生排異反應也未可知,如果沒有還好,如果有的話,還需要進一步治療。


    整個過程的費用從手術到後期,需要天文數字……


    再有宋耀亭治好以後,他的身體也不可能恢複到以前了,這個你必須得有思想準備;如果治不好,又抽了暖暖的血,最後的結果你可想而知……”


    “那你的意思是……”


    “我了解過宋耀亭,他現在住的那個房子是他老婆的名字,當初也是用他老婆婚前掙的錢買的,她媽還有一個平房,所以宋耀亭的名下什麽都沒有,她除了那份工作和工資以外,什麽都給不了你。


    他生病後他老婆不管他,帶著兩個孩子走了,所以他們婚姻中的共同財產你也是得不到的,你想一想,在這件事中,你是不是一個失敗者?”


    “可是他拿走了我的房產證和卡,那個卡裏有我所有的錢,我跟了他這麽多年,還給他生了個孩子,我就白白付出了嗎?”


    “姐,我就問你,你愛他的程度有多深,能不能為了他而放棄所有的財產和房子?隻圖和他在一起過日子……”


    這個問題讓張秋月愣住了。


    她開始可不就是這麽想的嗎?隻要能和宋耀亭在一起,共同撫育暖暖,兩個人一起出去上班,一起回來做飯,不就挺好的嗎?


    可她現在突然覺得不甘心了:為什麽以前我得不到,偏偏要在宋耀亭生了病以後,別人不要了才扔給我?我天天被人唾棄,還要給你家收拾這個爛攤子,憑什麽呀?


    見張秋月不果斷地回答,張瑩月什麽都明白了,“如果你不愛他,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張秋月對上張瑩月的眼睛像突然做了心靈溝通一樣, 她立馬認同了這個想法。


    可是,她不甘心。


    “走?瑩月,你說什麽呢?我跟他一場,什麽都沒有得到,就有一個暖暖,我這樣走了,這也太對不起我這七八年的青春了!”


    “房子你肯定是帶不走的,你想辦法把房產證和卡要過來,把房子賣了,帶著卡,我們離開這裏。”


    “你讓我想想!”


    當晚,張瑩月把暖暖帶走了。


    張秋月一個人在家裏想了一會兒,突然有了主意。


    她出門打了一輛車,直接來到了醫院。


    宋耀亭住的是一個雙人病房,另一個病人好的差不多了,離家又近,他每天都是白天來輸液,晚上回家去住,所以隔壁床是空著的。


    宋耀亭打了點滴,情況好轉了很多,晚上又吃了一碗粥,看上去精神多了。


    張秋月把帶來的香蕉放在桌子上,掰下一根,剝了皮,送到宋耀亭的嘴裏。


    宋耀亭的嘴裏確實沒味兒,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著。


    去盥洗室洗毛巾回來的馬大媽進來了,一看到張秋月眼睛就亮了,“秋月,你怎麽來也不打個招呼?”


    張秋月說:“媽,你在這兒陪了一天了,肯定累壞了,我來替替你,來,吃根香蕉,可甜了!”


    馬大媽一看張秋月態度有所好轉,看來讓暖暖給宋耀亭捐獻骨髓的事兒有門兒。


    於是當著宋耀亭的麵兒,馬大媽問:“秋月,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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