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月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媽,耀亭都這樣了,我怎能不盡心呢?我已經決定了,讓暖暖給耀亭去配型,如果成功了就讓她給耀亭捐獻骨髓。”


    真的想通了?宋耀亭睜大了眼睛。


    在他的心裏,他還能活著的話,什麽都不重要了,如果張秋月能讓暖暖肯為他捐獻骨髓,他和張秋月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她在外麵那些濫事也不去追究了。


    馬大媽就更別說了,臉上的笑容馬上就張開了。


    “可是媽、耀亭,有一件事你們能不能答應我?”


    “什麽事兒,你說吧,媽說過了,隻要你肯讓暖暖給耀亭捐獻骨髓,我什麽都答應你!”


    宋耀亭也點頭表示同意。


    “是這樣,”張秋月清了清嗓子說:“小麗和耀亭過了十幾年,還生了兩個孩子,他們現在確實是鬧翻了,走了,萬一耀亭身體好了以後,她如果想要回來和耀亭一起過,把我們母女倆趕出去怎麽辦?我們在這個縣城裏無依無靠,我們怎麽辦?”


    宋耀亭身體有病,智商還在線,他知道張秋月指向的是房產證和卡。


    等張秋月說完,宋耀亭說:“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小麗不會再回來了。你要是不嫌棄我這樣,願意和我過日子,就委屈你了!”


    “我不覺得委屈,隻是有些擔心!”


    “秋月,當著媽的麵,我也不多說了,那天我把房產證和錢拿回來,你也應該知道原因。這樣吧,那個房產證和卡我都還給你,還是你拿著,這回該放心了吧!”停頓了幾秒,宋耀亭又說:“這個房子寫的是你的名字,將來相信你也是會留給暖暖的。”


    張秋月沒想到,宋耀亭說的這麽輕鬆,答應的如此痛快,看來,人到了將死之時,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呀。


    想想自己確實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反過來想他自己不也有老婆嗎?他不離婚跟我這樣不清不楚,他覺得這樣對得起我嗎?


    既然演戲,咱們就看看誰的演技更高。


    張秋月心不跳,臉不紅的扯起了謊,“那個卡裏的錢,我先拿出二十萬塊來,給你治病用,你覺得夠嗎?”


    這話完全出乎宋耀亭母子的意料之外。


    宋耀亭從發現得病開始,各種檢查的費用,都是他自己出,他手裏那些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小麗陪他去的時候,看他交費的時候有些遲疑,小麗就交了,就從沒提過給他錢的事。


    如果配型成功,需要做手術,那得需要一大筆錢。


    宋大爺留下的錢,確實可以做手術用,但是誰還會拒絕主動送上門的呢?


    馬大媽高興地說:“還是咱們秋月懂事呀,這才是咱們家的好媳婦兒呢,你能進咱宋家門,可算是咱們宋家墳上冒青煙了,比那個小麗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這時,宋耀亭想起了卡的事,就對馬大媽說:“媽,今天讓秋月留下陪我吧,一會兒讓她打個車把你送回去,明天你來的時候,從我屋最左邊衣櫥的最下邊盒子裏把那個紅色的房產證和一個綠色的銀行卡拿過來。”


    張秋月聽著心裏一陣竊喜,我的東西總算又要完璧歸趙了。


    馬大媽站在原地,把宋耀亭的話在心裏默記了一遍,才說“好啊,好!”


    送走了馬大媽回來,張秋月關上門,屋裏就剩了他們兩個人。


    張秋月走到宋耀亭跟前,關切地問:“耀亭,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輸了液,比在家裏舒服多了,在徹底治好之前我也就這樣了。今天在這住一宿,看看吧,如果明天我穩定住,我就出院,醫院的日子我可不想過。”宋耀亭有些消極,即便是暖暖和她做配型,也不一定成功。浩浩還是兒子呢,不也不合適嗎?


    可是他現在不敢說這個,他怕自己的話一出口就一語成讖。


    “也行,明天看看吧,不過我倒是可以明天把暖暖接來和你做一個配型,就省的你出院以後再往這跑了。”


    “也不用這麽著急吧!”宋耀亭言不由衷地說。


    “著急!早晚都要做這個檢查檢查了,如果配型成功,咱們還可以早高興一天呢,如果成功了多好!”張秋月用手摸了摸宋耀亭的臉。


    宋耀亭一把抓住張秋月的手,緊緊的攥著。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張秋月覺得有點尷尬,想找個話題緩解一下。


    她想起她的身份證丟了,就說:“你說有一個事很奇怪,我從娘家回來,買火車票了還用了身份證,我記得就裝在自己的小包裏了,可是到家以後,身份證就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了,不知道丟到哪去了!”


    宋耀亭有心說是我拿走了,可是話到嘴邊突然就咽了回去,這樣的話自己的內心不就暴露出來了嗎?剛剛把張秋月往自己這邊拉了一步,那句話出去不就把她又給推開了嗎?


    於是嘴裏的話就變成了,“你再好好找找,找不到就去補一個吧!”


    “也隻能這樣了!”張秋月有些訕訕的。


    “你需要喝點水嗎?”


    宋耀亭搖了搖頭,說他很累,想睡會兒。


    張秋月起身去找醫生,跟他談明天做配型的事。


    第二天,馬大媽果然把房產證和卡拿來當著宋耀亭的麵交給了張秋月。


    張秋月回去,上午把暖暖帶過來跟宋耀亭做了配型。


    跟張瑩月打電話讓她把暖暖送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張瑩月氣的就快跳起來了,說:“我怎麽跟你說的,你還真帶她去配型?”


    張秋月啞然失笑,說:“你怎麽傻了?配型和移植是一回事嗎?”


    “配上型不就捐獻了嗎?”自己說完,張瑩月突然明白了她姐的鬼主意。


    在等待配型出結果的時間裏,張秋月和張瑩月兩個人在秘密的尋找黃岩鎮“姐妹發屋”的接盤俠。


    她們不敢大肆聲張,怕被宋耀亭或小麗的熟人知道了,把消息傳遞給他們,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就等著別的事情都辦妥了,離開的時候拿錢走人。


    縣城這邊她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買主,以低於市場價三萬元的價格把房子賣了出去,不過跟購入價格粗略的一比,還賺上了30萬,其實對張秋月來說,所有到手的錢都是賺的,畢竟買房子的時候她一分錢沒出。


    便宜的價格上張秋月附加了一個條件,要求買主答應她再住上一周再走,一周頂三萬塊錢,賣主當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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