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柔軟溫熱的觸感,讓四爺的心都不由顫了顫。


    “好多了。”四爺輕聲道,然後湊過去親維珍。


    太黑了看不清,親到了維珍的鼻子,四爺不由笑了出來,然後稍稍往下親住了維珍的唇,並不激烈,四爺的吻特別溫柔,就像那隻覆在維珍小腹的手一樣。


    維珍環著他的腰,也溫柔地回應著。


    親夠了,兩人窩在一起說話,四爺的手還是放在了維珍的小腹上。


    “兩個多月了,好像都沒什麽變化,”四爺感慨著,一邊還不停摸摸這兒摸摸那兒,“還跟從前一樣平平的。”


    “現在可能才隻有……鵪鶉蛋那麽大吧?至少得等到四五個月才能看出來吧。”維珍道。


    四爺聞言,一臉不可置信:“隻有鵪鶉蛋大?不會吧,好歹都長了兩個月呢,怎麽也得有……雞蛋那麽大吧?”


    這方麵維珍也不懂,也伸手揉了揉肚子,到底還是搖搖頭:“沒有那麽大,我一點兒都摸不到。”


    四爺將信將疑地用手比劃著:“那麽小?那手腳都小的看不清吧。”


    “現在還沒長手腳呢,就……就是個小肉球!”


    “真的?那什麽時候才會出手腳?”


    維珍又懵了,她是文科生,生物是一點兒都不擅長,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地道:“可能得再等兩……兩三個月?”


    一個不是頭一次當爹,一個也不算是頭一次當娘,倒像是兩個初為父母的新手夫妻,對孩子的一切都覺得新鮮。


    “還要兩三個月?那到時候肚子得這麽大了,肯定也長鼻子眼了,肯定特別像爺。”


    就算屋裏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清,維珍也能確定說這話的時候,四爺肯定是笑的,因為聲音裏的的笑意根本就控製不住啊。


    維珍也跟著抿了抿唇,嘴上還不樂意:“怎麽就這麽肯定像你?說不定就像我呢!”


    “因為爺賣的力氣多啊,自然誰賣力多就像誰啊。”


    維珍一愣,待耳畔傳來四爺不懷好意的笑聲,才恍然大悟,然後就臉就燒了起來,伸手在四爺胸口推了一把:“你討厭死了!也不怕孩子聽見!”


    媽呀,這老古板不光進化成老司機了,還青出於藍把她這個前浪拍在沙灘上了!


    四爺還是嘿嘿笑,又湊過去親維珍:“聽不見,小家夥都還沒長出耳朵呢。”


    維珍突然歎了口氣兒:“騎裝今年是穿不上了。”


    那一堆騎裝裏頭,她最喜歡就是秋天的那兩套了,柿紅與鬆花的顏色她都喜歡,上麵的繡的菊花跟大雁她也喜歡。


    就衝著兩套騎裝,她當時就迫不及待早點入秋,好跟著四爺去塞外,參加木蘭秋狄,隻是現在有了身孕,肯定是不成了。


    這泄氣的口氣,聽得四爺一怔,他伸手把維珍摟進懷裏,下巴抵著維珍的發頂,默默歎了口氣兒,道:“今年爺可能也去不了木蘭圍場了。”


    瞅著萬歲爺對他的態度,隻怕今年巡幸塞外是不會讓他伴駕的,可能不止今年,往後也未必有他的份兒呢。


    這話他原本是不該對維珍說的,就算是對德妃對福晉他都絕不可能說,這種話隻可能埋在心裏,酸澀苦楚都得自己消化,誰叫他是爺呢?


    但是這時候他就是說了。


    可能是太黑了的緣故吧,這小小的雕花床內的安寧寂靜的黑,讓他覺得踏實覺得安全,也暫時能夠褪下這一身與生俱來皇子的皮,就像是個尋常男人,也可以有脆弱有窩囊,也需要心間人的溫柔撫慰。


    維珍什麽都沒說,靜靜伏在四爺的胸前,耳畔是四爺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就鼻子發酸,她一邊罵自己莫名其妙,一邊又慶幸這時候的黑,默默眨了眨發燙的眼睛。


    半晌,四爺道:“那天看你吐得黑天暗地的,爺擔心得很,就怕你會一直那麽害喜下去,好在肖嬤嬤說你之後就不吐了,胃口也好,爺才放心,隻是怎麽還睡不好呢?”


    維珍也不知道,反正就從前院回來之後,她就老失眠,懷孕之後其實還好了一些,畢竟有孕在身人難免比平時疲累一些,難免會貪睡一些,隻是她總睡不安穩,容易做亂七八糟的夢。


    “可能就是有孕的緣故吧,許太醫不是說了頭三個月胎沒坐穩,身子難免會有這樣那樣的不適嘛,興許過了三個月就好了。”維珍道。


    四爺蹙著眉:“那怎麽不喝安神藥呢?安神藥對胎兒能有什麽不好呢?我看就你想得太多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才會睡不好。”


    維珍暗暗歎氣,跟隔著馬裏亞納海溝的老古董溝通真費勁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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