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伸縮自如呢?他跟薛匪風回來的時候哪有這麽累?! “沈清然!” 一聲不善的,連名帶姓地,叫他的聲音突然從背後炸開。 沈清然身子一抖,險些跪下。 臥槽! “你答應過,以後絕不一個人出山。”薛匪風沒提他離家出走,隻拿這一句誓言問他。 沈清然抿著嘴唇,眼眶裏晃蕩著淚光。通紅的眼眶嵌在白皙如雪的臉蛋上,眼皮腫得像兩顆大桃子。 他才不想一個人走。 這條路又長又黑,蛇蟲鼠蟻一窩一窩。山上動不動滾下來一塊石頭,張嬸說那是有野豬在附近活動。 遑論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 薛匪風慢慢走過來,牢牢握住他的手,“如果你是因為早上我態度不好,我再次道歉。別一個人走,你要讓狼給叼了,我一個瘸子上哪兒去找媳婦。” 沈清然:“可我會拖累你。” “我隻恨不能把你像宮裏的娘娘供起來,什麽活都不幹。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沒本事。” 沈清然微微睜大眼,不由著急,“你要造反啊?還是別了,你打不過太子的。” 他這次出門聽說了,現在朝廷南遷裝孫子,抵禦在北部的大軍全有太子率領。 薛匪風嗤笑,誰說打不過? 他訝異於沈清然怎麽會輕飄飄地聯想到造反,但也沒深究。 反正不是大事。 “還走嗎”薛匪風帶點強硬力道地把沈清然轉回去,“你要是不喜歡李家村,我們就搬家。” 下屬輪番勸了幾回,薛匪風都不肯挪動。沈清然一離家出走,薛匪風馬上反省是不是地方不好。 沈清然看著薛匪風,眼睛一眨一泡眼淚。 “自己跑的,還委屈上了。”薛匪風屈起食指給他擦眼淚。 滿是繭子的粗糙指腹磨擦上格外脆弱的眼周皮膚,一刮一片紅。 越發顯得委屈。 “回家。”薛匪風哄道。 沈清然不動。 “嗯?” “我渴。”沈清然吸了吸鼻子,無聲說道。 蒼穹之上,雄鷹略過,萬頃碧藍。 寂靜山道上,美人小臉尖下巴,舔著幹澀的嘴唇,委屈著,撒嬌似的向他討水。 將軍走得急,沒有帶水。 薛匪風眼眸一暗,突然捏著沈清然的下巴,低下頭去。 發狠咬舔,將幹澀的嘴唇潤得濕漉漉,甘甜津液頓生。 “還渴嗎?”薛匪風嗓音低啞 ,目光似狼,鉗製下巴的力道如泰山之傾,由不得爪下的獵物動彈嗚咽。 第16章 第 16 章 沈清然猝然瞪大眼,被親得六神無主,手按在薛匪風的胸膛上,卻不敢使勁推。 薛匪風現在一隻手捏他下巴,另一手緊緊握住他的手,從追上來起就沒有鬆開。 如果他一推,沒有扶著拐杖的薛匪風豈不是要摔慘了? 嗚嗚嗚薛匪風真是太壞了,親他還要把他當拐杖使。 沈清然憋著氣,臉上飛起兩團紅雲,逐漸漫上整張臉。 鎮定!薛匪風親的是他媳婦!跟我沒關係! 他聽見薛匪風在他耳邊說話,性感低沉的嗓音,加上近在咫尺的俊容,沈清然心弦仿佛被一群牛狂踩一通,節奏亂糟糟,越來越快,口幹舌燥,心快跳出嗓子眼。 這誰還敢口渴啊? 沈清然咽了咽口水,神思混亂,過會兒才聽清了薛匪風問的是“還渴嗎?” “……”沈清然迷惑了。 有這麽……解渴的嗎? 沈清然忽然想起“相濡以沫”這個成語,泉眼幹涸之後,兩隻魚互相吐泡泡潤濕對方的身體。 有典可尋,有章可依。 所以薛匪風情急之下,在效仿這個成語? 那他和薛匪風可真窮啊,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互相扶持解除困境,沈清然眼裏不由得浮現一絲貧賤夫妻百事哀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