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風緩了緩,哪還敢給沈清然臉色看,“我是擔心你,洗完澡過來上藥。” 上藥的時候,薛匪風再次問他是誰動的手。沈清然生怕扯出“堂兄”的事,隻說自己也不記得,無賴們被一個大俠打得屁滾尿流,這事就算了。 薛匪風相信常柏不會手下留情,但還是覺得不夠,剛想晚上再去收拾一遍,沈清然察覺到什麽,拉著他的袖子,要他保證不找麻煩。 不然不給上藥。 軟硬不吃的薛匪風隻能憋屈地答應了。 沈清然隱隱覺得自己掌握了不得了的技巧。 …… 出山之前,沈清然就想跟薛匪風炫耀下地幹活,翌日一早,他就和薛匪風說要去甘蔗地。 薛匪風不讚同:“最近好好在家裏養傷。明日就有人來買甘蔗了,不差這點活。” 沈清然偏要去,他沒臉沒皮地跟著薛匪風回家,應該拿出一點誠意來。 薛匪風隻好跟著他去,看見沈清然彎腰去搬地裏的捆好的甘蔗葉,急忙叫停:“小心割到手,讓我來。” 沈清然笑吟吟地看著薛匪風,快誇我。 薛匪風福至心靈,誇張地讚揚了他兩句,把沈清然說得熱血上頭,一下子把三捆甘蔗葉抱在懷裏,宛如一個好好吃飯受了誇獎的小孩,得意地連連吃了三碗飯。 薛匪風有點後悔誇他:“別蹭到傷口,快放下,我們家不是有驢車,你在這等著,我回去趕車過來。” 此時,遠處山道上慢吞吞地出現一輛驢車,吃力地馱著幾個大箱子,一對中年夫妻趕車,後麵坐著青年兄妹。 “哎,那是誰?”地裏的村民抬起頭來看,“沒見過。” “孫老二不是把甘蔗地賣了,前陣子搬出去後,就把屋子也一塊賣了。前天我在裏長那兒,正好看見孫老二和人交易。這估計就是新搬來的,喲,一家四口呢。” “這姑娘長得倒是挺好。你家大牛不是正在說媳婦嗎?我看啊這個就不錯……”想要迅速融入李家村,結親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去你的,知根知底的才好,有些小姑娘臉蛋好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要求還多。” 沈清然沒去理會有人指桑罵槐地諷刺他,他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那輛驢車上,連薛匪風去而複返都沒發覺。 這是女主啊! 逃難舉家搬來的那個女主! 沈清然心潮澎湃,激動無處說,咬著手指頭,差點把自己咬出眼淚。 女主來了,無籽西瓜還會遠嗎? 他憑借對小說的印象,仔細核對了這一家人的身份信息。 基本無誤! 女主臉色蒼白弱不禁風,沈清然知道這是因為她剛受過傷,撞到頭了,靈魂換成現代人。至於她旁邊看著人模狗樣的哥哥,讀著聖賢書,卻不是個好東西。他嫌棄驢車太擠,經過一個陡坡時,“不小心”把妹妹推了下去。 沈清然眼裏閃出激動的淚花,腦子裏立刻出現一百個和女主搭訕的計劃。各個計劃都很完美,沈清然一咬牙,把自己的食指咬疼了,連忙在肚子上蹭了蹭,緩解痛感。 薛匪風站在一旁,半響都沒等到沈清然的注意。 都是驢車,家裏的這個更新,沈清然看別人家的幹嘛? 大將軍用審視三軍的挑剔警戒,看向那輛分走沈清然注意力的驢車。 這一看,麵色鐵青。 車上的那個書生,長得文質彬彬,薛匪風識人無數,一眼看透他自私自利的本質——下車時,絲毫不顧及妹妹還在車上,一躍而下,驢車大幅度晃了晃,妹妹直接掉到了地上。 薛匪風餘光觀察沈清然的反應。 沈清然一向對村裏的事不感興趣,現在有一名外來男子,長得不錯,人麵獸心,不知騙了多少無知小姑娘…… 沈清然一反常態,熟悉地好像和對方認識了八輩子,手還無意識地摸自己的肚子,期待而緊張。 薛匪風霸道而不動聲色地擋在沈清然麵前:“你認識他?” 第17章 第 17 章 沈清然不舍地收回目光,猶豫著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否認。 萬一薛匪風要和他去串門,不就露餡了? 女主剛來,頭回見麵一定要好好做打算,不能給人留下壞印象。小說裏的一出場被作者負麵描寫的配角們,下場都不容樂觀。特別是自己,作者大筆一揮,水了五千字來渲染他有多極品,結局屍體腐爛才被人發現。 我真慘,真的。 薛匪風看他這副遮遮掩掩的樣子,心裏暗火:“我們回去。” 沈清然點點頭,想去把甘蔗葉抱到車上,發現薛匪風已經幫他弄好一切,他竟然一點也沒發覺,自告奮勇去趕車,一邊努力回想主角的遭遇,沒注意到薛匪風的不對勁。 小說的前幾章,女主還沒開始她長達兩百萬字的種田,沈清然看得還算認真。女主叫做潘雲奚,經常被哥哥潘雲剡欺負,父母重男輕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潘雲剡在城裏讀了兩年書,墨水沒喝多少,偽君子那一套自學成才。 潘雲剡自認學富五車,看不起耍槍弄棍的,經常和富家公子聚集作詩嘲諷戲弄。流寇作亂之後,富家員外要麽逃走要麽被搶,會些功夫的人投靠流寇或者官府,反而壓了潘雲剡一頭,處處尋他麻煩。潘家在城裏呆不下去,恰好遇見孫老二,便搬來李家村。 潘雲剡到了李家村,為了形成自己的小團體,帶著妹妹拜訪鄰居,把妹妹當成交際花用,認那些個地痞無賴當哥哥。女主不肯和他出去,還被推到池塘裏,差點淹死。 跟女主打好關係的機會來了。 不過這是兩天後才發生的事,明天薛匪風的朋友要來買甘蔗,沈清然想著想著雀躍起來,女主種田必須要有地,但初期沒有人相信女主的荒唐種田計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甘蔗地空出來之後,就能把地借給女主種了。 實不相瞞,沈清然想直接當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