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就是個窮人,沈清然後來有錢了也沒有數錢的愛好,導致這副身子從來沒有接觸過黃金,不知道對黃金過敏。 沈清然趕緊把手上脖子上的黃金飾品全都脫掉,但依然沒有阻止他臉頰越來越紅,起了一個個緋紅的大包。 吉時的鍾聲響起,沈清然急哭了,這樣子成親一點也不英俊。 薛匪風長得又帥,天下第一,外麵觀禮的那麽多貴女千金都惦記著,他要是這樣子和薛匪風站在一起,保準明天惦記薛匪風的人會多十倍! 太糟糕了! 他隔著窗紗對常銘道:“你能不能跟薛匪風說一聲,我今天不想成親了。”第一次正式在百官麵前露臉,他才不要像他娘養的兩百斤的阿花。 “啊!夫人您、您認真的?”常銘結巴,還有這樣反悔的?不怕龍顏大怒? 好吧,他確實不用怕。 “真的,你就說我現在有點醜,不能見人,你讓薛匪風一個人去見大臣吧,好像也沒有人規定婚禮一定要兩個人。” 常銘硬著頭皮通知了新郎官。 薛匪風不敢置信,額頭青筋暴起:“……他到底怎麽了?” 天底下和皇帝成親還有放鴿子的? “據說是有點醜,不想見人。” 難道又開始糾結頭發長短的問題? 薛匪風忍了忍,沒有直接去寢宮抓人:“常蟬,給朕拿個紅蓋頭過來!” 他本來隻想給沈清然帶玉冠的,他們都是男子,用不著鳳冠霞披,同樣規製的大紅色帝王婚服,他和沈清然一人一套,誰也不偏頗。 既然沈清然這麽墨跡,正好,別人媳婦大婚都蓋著蓋頭,憑什麽他的要給百官和命婦看? 薛匪風心裏的獨占欲被不按套路出牌的沈清然成功激了出來。 此時,沈清然坐立不安,臉又紅又癢,纖細的手腕腫得像饅頭,臉上陣陣發熱,用盡全力才能控製著自己不去抓,一出門保準在百官麵前失態。 就是薛匪風來抓他也不要出去。 他好倒黴啊,第一次成親呢,怎麽這麽不爭氣,薛匪風會不會大發雷霆,不,現在可以用龍顏大怒來形容他家將軍了。 可是金子是薛匪風讓他帶的啊!他也很無辜。 “叮——係統提示,空氣中迷藥濃度過高,請宿主注意。” 第74章 第 74 章 沈清然沒來得及反應, 眼前一陣眩暈,花紋繁複的嫁衣像被風吹落的玫瑰, 帶著人砸在地上,失去意識前, 沈清然想起薛匪風今早對他說的“朕等你拜天地”。 他就不應該磨蹭著糾結臉腫不腫, 成親是他和薛匪風兩個人的事, 何必在意在別人眼中的形象。 沈清然後悔地想。 月華殿是曆任皇後的寢宮, 薛匪風派人打掃之後就指給沈清然居住, 總共才住了一天,還是因為按照慣例, 新人成親前一晚不能住在一起,薛匪風才肯放他一個人住。 沈清然對月華殿的結構並不熟悉,昏沉之中, 似乎有一扇巨大的衣櫃門從裏往外打開, 有人走了出來。 對方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宮女, 看著比沈清然矮半個頭, 渾身包得嚴嚴實實, 雙手也顫著好幾層布, 像個老巫婆,但扛起人毫不拖泥帶水。她看見沈清然臉頰腫脹的模樣,眉頭一皺, 狐疑地打開衣櫃的小暗格看了看, 迷藥就是從這裏揮發出來, 此刻暗閣已經見底, 不能確定是不是放錯了藥品。 她扛著沈清然閃進衣櫃,裏頭有一條深深的不知通向哪裏的地道,櫃門合上,到處纖塵不染,一點蹤跡也不曾留下。 薛匪風一手握著紅蓋頭,好言好語地站在月華殿外哄著,“然然,吉時到了,我們要拜天地……” “嘭——”薛匪風說著覺得裏頭過於安靜,連沈清然的呼吸都察覺不到,他一腳踹開殿門,三米高的雕花楠木大門砸在兩側的牆壁,驚動了陽光下沉睡的屋簷,簌簌抖落了半身的青苔和塵埃。 “沈清然!”薛匪風目光如炬掃視了一遍空蕩的寢宮,四周安靜得仿佛半年沒住過人。 也確實是這樣,除了沈清然住了一晚上,上一個住在這裏的是薛厲風的母後,在遷都之前,獨攬鳳印近三十年,鬥到妃嬪,打壓皇子,地位超然。 梳妝台上亂七八糟地扔著薛匪風吩咐國匠打造的純金手鐲,上麵鑄著鳳凰於飛,口銜五穀,全部金子壘在一起有好幾斤。 薛匪風親自畫的圖紙,象征母儀天下,澤被蒼生,寓意內涵都為沈清然量身打造,就這樣被隨意地扔著。 他有一瞬間懷疑沈清然是故意跑的,看見金鐲子,聯想到黃金囚籠,不想成親,不想呆在皇宮,在封後隻差臨門一腳時,拍拍屁股跑了。 薛匪風一手捏廢了一個金鐲子,怒不可遏,“封鎖城門,找到皇後之前許進不許出。” 不怪他第一反應是這樣,沈清然有太多主動跑的動機和條件,昨晚還氣他說要種田沒力氣成親,剛才又派常銘傳話不想露麵……簡直膽大包天! 誰告訴他皇帝的婚禮是想翹就翹的!他是太寵沈清然了!把他寵的無法無天,成親大事如同兒戲! 薛匪風後退一步,再靠近這梳妝台,想到他媳婦剛才還坐在這裏穿著大紅色的喜服,唇紅齒白,端莊昳麗,不用親眼見,光是想象沈清然的樣子,便心旌顫動。而沈清然現在不知跑哪裏去,薛匪風怕自己忍不住想把這一桌子的東西全砸了。 腳底似乎踩到了一顆沙礫,薛匪風忽悠所覺垂眼看了一眼。 一顆綠豆。 薛匪風臉色大變,如果沈清然是自己走的,沒必要還扔兩顆綠豆氣他,除非是有人要挾他,才會留下綠豆做暗號。 這個可能比沈清然自己跑了更糟糕。 覬覦沈清然能力的人絕對不少,但薛匪風怎麽也想不到,竟然在皇宮裏,成親前,沈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擄走了。 他竭力壓製心慌意亂,後悔不迭,昨晚為什麽要讓沈清然跟他分開睡,他們既已不走尋常路,何必再遵循不太重要的小禮。 “所有人不許走動。” 擔心他們走動間踢亂了綠豆,薛匪風下令原地尋找,終於在一個大衣櫃的腳底下又發現了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