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冷靜!我絕無納妾的念頭!”官員立刻告饒,生怕媳婦往外一抱怨,傳進陛下耳朵裏。陛下後宮虛設,節衣縮食,勤政愛民;皇後不佩金飾,親事農桑,愛民如子。當臣子的過得比皇帝舒服,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年秋,種植麵積四百萬畝,積分四億。各大新舊糧倉屯滿五穀雜糧,沈清然看著各項數據,漸漸有了踏實感。 沈清然感覺自己躺在錢堆裏,天上還源源不斷地下錢,他現在逢種田必用輔助工具,“腳不沾地”種田,終於體驗到積分花不完的快樂。 吃穿用,隻要他能想到符合係統要求的兌換理由,應有盡有。 係統甚至因為給沈清然提供安|全套過於頻繁,被主站警告涉黃一次——規則第一條,禁止係統以任何方式幫助宿主在異世開設色情產業。 沈清然:“這不能怪我,我也很無辜。” …… 第三年春,太湖開年大旱,莊稼育苗不順。所有人意識到今年怕是真的不太順,繃緊了神經節衣縮食。 沈清然提出種植短期作物,能在短時間內收成,把受災概率壓到最低。 紅薯土豆相對耐旱,土豆存期久,紅薯則葉莖都能食用,趕不及成熟期收成,也可以適當提前,頂多就是塊莖小,葉子總能吃,也不算一點收獲都沒有。 但水稻小麥類的主食也要種一些,誰也說不準上天更青睞哪種作物。 沈清然召集翰林書院的大小官員,根據他口述,編寫了一係列眾誌成城抵抗饑荒的小話本,穩定民心,防止生亂。並且在各州開設書院,提前培訓了一大批教書先生,免費設置大課堂,男女老少,皆可聽課。 不少百姓聽說今天收成不好,改種植為養殖,而部分人幹脆不抱希望,熱情不高,便這樣閑了下來,閑則生亂,沈清然趁此機會開化教育,給他們讀書識字的機會,讓他們明白,就算收成不好,也有另一條路可以走,造反鬧事的都是沒頭腦的傻子。 太平盛世都沒有這樣的好事!讀不起書的人家趕緊把自家孩子送進去。 五月以來,大齊雨水分布不均,太湖春旱之後,大雨連著下了一個月,湖水高漲,良田萬頃。 沈清然親自到太湖視察,漸漸漫過堤岸的湖水仿佛咆哮的猛獸,日夜不停衝擊著關押它的腐朽牢籠。 薛匪風下令五天之內,居住在下遊的百姓遷往高地,地裏的糧食能收則收,收不完的直接放棄,保命要緊。 但總有抱著僥幸心理的人,帶著全家老小,在地裏一刻不停地收割水稻。 還不止一家。 沈清然巡視經過,看見王家村的地裏還逗留有大量農民。裏長接了縣城的指令,要一個不落地把人牽走,此刻正急得不得了,好說歹說,一群人就是不肯走。 裏長愁白了胡子,他平時怎麽就沒發現王家村的人這麽倔呢! 不僅不走,還一家老小齊上陣,一淹淹一窩。 王家村水土好,有地下泉,今年開春,其他村莊的人見老天爺滴水未下,紛紛認為這是警示,今年不會有好收成,種田也敷衍。又下了大雨,水稻揚花不佳,產量眼見不行,放棄了也幹脆。但是王家村不這樣,他們借著泉水的灌溉,照舊勤奮勞作,水稻長勢喜人,被羨慕了幾個月,怎麽都不肯放棄。 稻穗的末端還泛著點青,五歲的稚子光著腳丫滿田跑,抓著一大把稻穗遞給打穗的爺爺。年輕男女彎著腰,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割稻。 沈清然看著這固執的一村人,頗感無力。這幾百人,抓也不是,勸也沒用。 “大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官府儲好了糧食,咱不差這點稻子。” 王大爺頭發花白,手臂幹瘦,曬了一輩子外露的皮膚都黑黝黝的,他抬頭一看周圍圍了一隊官兵,便知麵前的年輕人來頭不小。 “我不走,都是一隻腳邁進棺材的人了,多割點麥子,就當是賺了。”他梗著脖子,渾濁的雙眼看著手中的稻子,流露一股莊稼漢獨有的對土地和糧食的深切眷戀,“我舍不得啊,你看它們長得多好,這稻穗,還差二十天就到季節了!小夥子沒種過田吧,你要是種過,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沈清然種的田加起來比全村人都多,他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但是王家村的老頭們都很固執,稍微鬆動些,就讓媳婦抱著孫子先上山躲避。 “叮——一顆北非假木賊種子發芽。” 北非假木賊是一種發芽極快的植物,遇水十分鍾發芽,比綠豆快得多,係統能做到在遇水第一分鍾給予提示。 沈清然在河岸設了哨兵,按嚴重程度,每次催芽一到三顆。三顆表示大範圍決堤。 沈清然勸不動這群人,他本來隻是路過,前去高地和薛匪風匯合,薛匪風在那裏指揮安排臨時住所。 但他看著眼前的情景,腳底生根,走不動路。這些人還不相信官府會發糧,種了半年的心血,眼看有所成,放棄了說不定也會餓死,這種心情他能夠理解,但不支持。 放著這群大膽的人在這裏等死,沈清然怎麽也做不到。 他閉了閉眼,頂著被薛匪風削一頓的危險,兌換了一輛最大型的水稻收割機。 “四十歲以上、十五以下的人,看個人能力挑一擔水稻先走,必須走,誰家還留人,我就不幫忙。剩下的,在收割機後頭拿好麻袋裝稻子,動作利索一點!” 機械轟鳴,仿佛巨雷炸響,收割滾輪長達八米,震動下移,對準了水稻的腰杆,瞬間犁平了一塊田。 稻子齊刷刷地倒下,稻穗被絞得一幹二淨。 最近下雨,濕透的稻子容易堵塞管道,接下來的天氣也不具備晾幹的條件,堆積容易發芽。沈清然花了十倍的積分,在收割機內部配置了半烘幹程序,出來的稻子直接就是曬過兩天的幹燥程度。 王家村的人都震驚了。 竟然是皇後! 能指揮五穀收成的全天下隻有皇後! “愣著幹什麽,快接稻子。” 老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剩下的青壯年拿著各種盛裝工具,在收割機左側口接稻子。 沈清然割稻子的速度驚人,一小時割完了王家村全部稻田。到是運輸的速度跟不上,光靠王家村的一百號壯年,肩膀一擔一擔地挑,路程還遠,杯水車薪。 這片地地勢低,洪水以來,首當其衝,因而離高地也有一段很長的上坡距離,路窄且抖,沈清然就是想開車都不行。 “叮——兩顆北非假木賊種子發芽。” 沈清然似乎能聽見遠處波濤咆哮,他沉住氣,不容商量道:“再一炷香的時間,運多少是多少,再逗留別怪我翻臉。” 王家人不舍地看了一眼地裏打包好的稻子,視線匆匆地收回,都知道麵前的人是皇後,已經冒著危險在這裏幫他們,誰還敢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