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魏宗有強烈的預感覺得,這就是他的念安,這就是他一直尋找著的念安,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就在b市。 他也知道,他總有一天,會來到這裏。 果不其然,在看到念安死後,魏宗揪心痛楚,卻也帶著隱秘的期待,他相信,他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那一段時間,他幾乎有空就要去看看劉家的劉念安,卻次次失望而歸。 就在魏宗開始懷疑一切不過是他的錯覺時,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去看看心理醫生時,劉家的劉念安突然病危,然後又突然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在聽到這一消息後,魏宗就知道,他的念安,終於來了。 在見到念安,看到那熟悉的倔強眼神後,魏宗更加確定起來。 所以他向念安伸出了手,等著他自投羅網。 然而效果卻不如魏宗想的那麽好,哪怕在魏宗眼裏,連續看了五年的念安,但在念安眼裏,他就是個陌生人。 此刻念安站在床的另一邊,身後的窗簾被風吹起來貼在他的後背上,好像潔白的羽翼,他細長的眉挑了起來,撇了撇嘴說道:“你有病嗎?” 魏宗一愣,嘴角彎起來的淡笑,僵硬在了那裏。 念安伸手扶開窗簾,轉身關上窗戶,室內立刻安靜下來。 他側眼看向已經收回手的魏宗,說道:“有病,就去看病,別忍著。” 魏宗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從床上起身,站直,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領帶衣袖,隨後說道:“我會再來看你。” 魏宗走後,念安這才偷偷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隨後又用力垂了垂,試圖壓下自己跳動的過於活躍的心髒,明明是第一次見麵,怎麽心髒卻這麽不聽話? “我會愛你……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麽啊……” 安靜的臥室內響起念安的呢喃。 自這次魏宗離開後,劉家主就回來了。 他回來後立刻召開了一個家庭會議,要求所有人都到場。 客廳裏,念安母子和劉仁母子相對而坐,而劉家主則坐在首位。 這個劉家主如今五十多歲了,保養的卻很好,看起來仍舊是個老年帥哥的模樣。 但是……念安看著對麵不停向他瞪眼吹氣一臉傻樣的劉仁,又看了眼看似在淡定喝茶實則一雙眼珠子亂飄的劉仁母親,身體向後一靠,一腿翹在了另一條腿上,擺出了十分大爺的姿勢。 劉家主濃眉一皺,看向念安,出生嗬斥:“你那是什麽樣子?把腿放下!” 念安聽了非但不聽,反而翹著腿晃了晃,說道:“你管得著?” 劉家主氣的滿臉通紅,還想再罵,又被念安開口堵了回去。 “正好人齊,有些事,我也就先說了。”話落,他甩出一份文件,扔在了桌子上。 “簽了吧。” 劉母看到那文件,眼睛垂下來,到底沒出聲。 昨晚,念安便拿著這文件去找她了,那是已經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 本來劉母一開始並不同意,但在念安的勸導下,她還是簽了字。 現在和以前不同了,她的兒子好了,他們兩個有手有腳的,離了劉家,還能餓死不成? 況且這麽多年下來,劉家主的冷眼旁觀,早就消磨掉了劉母對他的最後一點感情。 劉家主拿過那文件,看了看,隨即冷笑出聲:“想要離婚?可以,淨身出戶,劉家的錢,一個字兒你們都別想拿走。” 念安氣勢不減,與劉家主對視,眼裏是劉家主不曾見過的寒光,“當然可以,本來也沒想拿你們劉家的錢,髒手又惡心。” 劉仁母親低著頭,伸手拽了拽劉仁,示意他安靜,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鬧劇。 對她們母子來說,劉念安母子和劉家主離婚,那可是天大的好事,畢竟這麽多年,她住在劉家,雖說給劉家主生了個健康的兒子,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帶不出去不說,還讓人背地裏看笑話,就是至今,她還沒擠進去b市的富太太圈子呢。 念安清醒以後,劉家主是第一次和這個兒子交談,本來這一次見魏宗來得勤,是想要穩一穩這對母子心。 卻不想念安開口就和他劍拔弩張,氣的他想抬手給他幾巴掌,但是想到那個目的不明的魏宗,到底是忍了下來,本是打算用淨身出戶嚇一嚇他們,卻不想念安就這麽同意了。 如今劉家主被卡在這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複又平緩了呼吸,說道:“不隻要淨身出戶,還要把這些年在劉家的花費都吐出來。” 劉母一聽,立刻不敢置信的看向劉家主,“劉建業!你!你!你簡直不是人!” 這些年來劉念安一直是個傻子,劉母為了治好他,走訪名醫,花費數目不少,她娘家早就被劉建業搞垮了,這也是她一直不離婚的原因,說到底,一切都是為了劉念安。 如今劉建業開口就要還錢,他們是如何都拿不出那一大筆錢來的。 念安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到底玩不過這些以趨利避害為己任的商人,最終還是大意輕敵了。 正在這時,劉家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魏宗逆著陽光,大步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西裝一副精英模樣的人。 念安看到魏宗一愣,他還以為他之前那麽說他,他怕是許久都不會再來的。 魏宗帶著那兩個人走進來,自來熟的坐到了念安身旁,看著他大爺一樣的坐姿,挑了挑眉。 念安被他看得,突然臉就是一紅,翹著的二郎腿立刻放了下來。 魏宗坐在念安身旁,手臂向後搭在念安背後的沙發上,姿勢像是把念安整個人抱在了懷裏一般。 隨後他手指一點,身後的兩個人立刻就走了上來,把手裏拿著的文件包裏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壓在了念安甩出去的離婚協議上麵。 “劉先生,是這樣的,這一份文件,是劉氏集團這近十年來偷稅漏稅的財務記錄。” 說著,這人又拿出了一份文件,並排放在了第一份文件旁邊。 “這一份呢,是劉氏集團涉嫌欺詐、盜取張氏機密文件,並勾結張氏財務挪用資金的證據。” 這精英男口中的張氏,便是劉念安的母親張蘭的娘家。 在精英男掏出文件時,站在另一旁的人便立刻架起了攝像機,竟是對著幾人拍了起來。 劉家主臉上的皮肉抖動,僵硬的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問道:“魏總,你這是何意。” 魏宗從坐到念安身旁開始,視線就像是黏在了念安身上,一直沒有挪開,此時,聽到劉家主的話,終於肯施舍試的看了他一眼,但也就一眼,立刻就收回視線,看向念安。 念安被他看得耳尖通紅,這紅潤的耳尖,讓魏宗心癢難耐,搭在沙發背上的手指忍不住點了點。 好想……就此壓住他,使勁的揉一揉才爽快。 半響,他才冷淡的說道:“字麵意思,今日起,張蘭和劉念安,都歸我魏家,以後,便都是我魏家的人。” 劉仁母子戰戰兢兢的看著魏宗,終於,劉仁忍不住了,喊道:“我們家招你惹你了?你要對付我們家?就為了這麽一個傻子嗎?” 劉仁話落,史丹心下一慌,就覺得眼前發黑,這孩子到底是被她給寵壞了,簡直就是個不會看人臉色的傻子。 隻見魏宗的視線立刻落到了劉仁身上,冰冷陰翳仿佛在看一堆散發著惡臭的垃圾。 他左手一揮,精英男立刻會意,再一次從公文包裏掏出第三份文件,放在了兩份文件的最上麵。 “這一份,是魏氏集團的所有股權、財產轉讓書,原集團主人魏宗,魏先生將無償將魏氏集團的一切股權、財產,以及他名下的所有私人財產,轉讓給在座的劉念安劉先生。” 說著,精英男翻到文件的最後一頁,那一頁上麵,已經龍飛鳳舞的簽好了魏宗的大名,隻等著念安簽字,這一切,就將都成為念安的。 魏宗搭在沙發背上的手最終還是偷偷滑落到了念安的肩膀上,念安立刻就察覺到了,但是礙於在劉家主麵前,他並沒有掙紮,而是把脊背挺得筆直,高傲的看著麵露癡呆不敢置信的幾個劉家人。 魏宗見念安高傲的揚起下巴,深邃的眼眸眯起來,裏麵是滔天的占有欲,隻等著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這個高傲的小東西壓在身下好好的……關愛他。 念安卻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看著眼前的文件有些不知所措。 他雖來到這裏不久,但那個精英男說的夠清楚,他又不是蠢笨之人,自然是聽得明明白白。 劉母早就被這變故弄的不會言語,一會兒看看魏宗,一會兒又看看念安。 魏宗見念安低頭盯著那文件不說話,於是就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接過精英男遞過來的筆,在他耳邊輕聲誘惑:“簽了它,你就能夠得到我的一切。” 念安的手被魏宗包裹著,幾乎是無力而癱軟的。 他幾乎是在魏宗的支撐下,寫下了第一個劉字。 隨後念安像是驚醒了一般,立刻縮回了手,魏宗握著的手被他掙脫開,筆尖立刻在紙上劃出了長長的一道。 他這麽一掙脫,不隻是劉家主,就連劉仁母子也跟著長舒一口氣。 這要是簽下去,他們劉家就完了。 魏宗放下筆,低頭看向此時幾乎被他攬進懷裏的念安,誘哄般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為什麽拒絕?你不想要帶著你母親離開劉家嗎?你母親照顧了你十八年,過得多麽艱難,你不會不知道吧?念安……念安……” 魏宗一聲疊著一聲的“念安”響在念安耳邊,溫熱的呼吸就噴在他的耳朵上。 他的心跳快了起來,卻又覺得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他習慣了在長歡樓裏,被人棄之如敝履的日子,習慣了在受了傷後自己躲起來舔舐傷口。 如今他莫名的在另一個世界活下來,生命中又突出的出現了一個聲稱會愛他的男人。 念安如何不猶豫,如何不迷茫。 魏宗見他如此,歎了口氣,抬眼跟精英男點頭示意,隨後手臂一用力,就將念安攔腰抱了起來。 念安驚呼一聲,立刻想要掙紮,卻被魏宗暴力鎮壓。 他手腳纖長,卻也瘦弱,是無論如何也抵抗不了人高馬大的魏宗的。 魏宗就這麽抱著他,上了樓,進了念安自己的房間,將念安扔在床上,隨後鎖上門。 這床的質量極好,念安被扔在上麵,身體甚至向上彈了一下,才停下來。 他回頭驚疑不定的看著魏宗,魏宗也低頭與他對視,伸手慢慢的解著領帶。 念安呆愣的看著他,一時竟忘了逃跑,隻是喃喃的問道:“你要做什麽?” 魏宗扯領帶的動作大開大合,拽出領帶隨後扔在了床上,隨後屈膝一條腿跪在床上,再一次向念安伸出手。 “過來。” 念安不動,隻是看著他。 “過來,念安。” 念安還是不動,甚至往後退了退。 他往後退,魏宗就往裏爬,卻仍舊停留在他麵前一米的距離,執著的向念安攤開手掌,“念安,過來了,我會愛你。” 念安低頭盯著眼前的手掌,牙齒不自覺的咬在嘴唇上。 沒有人對他說過愛,上一世讓他心肝折磨的那個人,也隻是說了喜歡他罷了。 可眼前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對他說愛,明明他們隻見過幾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