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來曆?師承何人?”


    侯應春盯著陸平川,心中已經開始思忖,難不成是哪個老家夥的弟子,專門過來打他臉來了?


    陸平川撓了撓頭:“來曆嘛...我聽人說,他好像與紅袖坊的掌櫃有些關係,倒是並未聽說有什麽師承!”


    “哦?”


    侯應春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麽,老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但他很快收斂起來,衝著圍觀的書生們嗬斥道:“你們練完了?都在這圍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練武去!”


    書生們紛紛離去。


    “平川啊!以後少去那勾欄之地!作為一個讀書人,實在是有辱斯文!”


    侯應春教訓道。


    陸平川雙眼一瞪,大感冤屈。


    “師傅!當初不是你說的,要多聽多看,不能隻一味讀書,要於紅塵中磨練己身,我這才去勾欄當了一名說書人嘛!”


    “我總不能去給那些姑娘當恩客吧!就算我想那我也沒錢啊...”


    陸平川嘴裏嘀嘀咕咕。


    氣的侯應春卷起書卷,敲在了他腦袋上。


    “還敢頂嘴!”


    “哼!”


    “別跟為師扯那些沒用的,你來的正好!”


    “三公主馬上就到滄州城了 ,你去城門口迎著點,今天哪裏都不許亂跑,聽到沒!”


    陸平川有些驚喜:“小鯉魚終於來了?”


    不過隨後想到了懷中的寶貝,略感遺憾,看來今日那些賓客是沒福氣了!


    陸平川似乎已經幻想到他講述這勁爆的內容時,賓客們的歡呼聲和打賞!


    侯應春一看陸平川還在發愣。


    當即不悅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誒,這就去!”


    陸平川回過神,一溜煙的跑掉。


    等到陸平川走遠後,侯應春將剛才那詩的紙稿重新展開,臉上哪還有不悅的神情。


    他一邊欣賞一邊點頭:“嗯,確實不錯!是個好苗子!”


    如果能將其收為弟子,那自己的短板不就補全了?


    雖然自己詩才不好,但有個會寫詩的徒弟,也是極好的吧?


    再加上陸平川這麽不成器,不如再收一個?


    已經出了書院的陸平川,毫無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


    “阿嚏!”


    紅袖坊後院,陳拙揉了揉鼻子,走出了房間。


    初秋的天氣已然帶上了一絲涼意。


    “公子,你醒了。”


    正在練劍的春花見到陳拙出來,立刻要去給他準備早飯。


    陳拙卻擺了擺手:“別麻煩了,今天出去吃。”


    春花眨了眨眼,“哦”了一聲。


    “對了公子,你昨夜寫的那些,我已經給那說書人送過去了。”


    陳拙點了點頭,全然已經忘記自己所寫的那半闕詩句。


    他簡單洗漱了一番,招呼春花道:“春花,今日不練劍,你陪本公子一起出去走走!”


    春花點了點頭,沒有追問。


    她將辟水劍纏於腰間,旋即與陳拙一起出了門。


    街道上傳來陣陣吆喝。


    陳拙避開了怡香院,來到了街口的豆腐攤上。


    夏三娘係著粗布圍裙,此刻正在屋內研磨豆子。


    夏九靈紮了兩個衝天鬏,百無聊賴的把頭搭在門口的桌子上,小腿一晃一晃。


    正常來說,一般的攤位上多多少少都有幾個客人,但夏三娘他們家卻沒一個人。


    也並非是受人欺辱的狗血橋段,純粹是夏三娘做的豆腐過於一般,沒什麽滋味。


    所以平日裏客人就少。


    夏九靈見到陳拙到來,臉上露出喜色。


    對於昨天幫助他母親解圍的陳拙,她可謂印象極深。


    “公子哥哥,你來了?”


    陳拙咧了咧嘴:“來兩碗豆腐腦!”


    夏九靈甜甜的笑了笑,轉頭就往屋裏跑:“娘,公子哥哥來了,要吃豆腐腦!”


    夏三娘抬起頭,看到陳拙微微一怔,趕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招呼道:“陳公子,你快坐。”


    陳拙點了點頭,帶著春花很隨意坐在了店門的木桌旁。


    夏九靈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春花,突然說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春花微微一怔,掃了她一眼,依舊麵無表情。


    她轉頭看向陳拙,小聲說道:“公子,我吃過早飯了。”


    陳拙笑了笑:“那我吃兩碗嘛!”


    很快,兩碗冒著熱氣的豆腐腦便被夏三娘端了上來。


    隻不過上麵僅有幾粒蔥花。


    既沒有鹵子,也沒有糖。


    陳拙倒是也不在意,他端起碗吸溜吸溜就將兩碗豆腐腦吃了個幹淨。


    雖然沒什麽滋味,但也勉強飽腹。


    陳拙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放在了桌上,摸了摸夏九靈的腦袋:“走了!”


    “誒誒,陳公子,我找你錢!”夏三娘追了出來。


    陳拙擺了擺手,帶著春花徑直離去。


    春花回頭看了一眼。


    落後陳拙半步。


    “公子今日準備去哪?”


    陳拙笑道:“怎麽,覺得本公子耽誤你練劍了?”


    “春花不敢。”


    “練功也要講究個張弛有道,哪能一直緊繃著。”


    “哦。”


    陳拙看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生氣。


    掃了街道上一眼,笑著問道:“你有沒有發現街上有什麽不一樣。”


    聽到陳拙詢問,春花愣了愣,這才開始觀察四周。


    片刻後,她猶豫道:“並未發現有何不同。”


    陳拙微微搖頭,淡聲道:“剛才過去三撥人,全都腰佩銅錢,乃是錢幫之人。”


    “你再看那街角的挑夫,表麵上是在歇腳,實際在一直在觀察四周。”


    “還有剛才路過的賣燒餅的,有人想要買燒餅,他卻擺手驅趕,很明顯,並不是真正做買賣的。”


    陳拙瞥了一眼春花:“這些你都沒看到?”


    春花眨了眨眸子,微微搖頭。


    “你當然看不到,因為你的心思全在練劍上。”


    “可我今天要教你的是,殺手,必須時刻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暗藏殺機!”


    陳拙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訓斥道。


    春花咬了咬下唇:“春花知錯!”


    陳拙不再多說,帶著春花慢悠悠的在街上溜達。


    街道上車水馬龍,喧囂之聲不絕於耳。


    偶有一匹駿馬飛馳而過,揚起塵土,引起一陣騷動。


    當陳拙停下腳步,春花發現,他們不知不覺,竟走到了一間宅院附近。


    院門之上掛著一副門匾,洛府兩個字極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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