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無緣無故被冤殺,他的家屬不幹,七大姑八大姨,兒孫們開始告禦狀,這就驚動了劉徹。


    劉徹召來張湯問:“禦史大人,”


    這時候張湯已由廷尉升遷到了禦史大夫。


    “禦史大人,李文一案是怎麽回事呢?他的家屬為何到處喊冤?”


    “回陛下,也許、大概李文與熟人有矛盾,被冤枉了吧?”


    張湯心中明白,是手下老魯為了表現效忠,精心策劃了這起冤案。


    雖然張湯沒有參加,但他有失察之罪,所以極力隱瞞。


    劉徹就派同樣是酷吏的簡宣去調查魯謁居。


    簡宣與張湯有過節,他就往死裏整老魯,試圖逼出張湯。


    張湯的心腹老魯做賊心虛,終日惶恐不安。


    要不說千萬別做虧心事,否則你吃不香睡不著!聽到敲門聲能嚇個半死。


    老魯被簡宣連嚇唬帶詐病倒了。張湯為了安慰老魯,就帶上禮品去他家看望。


    “張爺,這點小病何勞您跑一趟呢?”老魯撐起身子道。


    “老魯啊,別害怕,咬緊牙關不承認,有我在,他簡宣不能把你咋滴!”


    說著話,張湯居然為老魯按摩起了腳丫子。


    像按摩女那樣半跪著按摩,一個堂堂的副宰相太沒品味了。


    過了幾天,老魯病好了,但是簡宣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天天盤問。


    酷吏折磨人的辦法很多,不怕你不招供。簡宣最終扛不住,精神崩潰服毒自殺了。


    不得不說老魯夠爺們,自始至終沒供出張湯。


    簡宣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了張湯,老魯死了他依然不罷手,


    把老魯的弟弟捉了起來,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老魯的弟弟名叫魯元,他確實參與了哥哥謀劃的李文一案,


    並且知道張湯點了頭,否則哥哥也沒這麽大的膽。


    剛被關進監獄的魯元根本不害怕,心說有張湯在背後撐腰,不會有問題的。


    然而現實讓他很失望,張湯到監獄提審犯人,就沒正眼看魯元一眼,像不認識一樣。


    其實這是張湯老謀深算的表現,他要不顯山露水救出魯元,


    否則太明顯會讓簡宣抓住把柄的。


    然而魯元畢竟閱曆少,他認為張湯見死不救,一怒之下向簡宣招了供,供出張湯知道李文一案的內情。


    張湯恨死了魯元,情急之下進見劉徹:


    “皇上,簡宣與微臣素來不和,如今他借審問李文一案,要打擊報複微臣,懇請皇上為我做主!”


    劉徹樂見手下狗咬狗,他常常時不時敲打一下三公九卿,提醒他們別得瑟。”


    劉徹意味深長笑道:“禦史大人,你辦過那麽多的案子,難道不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道理嗎?”


    “是,是,微臣明白。”張湯唯唯諾諾退去。


    劉徹根本不在乎李文的死活,他在乎這些酷吏是否聽話。


    他深知酷吏是把雙刃劍,用不好會傷到自己,所以對他們格外小心防範。


    ……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張湯焦頭爛額的時候,


    文帝霸陵出事了,祭祀上貢的錢物被盜了。


    劉徹爺爺陵墓上的祭祀錢物失竊,這是“啪啪”打劉徹的耳刮子。連死人都保護不了,妄稱千古一帝!……


    劉徹十分震怒,聲稱要追究責任。


    這時丞相公孫弘找到張湯,“禦史大人,霸陵失竊不是小事,聽說皇上要追究責任,


    咱倆還是主動向皇上承認失職,爭取皇上的原諒,你看……?”


    張湯眼珠一轉,道:“丞相所言極是,躲是躲不過的,咱倆這就麵見皇上承認錯誤。”


    二人一起去找皇上。


    路上張湯心想,“丞相主管祭祀之事,關我鳥事,公孫弘失職還拉上我墊背,沒門!


    到時我就不說話,讓他一個人承擔責任。”


    張湯是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


    見到皇上,公孫弘先承認自己失職,他等張湯說話,


    張湯反過來說,丞相有錯就改,善莫大焉等等之類的話,


    等於把失盜之事全扣到公孫弘一個人頭上了。


    這可氣壞了公孫弘,他強忍住沒有當場發飆罵娘。


    回到丞相府,公孫弘就把剛才發生的事向三位助手朱買臣、王朝,邊通講了一遍。


    公孫弘離開時丟下了這樣一句話,“我老了,不中用了,被張湯這個刀筆吏欺負,唉!”


    主人受辱,這三個助手覺得臉上無光。


    朱買臣道:“咱們再不出手,丞相之位非被張湯搶去不可,張湯當上丞相,能有咱們好果子吃嗎?”


    王朝,邊通望著朱買臣道:“朱哥,扳倒張湯這事你說咋辦就咋辦,我倆聽你的。”


    朱買臣考慮了一下,說道:


    “明天我去彈劾張湯和魯謁居這件案子,你倆去收集張湯和商人田信相互勾結的證據,


    咱們雙管齊下,我就不信告不倒張湯!”


    王朝,邊通點頭表示讚同。


    再次上朝時,朱買臣彈劾張湯冤殺了李文。


    “陛下,張湯的手下魯謁居羅織罪名冤殺了李文,張湯知道內情,


    魯謁居生病時,張湯曾為魯謁居按摩腿部,又據魯謁居的弟弟魯元揭發,


    張湯是害死李文的元凶。”


    張湯當然不承認:“朱買臣,你無中生有,李文一案我有失察皇上是知道的,你舊案重提什麽意思?


    莫非你想誣陷本官,居心何在?”


    二人唇槍舌劍撕吧了起來。


    劉徹特別蔫壞,他希望臣子們相互撕吧,這樣一來,臣子們爭相揭發,有利於他拿捏各位。


    “行了,都別吵了,是非自有公斷。”


    劉徹說完話,點名要趙禹複查李文一案。


    “今天朝議就到這吧。”劉徹宣布散朝。


    ……


    有句話叫做“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張湯被調查的消息很快傳播開來。


    趙王劉彭祖一直尋找機會要報複張湯,如今皇上開始懷疑張湯,現在不出手更待何時?


    原來劉彭祖記恨張湯斷了他的財路。趙國是冶鐵大戶,冶鐵是趙王劉彭祖的支柱產業。


    張湯為劉徹出主意收回了鹽鐵經營權,直接讓趙王劉彭祖少了千萬巨多的收入,


    你說趙王能不恨張湯嗎?


    趙王果斷出手,進京狀告張湯在審理兩王謀反案時,深挖嚴打牽連無辜,造成許多冤假錯案。


    趙王指控不是沒有根據的,張湯確實在兩王謀反和陳皇後巫蠱事件中,做的有點過分。


    此時張湯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更要命的是,公孫弘的三個助手開始發起了進攻。


    王朝和邊通行使丞相權力逮捕了商人田信,田信是張湯的朋友。


    朱買臣三人狀告張湯為田信提供信息,這些信息都是朝廷秘密,


    田信鑽空子囤積緊俏物品,轉手賺取高額利潤,


    然後,田信把賺來的錢與張湯平分。


    因此張湯涉嫌出賣國家機密罪。


    就憑這條罪張湯能死兩回,欺騙皇上、泄露國家機密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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