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年,秋天。


    胤禕上奏折嚴懲賑災的貪官,可康熙念舊,折子留中不發,貪官隻是降職處理,很是氣人,難得病了一場。


    安寧作為額娘,自然不放心,親自去了毓慶宮,然後給胤禕試藥燙不燙的時候,中毒吐血昏迷。


    在乾清宮的康熙,心口猛然一痛,吐了口血,跟著暈過去了。


    梁九功反應迅速,乾清宮養的有大夫,他立馬封鎖消息,然後去問長春宮皇貴妃有沒有事,不出意外,是出事了。


    然後梁九功趕緊安排太醫院的人去長春宮醫治。


    經過太醫半天的努力,安寧醒了,隻是臉色很不好,蒼白無力,太醫給出的結論是中了前朝秘藥。


    至於什麽秘藥,沒查出來。


    乾清宮,康熙也跟著醒過來,知道前因後果後,康熙震怒,這跟刺殺皇帝謀反有什麽區別。


    隻不過想到安寧中毒的地點:“去查,太子到底擋了誰的路,竟然敢謀害儲君。”


    吩咐完,康熙不放心,拖著不舒服的身子去了長春宮。


    “太醫,皇貴妃身子到底怎麽了?”


    “回皇上,娘娘中的秘藥十分奇怪,這秘藥原本是不會發作這麽快的,隻是跟娘娘長期用的香料相衝,這才導致娘娘嚐了一口便發作起來。


    娘娘如今雖然性命無憂,隻是以後恐怕要勞累不得了,可能還會時常生病,需要仔細養著。”


    康熙頭腦發昏,這等於告訴他,皇帝你不能再繼續做了,可太上皇,康熙又怎麽會甘心。


    “你們盡全力調養皇貴妃的身子,一定要將皇貴妃醫治好,朕要皇貴妃盡快康健起來。”


    眾太醫臉上都有些為難,有些病症,它本來就是治不了,這秘藥他們不怎麽懂,解藥沒有,怎麽醫治?


    不過迫於康的威嚴,他們紛紛答應。


    康熙從寢殿出來,就碰上眼眶通紅的胤禕和錦瑤。


    “皇阿瑪,額娘她……都怪兒臣,額娘這是給兒臣擋災,還請皇阿瑪嚴查幕後之人,還額娘一個公道。”


    康熙看著胤禕,心裏複雜且憋屈,他清楚的感受到身體的不適,精力不濟,體力不支,若是安寧好轉不了,他這個皇帝,做不長。


    最後康熙無奈道:“朕肯定不會放過害你額娘的人。”


    說到最後,康熙語氣十分不善,他真真是恨毒了讓安寧中毒的人,謀反,查出來他定要以謀反罪來處置。


    隻是事與願違,經過一個月的治療,太醫院跪在康熙麵前,一個個垂頭喪氣,說是無能為力。


    安寧咳嗽了兩聲,語氣悲愴:“皇上,算了,太醫們也盡力了,可能這就是臣妾的命,隻是臣妾這破財的身子以後恐怕不能侍奉皇上左右了。”


    說著,安寧流下兩行清淚,聞者傷心,康熙聽著也難受。


    這一個月,康熙可是極力忍耐著身體的不適來處理政務,可他能感受到身體的抗拒,再這麽下去,他恐怕活不長。


    皇權,還是壽命,康熙都想要,兩者隻能選其一,他更想選擇皇權,可即便選皇權,他已經沒有精力來維護皇權統治了。


    他隻有一個選擇。


    康熙臉色比安寧還要悲愴,他確實不能把這些太醫都處死,無奈道:“罷了,你們都出去,回去後繼續研究如何治療皇貴妃,誰若是能夠治好皇貴妃,朕賞賜他一等爵位。”


    太醫們問問,眼睛都亮了,可以預見,他們回去後必定會用心。


    眾太醫:“臣等定當盡心竭力。”


    安寧一臉震驚:“皇上!不可,臣妾何德何能~”


    康熙一臉“你值得”看向安寧:“愛妃不必多說,朕意已決,朕還要同愛妃長長久久下去呢!愛妃,可別丟下朕一個人。”


    換個人,聽了皇帝這番話,指定感動的不行,可安寧隻覺得康熙這人演技真好,難為他了。


    安寧自然是要感動的,眼裏的愛意滿滿,看向康熙,熱烈而灼熱。


    演技這方麵,安寧也是練出來了,絲毫不遜色於康熙。


    很快,康熙就查到幕後黑手了。


    謀害太子,想要做到,自然不容易,其中不止一股勢力在做,康熙看完結果,狠狠拍桌子:“德妃,她怎麽敢!”


    主謀不是德妃,可德妃是幫凶,想要謀害胤禕的主謀是那些貪官。


    康熙年紀大了,太子地位穩固,眼裏容不得沙子,肉眼可見,等他上位,大清洗避免不了。


    那些貪官,貪圖享樂慣了,自然做不了清官,他們做下的事,也讓他們沒有回頭路。


    然後在有心人的鼓動下,便有人想著要是太子成不了皇帝,他們未必不能逃過一劫,便有了這次謀劃。


    德妃的勢力安寧上次沒清理完,再加上她覺得若是胤禕沒了,太後之位就是她的了,她隻是提供了一些方便而已。


    胤禕這個太子又不是人人都喜歡,知情者,要麽順水推舟,要麽默不作聲的旁觀。


    隻是沒想到,胤禕沒事,安寧受了難,偏偏她還用了跟秘藥相衝的香料,以至於安寧雖然受了苦,可命還在。


    “主謀從犯,淩遲處死,誅三族,其九族三代不可入朝為官,宮裏參與的宮人,誅九族,至於德妃……德妃禦前失儀,先禁足永和宮吧。”


    “嗻。”


    康熙一時間沒想好怎麽處理德妃,若是他沒事,德妃肯定要秘密處死,可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當皇帝。


    若是退位,德妃生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兩人能力還不錯,康熙不想胤禕上位後不太平。


    他是真沒想到德妃有膽子幹這事。


    頭疼。


    京城因為安寧中毒一事,人頭滾滾,胤禕更是冷酷到底。


    原本四阿哥沒啥想法,在聽說他額娘德妃被禁足後整個人懵了,這個時間點,以禦前失儀的罪名禁足,除了參與進謀害太子的事情裏,他想不到別的可能。


    想明白了,四阿哥人麻了。


    他從來沒在德妃身上感受過疼愛,兩人相處客套且疏離,相安無事很好,可德妃謀害太子,他身為兒子,哪裏能置身事外。


    立馬進宮。


    “皇上,雍親王求見。”


    康熙不想見,不過想到德妃,點頭:“讓他進來吧。”


    四阿哥進來後朝跪下:“皇阿瑪,兒臣懇請皇上饒恕額娘一次。”


    康熙沒說話,他身體很疲憊,不想說話,對德妃存了氣,確實有遷怒的意思。


    過了許久,康熙才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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