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熒的通訊請求的時候,薩菲爾在死兆星號上。


    陌刀的鍛造因為材料已經湊齊了,設計圖也完事兒了,薩菲爾就不需要留在那邊盯著了。


    畢竟負責打造的人是浮舍,她最信任不過了。完全不用擔心會出岔子。


    而鍾離看她忙活了這麽久,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便把她給趕走,讓她玩兒去了。


    雖說不太樂意過於悠閑,但薩菲爾還是十分聽話地返回了璃月港。


    她不是鐵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所以,今天她就約了北鬥,跑去死兆星號上,海釣去了。


    盤坐在拔掣的腦袋上,薩菲爾臉色有些不好看,她再一次提起空杆,有些氣餒地捶了屁股下麵的拔掣腦袋一下。


    被薩菲爾打了一下,拔掣有點懵:“歸終大人為何要打奴家?”


    “你把你的威壓收一收,魚都被你嚇跑了。”薩菲爾拒不承認是自己的技術問題,覺得一定是拔掣把魚嚇跑了。


    一旁的北鬥隨手提竿,一條閃著銀光的白鱸就這樣被她給提了上了。


    看著陽光下閃著光澤的海魚,薩菲爾心情更差了。


    拔掣有些委屈:“可是北鬥大人釣上來魚了呀,感覺,歸終大人釣不上來魚,似乎不是奴家的問題…”


    “你不要講話。”薩菲爾氣急敗壞,又捶了它一拳。


    北鬥見狀哈哈大笑:“薩菲爾,你別掙紮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你一天是空軍,一輩子是空軍,這就是命。”


    嘲諷意味直接拉滿。


    聽了北鬥的話,薩菲爾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了心頭的氣惱,然後皺眉看著又在掛餌拋竿的北鬥,冷不丁來了一句:“北鬥,我似乎知道你的姓氏了。”


    “哦?我生來就是個孤兒,我自己都還不知道我姓什麽呢。”北鬥麵帶微笑,她其實並不在乎這個。


    對於璃月人來說,姓其實很重要,這是可以追本溯源的東西,但也有很多人生來便是沒有姓的,比如北鬥,比如凝光。


    她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的老爹老媽是什麽樣的人,他們又該姓什麽。


    每次看到香菱和卯師傅的互動,說不羨慕是假的,但是沒辦法啊,她生來就沒那個命,這東西,羨慕不來的。


    “你大抵,是該姓‘端木’吧。”薩菲爾悶悶說了一句,“以後你就叫端木燕,字北鬥,號龍王居士。”


    “我懷疑你在調笑我,但我沒有證據。”北鬥可不認為薩菲爾是認真的,這個人腦子裏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這個所謂的端木絕壁不是什麽好話,北鬥才不接受。


    二人插科打諢,時不時還能聽到不遠處的死兆星號上,海龍那幾個人的低呼聲。


    那邊也在釣魚,北鬥和薩菲爾覺得騎著拔掣釣魚更有趣一點就跑到拔掣腦袋上來了,而其餘船員一方麵是膽子比較小,不敢上來,再一個就是因為在他們看來,薩菲爾來找北鬥,應該是有重要的事商討,他們不想在一旁打擾。


    死兆星號上,萬葉看著正在和北鬥談笑風生的薩菲爾,目光幽幽,不自覺歎了一口氣。


    “萬葉小兄弟,怎麽突然唉聲歎氣的?”淩夙突然出聲問道。


    萬葉被搭話,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在想我的老友罷了。”


    “哦,這樣啊。”淩夙點頭,萬葉有個朋友,是因為反抗眼狩令,發起禦前決鬥,不敵九條裟羅而敗,最終死在了雷電將軍的刀下的。


    那天,萬葉被蒙在鼓裏,等他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匆匆趕去,卻隻是看到了友人被斬殺的那一幕。


    他隻來得及在最後關頭奪走那顆已經失去了光芒的神之眼,就開始了逃亡。


    之後也正因此事,萬葉遭到了通緝,這也間接導致了萬葉最終加入南十字船隊。


    這件事在南十字船隊並不是什麽秘密,淩夙自然十分清楚,所以提到這個話題,他十分自覺的陷入了沉默。


    察覺到淩夙的變化,萬葉勉強扯動嘴角,輕笑一聲:“已經過去了,我早已學會了向前看,你不必因此而避諱這個話題的。”


    “總歸不是個愉快的話題。”淩夙歎了一口氣,然後他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件事,“說起這個,我就想到了第一次遇到薩菲爾大人的時候了。”


    萬葉有點感興趣地抬頭看向淩夙,關於這件事,他倒是真不太清楚,因為等他進入南十字船隊的時候,薩菲爾和北鬥的關係已經很好了。


    也沒人會刻意在他麵前說起當初的事。


    淩夙見他感興趣,也不隱瞞,直接說了:“那一次啊,是真的危險,你也知道,璃月與至冬本就是兩個國家,我們有些摩擦也是很正常的對吧?”


    萬葉點頭,也就最近幾年因為薩菲爾從中斡旋,每個國家都隱約有了聯合的趨勢,這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的。


    在那時候愚人眾的風評其實真的很差,會發生摩擦再正常不過了。所以萬葉很理解淩夙所說的事:“這種事在稻妻也有過。”


    “是啊,那次我們就察覺到了一艘快船迅速駛向璃月港,凝光大人就推測,那是先頭船隻,後續肯定有貨船,所以啊,我們就埋伏了一波。”說到這裏,淩夙的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曾經痛苦的回憶現在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這種感覺也挺不錯的。


    萬葉聽到這裏瞬間就能聯想到後續的發展了:“你們埋伏的,應該就是薩菲爾乘坐的船隻了吧?然後,沒打過?”


    “嗐,什麽沒打過…”淩夙擺著手,看了一眼北鬥的方向,確認對方聽不到,這才壓低了聲音,“北鬥大姐頭啊,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被打得斷了氣,直接死過去了!”


    萬葉驚了,他有些遲疑地看了遠處相親相愛的北鬥和薩菲爾一眼,又看著眼前的淩夙:“真的假的?這梁子不是結大了嗎?”


    因為在這裏待久了,萬葉也學會了璃月的一些土話,現在用起來也頗為嫻熟。


    “可不是嘛!你不知道,當時真的緊張的要死。”淩夙表情嚴肅,回想起當初的事,還是心有餘悸,“我們所有人都慌了,而且連北鬥大姐頭的屍體都沒能帶回去。”


    後續,萬葉不用問也知道了,一定是薩菲爾出手了,把北鬥救了回來,然後雙方才能夠消弭矛盾,握手言和。


    淩夙回想著之前的事,語氣充滿了追憶:“哎,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辦到的,我們明明親眼看到大姐頭斷了氣,結果過了幾天,活蹦亂跳的大姐頭又出現在了璃月港。”


    “居然還有這樣的糾葛…”萬葉也有些感歎。


    一旁的淩夙默默點頭,隨後他又立刻警告了一句:“這事你可千萬別跟別人提哦,不然的話,薩菲爾大人會怎麽樣我不知道,大姐頭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的。”


    萬葉無奈看了他一眼,心說:你還知道不能往外說啊?


    但誰讓對方是說給他聽的呢?他也隻好賭咒發誓絕不外傳了。這一點,萬葉還是有自覺的,他本就不是話多的人。


    那邊,薩菲爾終於有魚咬鉤了,正在她聚精會神想把魚釣上來的時候,洞天關牒傳來了通訊請求的提示聲,她一驚,魚又跑了。


    氣急敗壞的薩菲爾憤憤地把魚竿一摔,拿出了洞天關牒接通,語氣也有些不善:“喂!幹什麽?”


    “薩菲爾,我有件事想要問你一下。”是熒的聲音。


    薩菲爾壓下心頭的怒火,盡力平和自己的語氣:“你最好有正事兒。”


    熒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她覺得自己估計是壞了薩菲爾的大事了,於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有急事?”


    “你把她的魚嚇跑了哈哈哈…唔…”北鬥放肆的笑聲傳來,隨後是捂嘴的聲音。


    這下熒了解了,瞬間,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緩解,魚嘛,無所謂的,大不了之後賠一條就是了。


    這麽想著,熒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問題:“我剛剛遇到個奇怪的人,叫做埃德,你知道這個人嗎?”


    她本想問問與蘇有關的事情的,但又覺得一兩句話說不清,所以作罷了,她打算當麵問這個問題,所以這一次隻問埃德的事情。


    “埃德?誰啊?你這沒有前因後果的,就一個名字我怎麽想得起來?”薩菲爾被她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也給問懵了。


    她又不是百科全書,怎麽可能事事都知道?


    這個回答讓熒不自信了,她本來以為不管怎麽樣埃德也應該是個名號比較響亮的人,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是如此啊。


    熒想了想,補充道:“是這樣的,我在維摩莊這裏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大概是五百年前發生的吧,我救了一個叫做卡利貝爾的小孩子,他的父親,也就是埃德。


    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的這個埃德,還有,這五百年前的事應該不是我做的,可能是我的哥哥做的…你能理解吧?”


    她有點赧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形容十分抽象,這樣子說,別人能理解才有鬼了,但這是薩菲爾啊,她總覺得對方應該能懂。


    果然,在熒說完之後,薩菲爾沉默了幾秒就說道:“你說的是他啊,這個人我確實知道,具體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是我能告訴你,埃德不是他的真名。


    他實際上叫做克洛達爾,全名是克洛達爾·亞爾伯裏奇。亞爾伯裏奇這個姓,你熟悉嗎?”


    “亞爾伯裏奇…”熒略微思索,立刻回憶了起來,她認識一個有著同樣姓氏的人,那就是凱亞,凱亞同樣是坎瑞亞的後裔。


    但這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就在熒想要再問的時候,薩菲爾突然驚呼一聲:“有魚上鉤了!你隻要知道這個名字就夠了,剩下的我知道的也不多,不如直接問戴因斯雷布,那家夥知道一些。”


    說完,不等熒做出反應,對麵就掛斷了電話。


    熒看著手中的洞天關牒陷入了沉思:“果然,比起薩菲爾,蘇要可愛一百倍不止…”


    但是呢…她微微勾起嘴角,正因為薩菲爾這不羈的性子,與她在一起才不會有任何負擔,而蘇…


    熒回憶了一下,嗯,果然,即便是她,待在蘇的身邊也會不自覺端著,有點累呢。


    薩菲爾用力提竿,一條不算很大的魚被高高提起,然後摔在了她麵前的水麵上,衝擊力一下子就把魚砸暈了,翻了白肚皮。


    北鬥輕笑著調笑:“你這蠻力還真不小,真不知道這小小的身子到底是怎麽蘊藏這麽大的力氣的。真是可怕…”


    “胡說八道,明明是它自己摔暈的。”薩菲爾臉不紅心不跳,十分自然。


    拔掣也被她這狂放的釣魚方式嚇住了,過了許久才訥訥來了一句:“歸終大人的釣魚手法還真是…狂野呢…”


    然後心裏補了一句:不怪你釣不上來魚,這換誰也不敢來觸黴頭吧,怕是你已經在海域的魚群中威名遠揚了。


    薩菲爾自然是不知道拔掣的心理活動的,她在釣到魚之後就隨手扔在了一旁的桶裏,然後再次掛餌,準備拋下一竿了。


    北鬥看著她熟練的掛餌拋竿動作,又看了看她微薄的收獲,輕歎一聲,沒有說話。


    隻能說,又菜又愛玩是大部分生物的通病,一個人往往就是喜歡死磕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很多人都逃不掉這個定律。


    這邊玩得不亦樂乎,鍾離那邊也弄得差不多了。


    看著浮舍從爐火中取出已經逐漸成形的陌刀,鍾離嘖嘖讚歎:“以往的武器,都注重材料性質,以求在尖銳程度與附加屬性上追求現有的極限,隻要做到這一點,那就是好兵器。


    而這把武器,且不論材料是否頂尖,光是這造型就極具殺傷力,似刀非刀似矛非矛,以劈砍斬擊作為攻擊手段的長柄武器,卻又區別於稻妻的陌刀,確實有點巧思。”


    浮舍猛力錘擊,祛除刀胚中的雜質,一邊敲一邊說道:“新的武器,必然需要新的招式,帝君可想好如何使用這把武器了?”


    “這還需要長久的嚐試,不是一兩日就能研究出來的。”鍾離搖了搖頭,他會用刀槍劍戟,所以就算這把怪異的武器到了他手上,他也能運用自如。


    但他是他,其他人是其他人。


    將離沒有這麽好的武學底子,還得慢慢練。


    鍾離打算自己也打造一把差不多的,然後以普通人的力量程度去荻花洲用這陌刀 除一批魔神殘渣試試。


    總結出使用心得,然後悉心教導,傳給將離。


    可以說,能夠讓凝光、鍾離、薩菲爾、浮舍、閑雲、申鶴、阿萍這些人同時如此上心,將離這丫頭還是頭一個。


    而這個被璃月眾高層放在心尖尖上的奶團子,這個時候正一臉絕望地看著眼前的書本…


    是的,凝光給她安排了先生,為她開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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