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洞天關牒之後,熒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要休息一下了。


    其實她最近有點懈怠的,但是發現薩菲爾居然跑去海釣了,這讓她有些心動了,反正旅行也不是一兩天的事,要不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後就去找樂子算了。


    說起來凱亞還在須彌來著,熒決定回頭找凱亞去,然後跟對方去蒙德找樂子,或者去貓尾酒館打牌也不錯。


    決定了這件事,熒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提起了精神。


    不一會兒,戴因斯雷布和小派蒙就回來了,看到熒醒了,小派蒙十分開心,立刻湊過來嘰嘰喳喳起來:“熒你終於醒了,剛才我們怎麽叫你都沒反應,要不是戴因說你體征正常,我都想找人來給你看病了。”


    熒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讓你們擔心了。”


    “你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戴因斯雷布比較關心熒昏迷的原因,“我已經調查過附近的地脈了,似乎曾經受過深淵力量的影響,一直躁動不已…


    地脈裏,畢竟流動著世間的信息與記憶,莫非你看到了什麽?”


    熒看著戴因斯雷布,會想起薩菲爾所說的話。


    薩菲爾讓她問戴因斯雷布,說明至少在這方麵,薩菲爾認為戴因斯雷布可以給她一個“合適”的答案。


    這個答案不一定正確,但一定是薩菲爾所認為適合讓熒知道的。


    出於對薩菲爾的信任,熒還是問了出來:“創立深淵教團的亞爾伯裏奇,他後來怎麽樣了?”


    “你是說,克洛達爾·亞爾伯裏奇麽…”戴因斯雷布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熒知道這個名字,開口道,“他創立深淵教團以後,為了自己對深淵的‘信仰’而做了許多事。


    但最終,不死詛咒同時折磨著他的肉體和精神,他信仰的深淵並沒有拯救他。


    在百年後,他完全變得瘋瘋癲癲,然後再也不知所蹤。不過,他也的確留下了很多麻煩,就比如之前你們遇到過的‘汙穢逆位神像’,甚至也是他當年利用深淵之力製造的神秘產物。”


    聽到這個說法,熒的心底發涼:“所以,即便是這樣,我的哥哥,還是站在了他那邊,是嗎?”


    “可以這麽說吧,不然他也就不會是深淵教團的王子了。”戴因斯雷布雙手抱胸,顯然他就是這麽認為的。


    小派蒙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理解不了二人的對話:“熒,你還好嗎?看你的表情…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有一個故事,要和你們講。”熒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說出自己所見到的事。


    熒將自己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克洛達爾·亞爾伯裏奇與卡利貝爾,還有蘇的事。


    戴因斯雷布安靜聽完,隨後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他沒有第一時間評價當年之事,而是目光複雜看著熒:“以你的視角,看到了他數百年前的記憶…簡直不可思議。”


    說完,他又單手扶額:“怪不得,我一直都有一種違和感,我以為是詛咒讓我產生了幻覺,現在看來,那是‘命運的織機’在搞鬼。


    蘇,一個讓我極其陌生又熟悉的人,我的記憶中沒有她的存在,但無疑,她確實與我有過接觸。


    很多事情,我現在徹底明白了…怪不得,你的哥哥,會包容阿芙羅拉,並不是她與深淵教團有什麽勾結,而是…


    在數百年前,他們就已經,不,應該說是‘我們’,早已有過接觸。”


    “你也不記得她了嗎。”熒有些失望,難道那個蘇也和大慈樹王一樣,被刪除了?又或者是別的原因?


    戴因斯雷布搖了搖頭,隨後又補充道:“我記得,克洛達爾的兒子,卡利貝爾當時的狀態應該是藥石無醫的,而且很快就死去了。


    可你說,卡利貝爾並沒有死,這一點有問題。隻可惜,空從未與我提起過這件事,所以,我也不甚了解,現在看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走上這條路了。


    我在維摩莊其實也轉過一段時間,從未見過叫做卡利貝爾的人,要麽,他確實已經死了,是蘇在騙你,要麽,他隱姓埋名,甚至隱匿了自己的信息。”


    熒微微蹙眉:“你是說,想找到那個人,並不容易?”


    “如果他不想見你,可能你永遠都找不到他。不過,我有一個想法。”戴因斯雷布看了熒一眼。


    熒立刻明白了戴因斯雷布的想法:“讓薩菲爾去找他,應該可以找到。”


    戴因斯雷布點頭:“卡利貝爾如今是否還活著,我不確定,但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他活著,必然與蘇有關。


    你說蘇與阿芙羅拉很可能是同一個人,那麽如果是她想要見卡利貝爾,應該比其他人更容易見到。”


    熒默默記下了這個方案,開始琢磨什麽時候勾引薩菲爾去維摩莊陪她找人了。


    戴因斯雷布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那家夥,究竟還瞞了多少事,即便如今我們已不是一路人,我依舊接受不了,他如此徹底的切割。”


    那家夥,指的是空吧。


    熒愣愣看著陷入悲哀的戴因斯雷布,想了想,才說道:“我也很想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想要知道他的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是啊,那家夥一定獨自思考了很久吧,可以說…這件事就是一切的開端。”戴因斯雷布看向天空,仿佛透過天幕看到了幾百年前的場景。


    那時候的空,就是在這裏,做出了那個決定。


    熒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她猛然想起了蘇曾說過的那番話。


    “我行走在世間,多數時候會與旅行者一起度過,而旅行者,有時候是空,有時候是熒,熒出現的次數比較多,這大概也是某些人的選擇吧…”


    她已經知曉了輪回的真相,也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進行旅行了,根據蘇的說法,她與空是存在角色互換的,也就是說,在同樣的經曆下,她和空做出的選擇其實是一樣的。


    同樣,在蘇離去的時候,心中那種細細密密的痛,空是不是也能感受得到呢?


    如果他同樣能夠感受到,那麽現在的空,又是如何看待,薩菲爾的呢?


    她不會忘記蘇看著她的眼神,那是一種,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的眼神。


    一開始熒以為,這是蘇在透過空的外表看她,現在看來,並不是。


    蘇在透過空的外表,熒的內在,看著的,是“她的旅行者”。


    那個已經隨著世界的崩潰,徹底消失在星海之中的旅者。


    再也見不到了,所以蘇才會,才能夠走地那麽決絕吧。


    屬於蘇的故事早已結束,新一輪的輪回,蘇不是主角,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與之無關了。


    熒的右手感受著自己跳動的心髒,因為可以掙脫輪回,所以在其他人看來,蘇和薩菲爾不是一個人,但,在熒看來,她們倆果然還是同一人吧…


    隻不過,已經沒有意義了,這一次的輪回,她遇到的人是薩菲爾,她是,薩菲爾的熒。


    這麽說感覺怪怪的,但事實應該就是這樣吧。


    再次回憶了一下之前看到的一切,熒感覺已經沒什麽要問的了,要說還有什麽疑問,要麽就是戴因斯雷布還回答不了的,要麽就是需要她去自己考量的,唯有一件事,她還有些疑惑。


    那就是蘇的那個態度。


    蘇不支持克洛達爾製作藥丸,這讓她覺得困惑,因為就全局來看,那個藥丸究竟起了什麽作用還不好說。


    但卡利貝爾應該是被救下了,以她對蘇的了解,對方不會做無意義的事,那麽那番阻攔究竟是因為什麽呢?


    是藥有問題,還是材料有問題?


    又或者…是那塊田地?


    想到這裏,熒突然出聲問道:“戴因,你知道這片田地之中到底埋著什麽嗎?”


    “田地?你怎麽忽然關心這種事…”小派蒙微微皺眉,她覺得這田地中不會有什麽問題。


    戴因斯雷布隻是淡淡看著腳下邊的田地,輕聲道:“是這裏嗎?那就挖開來看看吧。”


    熒覺得戴因斯雷布說的有道理,於是動手挖了起來。


    如果不搞清楚,她會睡不著的。


    隨著挖掘的深入,很快,被埋藏在地下的東西暴露在了陽光下。


    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小派蒙直接被嚇得躲到了熒的身後。


    熒的瞳孔也驟然縮緊,這一刻,她徹底明白了。


    為什麽蘇會阻止克洛達爾製作那個藥丸,為什麽那個藥方會被稱作禁藥。


    因為,挖出來的東西,是兩具骸骨。


    “快!快埋起來!”小派蒙驚呼一聲,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太嚇人了,突然挖出來兩具骷髏,這讓小家夥差點從空中掉下來。


    戴因斯雷布俯身查看了一下,歎了一口氣:“這兩具屍骨,握著絲巾的一具是男性,埋葬時間明顯要晚一些,而另一具,是女性,這個埋葬的要早很多。”


    看著眼前的骸骨,熒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根據戴因斯雷布的說法,熒徹底確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測。


    男性屍骨是克洛達爾·亞爾伯裏奇,而能夠和他埋在一起的女性骸骨…身份已經不用多說,就是卡利貝爾的母親,那個蒙德女性了。


    怪不得當初克洛達爾閃爍其詞呢,口口聲聲說自己愛著對方,實際上呢?卻把對方埋在了這個地方,甚至…用於培育禁藥!


    那個藥方之所以被稱為禁藥,最主要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為它需要向七神進行膜拜,而是要用至親的血肉培育其中的一味藥材!


    這是拿卡利貝爾母親的血肉研製出來的,禁忌的藥品!


    想到這裏,熒感覺心頭悶悶的,想吐。虧她還覺得克洛達爾看起來是個好人,會做出那種選擇是被深淵蠱惑了。


    現在看來,他哪裏是被深淵蠱惑,他根本就是心思歹毒,這種人本就會墮入深淵。


    深淵不救他,還真是做對了,熒自己都想殺了那個人了。


    母親是孩子最好的良藥,可不是要把母親做成藥,克洛達爾,他觸犯的根本不是坎瑞亞的禁忌,而是身為“人”的禁忌。


    查看完畢之後,戴因斯雷布和熒將刨出的土塊又移了回去,好好地埋藏了暴露出來的骸骨。


    做完這一切,小派蒙才驚魂未定地睜開眼睛,確認已經見不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戴因斯雷布則是深深看著同樣一臉駭然的熒,問道:“嗯…你似乎知道這背後的深意?又或者,知道他們的身份?”


    熒點了點頭,壓下心頭的震驚,抿了抿唇,然後道:“這具男性屍骨的身份,應該就是已經下落不明的克洛達爾·亞爾伯裏奇了。”


    “什麽?這不可能…”戴因斯雷布覺得這個說法有點荒謬,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可能性,“除非…克洛達爾·亞爾伯裏奇最終擺脫了不死詛咒。”


    “或許吧。”熒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隨後又自嘲一笑,其實從一開始,她就什麽都不知道,如果她能有蘇的警覺…


    不,她明白,這些根本不是她能改變或決定的事,很多次了,她都被蒙在鼓裏。


    她明白,這就是作為“棋子”的感覺。


    戴因斯雷布看出了熒心情糟糕,決定這一次的探索就到此為止:“這一切太混亂了,我需要時間整理,也需要再努力從我的記憶中搜羅些東西…


    就這麽先分別吧,熒。”


    “你怎麽又要走了?明明跟我們一起也可以啊?”小派蒙現在還處於十分沒有安全感的狀態,身邊每少一個人都會讓她緊張不已。


    戴因斯雷布搖了搖頭,淡淡拒絕了派蒙的邀請:“暫且還是分開行動為好,因為…‘那家夥’說不定已經看見你了。”


    “那家夥?”小派蒙愣住,她不知道戴因斯雷布說的是誰。


    但是熒知道,她微微點頭:“是那時候在我的腦海中回蕩的聲音吧。”


    “沒錯,我已經對他的身份有了猜測…這也是我需要串聯線索來確認的事情。如果時機成熟,下次見麵我會告訴你。”戴因斯雷布認同了熒的說法。


    小派蒙卻覺得很離譜:“可是你說,‘那家夥’說不定已經看到熒了,要怎麽‘看到’啊?”


    畢竟那是回憶裏的事,而且還是在數百年前…


    “如果是他的話…這些恐怕都不是可以限製他的要素。”戴因斯雷布表情凝重,顯然是覺得對方十分棘手了。


    熒微微點頭:“記憶裏,蘇其實並沒有去到那個地方,可是這一次,她跟著我一起過去了,用她自己的力量來維持,但,到了那裏,蘇說那裏被接管了。


    可能,不僅僅是蘇還有我,估計你說的那家夥,甚至早已盯上了薩菲爾也說不定。”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啊…”小派蒙撓頭了,這聽起來非常離譜,甚至於目前她所認識的人裏麵,都沒有可以戰勝這樣家夥的人存在。


    畢竟他們都不可能跨過時間去與另一條時間線的人對話。


    戴因斯雷布看著陷入惶恐的小家夥和鎮定的熒,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看樣子,熒似乎比較有把握,看樣子,在她認識的人裏麵,有著能夠與那家夥對抗的人存在。


    這讓戴因斯雷布放心不少,他猜測,估計是薩菲爾了,心下有些警惕的同時又有些期待,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接觸一下那個愚人眾的執行官了。


    旋即,他又想到當初他打傷達達利亞的事,感覺薩菲爾可能會記仇,甚至為了自己的同僚對他出手。


    心情一下子就不美麗了。


    “好了,就聊到這裏吧,熒的精神也需要好好休息,再見。”說完,他轉身離去,開始盤算以怎樣的場景去偶遇那個在他看來有點神秘還不好忽悠的愚人眾執行官。


    當時她就對自己表現出了極大的敵意,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對上對方了,這讓戴因斯雷布有些難受。總覺得一頓打免不掉。


    看著他逐漸走遠,小派蒙無奈道:“戴因那家夥又走了呢,這下又剩下我們兩個啦…”


    看著古靈精怪的小家夥,熒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伸手把小家夥捉到手中。


    “噫!熒,你突然做什麽啊?”小派蒙被嚇了一跳,驚呼道。


    熒蹭了蹭小夥伴滑嫩的臉頰,輕笑道:“沒什麽,就是突然想抱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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