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香!  功效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能讓中了的人失去意識,完全成為欲望的驅使物,醜態畢現。  謝宸!  謝瑾瑜眼睛紅到要滴血,濃烈的醋意和憤怒甚至壓過了他的生理反應。  哪怕隻剩一點殘香,能被放在宮裏用的,效用定然非凡,他也不能免俗。  那哥哥呢?  他是……  經曆了什麽,才把這狂潮壓下?  那微皺的外衣,頗為狼狽的形象,和冰涼的軀體,似乎都在隱隱暗示什麽。  謝瑾瑜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他知道玉簡不喜歡男人,這麽多年卻也沒見他對那個女人另眼相待,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明明是這樣耀眼的存在,卻過得像個苦行僧。  越是這樣清清冷冷冰山一樣的人,對他的那點特別和親近才越發令人難以克製。  誰不想成為唯一呢?  可現在,卻因為那樣一個蠢貨和他自己的疏忽大意,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有可能去抱了別的女人,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是誰呢?  他帶過來的侍從?  還是迷亂情迷之下隨便抓的?  又或者是哪條花街柳巷隨便選的?  謝瑾瑜被自己的幻想將那把火燒得越旺,嫉妒,恨意,悔恨,不甘,種種負麵情緒膠著在一起,狠狠蹂.躪著他的心髒,幾乎將他生生逼的背過氣去。  隔著一塊屏風,淅淅瀝瀝的水聲越發明顯,甚至還能看到嫋嫋升起的水霧。  他的哥哥就在那後麵,赤身裸.體,毫無防備。  謝瑾瑜心頭蔓延上毒液一般的惡意,猩紅著眼朝那走了幾步,他有些,控製不住了。  可當他的手碰到屏風,觸到冰涼的框架,瞬間喚回了幾分神誌。  他的眼前飛速掠過玉簡的臉,憤怒的,慵懶的,帶著溫柔笑意的,而最多的,就是一副清清冷冷,似乎什麽都沒放在眼裏的淡然。  就像那九天上的神祗,不沾煙火,不落塵埃。  謝瑾瑜猶豫了。  原本已經快將他燒死的烈火被那樣的眼神輕瞥,瞬間被兜頭倒下一大盆涼水,涼透了。  卻不是放棄了這個令他興奮不已,又勢在必得的計劃,而是他突然意識到,想得到超出自身能力範圍的東西,急躁冒進是大忌。  他沒有能力留下他。  在他剖析了那些陰暗不堪的心思之後,依舊能將他留在身邊的實力。  所以他現在什麽都不能做,甚至還要克製收斂好自己的感情,不能露出絲毫端倪。  他承擔不起任何可能失去男人的後果。  謝瑾瑜深吸一口氣,轉身坐到桌邊,手裏還緊緊拽著玉簡的外衣,而身上也是燥熱不已。  他的雙眼死死盯著屏風,似乎能透過它看到後麵的人,索性放縱自己,就荒唐這一回。  等玉簡洗完,謝瑾瑜也收拾好了自己,重新換了一身衣物,甚至空氣裏些微的麝香味都被香爐裏燃起的香料蓋了過去。  “哥哥,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謝瑾瑜看著玉簡走進,依舊是一身單衣,隻是外麵罩了一件月白的薄紗,鬆鬆掛在身上,腰上沒有束腰帶,隨性自然,依舊遮擋不住過於美好的曲線。  “讓我先喝口水的。”玉簡拿起杯子,灌了整整四小杯,才覺得舒坦許多,開始說整件事情的經過。  沒有過多的贅述,也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平平淡淡地說完了,像是經曆了一場無聊的課程一樣,平板無波。  連帶著他衝到樹林裏劈了無數樹木的事也說了。  謝瑾瑜一直吊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下來了,隨之湧上的是濃濃的喜悅,還有幾分哭笑不得的無奈。  哥哥啊哥哥……  真是讓人不知該怎麽對他才好。  他總是極有自己的原則,從來不會頭腦一熱,或者遵從欲望的趨勢,但凡他不願意做的,就是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也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讓我看看手。”謝瑾瑜將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驅了出去,蹲到玉簡身邊,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手檢查了一下。  有內力護體,其實並沒有多嚴重,隻有中指的指節處破了點皮,其他部位隻是紅了。  但就是那麽一小塊指甲蓋大小的傷口,都被他用清水洗淨了,輕輕抹上宮裏最好的藥,又拿紗布裏三層外三層的包了。  不得不說,包的極醜。  就像一隻熊掌,甚至沒辦法彎曲一下。  謝瑾瑜美其名曰,“靜養。”  起碼短期內,玉簡是不要想用手了。  將事情說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回到之前那種狀態,隻是謝瑾瑜看他的眼神越發露骨,偶爾盯著他的背影出神。  謝宸吃了這一個大虧,清醒過來第一時間是衝到這裏想要找玉簡算賬,結果他根本連人都沒見到,被小崽子出去說了兩句,就乖乖回去了。  等到晚上,整個人就不太好了,發起了高燒,燒到神誌不清亂說胡話。  老皇帝聽說了,本來想斥責的心又多了幾分柔軟,下了朝特意過去看他,這畢竟也是他的兒子。  唯二的骨血了。  謝宸燒到迷糊,嘴裏念念叨叨,聲音不太響,老頭子本來想安慰,卻敏銳地捕捉到某個詞,低下頭將耳朵湊到他嘴邊。  “那蠢女人不是我們害的,是那個侍衛說喜歡她,母妃隻是把她灌醉又把人放了進去,什麽都沒發生呢……”  “皇後的明珠還在母妃的床下暗閣裏,那種東西,除了母妃,誰都不配!”  “老頭子什麽時候傳我皇位,這麽大歲數了還不死,外公要等不及了……”  “那個小賤人怎麽就活著回來了?當時應該再賣遠一些的……”  絮絮叨叨,一字一句,清晰極了。  若非老皇帝親耳聽到,怕是根本就不敢信!  他心目中乖巧懂事的老七,竟然……  能做出這種事!  還有他那個慣會偽裝的娘,竟是如此善於偽裝的毒婦!  想想這個女人與他朝夕相伴的日子裏,都是怎樣在心裏詛咒他,就令他怒火中燒。  當天晚上,還發著高燒的七皇子,被認為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七殿下,被連夜下了大牢,而貴妃還在睡夢中,就被人衝進了房間,堵著嘴扔進了冷宮。  一個晚上而已,天翻地覆。  “你用了‘無憂’?”玉簡聽到消息,毫不意外。  無憂,是承影閣的秘藥,是那位醫師早年無意間研製出來的。  其效用,是令中了“忘憂”的人,徹底陷入昏迷中,並且反反複複回憶自己腦海裏印象最深的畫麵和場景,回憶的次數多了,就會不由自主地將夢當成現實,全然沒了克製,有問必答,甚至還會重複夢中的台詞。  這功效,跟它的名字像,也不像。  但是目的達到,玉簡便不會在意小崽子用的什麽辦法,隻會覺得欣慰。  用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贏麵,他做的相當不錯了。  後麵的日子,老皇帝幾乎是用培養繼承人的架勢,天天把謝瑾瑜抓在身邊,帶著他處理公務,批改奏折。  本來這就是他最後一個兒子,又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愧疚難當。  再加上年歲確實大了,接近半生的權勢爭鬥,他是真的累了,有點力不從心。  可能是想再體驗一把真正的父子情深吧。  沒了小崽子整日在眼前晃,玉簡的日子過得越發悠閑,平日裏品茶看書,睡覺練武。  愜意無比。  這天,他埋伏在南邵國內的探子發來密信。  那位楚國小公主,楚妃有孕了!  彼時玉簡正在喝茶,差點一口水噴在紙上,汙了沒看完的信息。  “哈哈哈哈哈……”玉簡隨手將杯子放下,好不容易將那口茶水咽下,笑得前俯後仰。  【你笑什麽?韓朔陽的悔意值沒有變化】係統適時打擊道,看不得他這幅嘚瑟的樣子。  “我知道,我知道……”玉簡抬手拭去不存在的眼淚,覺得自己肚子有點疼,“你知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惡毒的事是什麽嗎?”  【什麽?】係統直覺不是什麽好話,但是又實在耐不住好奇心,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不孕不育,子孫滿堂!”  玉簡掀了掀唇,勾起一個上挑的弧度,眼中滿是惡意。  他倒是沒想到,那位小公主,不光性子潑辣,還是個……  不會虧待自己的主!  那孩子,應該是侍衛的吧  隨著她一起背井離鄉遠嫁至此,想來關係不一般。  “哥哥在笑什麽?”謝瑾瑜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玉簡微微後仰的身體靠上寬厚的脊背,腰間搭上一隻手,另一手上的紙條被人抽走。  過了良久,背後的胸膛微微震動,帶著笑意的從頭頂泄下,“活該。”  輕飄飄的兩個字,涼颼颼的。  “起開。”玉簡瞪了他一眼,從他的懷裏脫離出來,扭頭看著身後的少年。  他真的懷疑這孩子是吃激素長大的,若非是他日日看著,真的如原本一樣過個半年一年再來,怕是要完全認不出了。  已經長得頗為高大健碩的少年坐在他背後,站起來比他還要高上幾公分,而且還在長。  像是想一次性把之前失去的東西全部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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