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以逸待勞的衛軍鐵騎橫掃戰場,西北狼騎竭盡全力的衝鋒,也無力衝破衛軍鐵騎的陣型。


    連番作戰,又遭遇背刺,縱使曾經狼騎曾經能征善戰,此時也已經精疲力盡,魂不守舍。戰意全失。


    孫燚和李硯,小柱子等人追至戰場,看見衛軍在亂戰中大殺八方,占盡優勢,也不再貿然加入戰場,小柱子帶著兩千人馬繞了半圈,守在南逃方向,偶爾有掙紮著從戰場上逃離出來的狼騎,麵對著兩千騎兵,哪裏還有半分勇氣。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小柱子開口混亂的喊了起來。


    張六順驚詫的小聲問:“不是說不留活口啊?”


    小柱子神色不變,:“投降不殺馬!沒說不殺人。”


    :“哇哦~~哇~~~”張六順低聲感歎兩句,轉而抬起頭來跟著喊:“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小柱子扭過頭:“喊歸喊,騙歸騙,你咋喊出一股子喜慶味呢?”


    張六順嘻嘻笑:“這麽多戰馬投降,還不夠喜慶?”


    :“咦,你說的有點道理啊。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小柱子深有感悟。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嘞~~~”


    :“投降不殺嘞~~”


    兩人來了興致,拖長音,抑揚頓挫的喊叫起來,帶著濃厚的樓子裏唱小曲兒的味道,身後的士兵們開始覺得奇怪,聽著聽著又覺得好玩,紛紛開口,越喊越來勁了,坐在馬上甩著屁股扭著腰,戰甲哢哢作響。


    說來也怪,凶神惡煞般的狼騎衝到陣前,正手足無措,打,打不過,逃,逃不了,聽到著透著股親昵的勸降聲,眼神更加混沌,坐在馬上猶豫半天,最後真是丟下手裏戰刀,翻身下馬,跪伏於地上。


    又一個投降,就有第二個,接著是第三個。。。。。


    官兵們瞪大了眼睛,效果如此之好,不動刀槍不費氣力,就能輕鬆取勝,何樂而不為。勸降之聲越發妖嬈。


    廝殺的騎兵戰場,受到感染無力再戰的狼騎也開始翻落馬下,跪伏投降。


    圖拓海身上多了幾處刀口,一身血淋淋的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惡鬼,他大聲怒罵,卻沒有多少人再聽話。


    眼見著戰場上的狼騎一個個跪降,圖拓海徹底瘋狂,他揮舞著刀,用力拍打著座下戰馬,向張穩平方向衝去。戰馬後腿上有一個深深刀口,深可見骨。即便如此,戰馬還是喘著粗氣,一拐一拐地奮蹄向前,像一名真正的勇士。


    張穩平拍馬走出,盯著完全瘋狂的圖拓海,緩緩提起速度,兩匹馬都沒有跑起速度,就這樣在殺戮的戰場中直直的對撞過去,張穩平輕巧的一槍刺出,圖拓海奮力揮刀格擋,張穩平手中一抖,槍身也突兀的向上一跳,撞在圖拓海的刀上,戰刀向上一揚,脫手而出。


    圖拓海的身子抖了一下,憑空飛離馬背,槍尖穩穩地紮在他的咽喉裏,將他撞飛了出去。張穩平手上用力,槍刃在脖子裏左右晃動一下,圖拓海的腦袋就從肩膀上離開。


    圖拓海的戰馬失去主人,立刻停下腳步,踉蹌的轉過身去,哀哀悲嘶,大大的眼睛裏滿是無辜和哀怨。


    張穩平一手擎槍,槍頭插著圖拓海死也瞑目的頭顱,伸手在這匹黑色戰馬頭上用力摸了摸。回頭交代到:“這匹馬帶回去,治好他。”


    戰場的廝殺聲接近尾聲,張穩平默默的看向戰場,短短的戰鬥,激烈又無情,留下滿目蒼涼。


    人,馬的屍體堆疊在一起,刀槍胡亂的插在身上,順著傷口流盡的血液也匯聚在一起,形成大大小小的血泊,天氣略微轉暖,血氣蒸騰,腥臭無比。


    奄奄一息垂死的士兵總是竭盡全力地翻轉過身子,躺在血水浸泡過柔軟的土地上,發出細微的呼嚕呼嚕的喘息聲,瞪著眼,無助地望向天空,直至呼吸慢慢停止,眼中漸漸失去光彩。


    孫燚和李硯等人拍馬趕來,張穩平定了定神,上前迎接。李硯看著張穩平掛回鞍邊的長槍:“你那支槍,是不是“將軍令”?


    張穩平驚訝的點點頭:“是,“將軍令”一般人都叫他“寬刃槍”,你認識?”


    李硯眼中流光溢彩戰意大盛:“聽說過,能使他的,都是槍法好手,什麽時候,我們練練?”


    孫燚一拍腦門:“李將軍,現在是說這事的時機嗎?”


    李硯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一時心喜,一時心喜。改日練,改日練。”


    張穩平覺的這兩個年輕將軍實在有些搞笑,但是看著又讓人心情放鬆,生出親近之心。


    :“誰喊投降不殺的?我啥時候說投降不殺的?”孫燚看著一地跪伏的狼騎士兵,放低聲音問道。


    張穩平愣了愣,指了指小柱子方向的官兵:“那邊喊的,我還以為是你的交代呢,所以我們的兄弟也跟著喊。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官兵勸降都是這個調調嗎?”


    孫燚不懷好意的看向李硯,李硯攤攤手:“別看我,我在家養病好幾個月,人是你帶出來的,看我幹嘛?”


    兩騎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媽的,白跑這麽辛苦,沒撈到仗打,不過招降是咱們提出來的,繳獲的戰馬,分我一半唄。”小柱子人未到,貪婪的嘴臉暴露無遺。


    :“誰特麽的要你招降了?”孫燚瞪起眼睛:“招降就招降,幹嘛喊的像樓子裏的姑娘那麽風騷浪蕩?”


    小柱子根本不以為意:“何必打的傷筋動骨呢,這效果不是很好?瞧這完好無損的戰馬,你不喜歡嗎?”張六順在邊上拚命點頭,一副老子也有功勞的樣子。


    :“這麽多外族俘虜,我往哪裏放?留著浪費糧食?”孫燚低聲問。


    小柱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張六順緊接著小聲回應:“我們招降的口號是喊給戰馬聽的,不是給人聽的。”


    :“臥槽。”張穩平忍不住驚歎一聲,像是上當受騙的模樣:“你們官兵都是這麽腹黑的?”


    :“誒誒誒,這裏外有別嘛,你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自己人,他們又不是。”小柱子急忙解釋道。


    張穩平還是一副質疑的模樣。


    高鬆提著沾滿鮮血的長刀踢踢踏踏的騎馬過來:“這麽些俘虜,留著幹嘛?”


    幾個人眼神交流,最後同時狠狠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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