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是陛下對朝臣表示不滿的一個態度,馬正庸和陳尚忠兩人的死於非命,孫燚親自去查這件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讓陛下覺察到舞陽城發生的一切並沒有那麽簡單。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隻是單純求財,陛下或許也能睜隻眼,閉隻眼,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他是懂的。但若求財的目的是拉幫結派,結黨營私,則是他最大的忌諱。


    夏熾知道,官場上終究少不了這種派係之爭,這沒關係,甚至可以稍加縱容,卻堅決不能出現一家獨大之勢。


    退朝後,陛下離開,大殿上嗡嗡嗡的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徐月新今日的平步青雲,讓那些與他素有嫌隙之人,此刻麵色陰沉,眉頭緊鎖。看向徐月新的眼神充滿不屑與嫉恨,恨恨離去。


    個別平日裏與徐月新交好之人,則麵露喜色,向徐月新道賀,徐月新還沒有從巨大的驚喜中徹底清醒過來,隻是抱拳回應,笑而不語。


    更多的臣子在這喧鬧的朝堂之上,也如同走過場一般,忙不迭地堆出一臉笑意,客客氣氣地向徐月新道賀。


    他們微微頷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拱手說道:“恭喜徐大人,賀喜徐大人,如今高升刑部左侍郎,實乃實至名歸啊。”


    :“徐大人才能出眾,此次得陛下賞識,乃是眾望所歸。日後還望徐大人多多關照。”


    。。。。。。


    這些臣子們心中雖各有盤算,但此刻卻都表現得極為熱情。


    不管怎麽說,很明顯,雖然不知道徐月新用什麽方式獲取驍勇侯的信賴,徐月新的高升,意味著他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和影響力都將大大增加。


    他現在真正有資格成為他們需要重視的人物。


    在這波譎雲詭的朝堂之中,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每一個人如同戴著麵具的戲子,在這朝堂的舞台上演繹著虛假的熱情與祝賀,而背後的心思卻如同那深不可測的潭水,讓人難以捉摸。


    朝堂之上,才是真正的江湖,充滿了人情世故,明爭暗鬥與權謀算計。


    孫燚和太傅黃如輝笑吟吟的瞧著有些措手不及的徐月新,戶部的杜高杜大人也慢慢踱步過來:“侯爺,陛下雖然說要錢給錢,可是你也別獅子大張口啊,我知道你花錢大手大腳的,國庫這兩年稍微豐盈一些,也經不起你的折騰。”


    孫燚看看周圍人漸漸走光了,嘿嘿一笑:“杜大人,你喊我侯爺,我當不起,叫聲阿蠻就成。”


    :“嘴這麽甜,非奸即盜。老夫的庫房門可要看緊點了。”人老精,鬼老靈,杜高一眼就看出孫燚的不懷好意。


    黃如輝嗬嗬笑起來:“你也就是給陛下看門的老狗,裝起什麽忠誠了,他要做的事,沒錢能做起來啊?”


    杜大人撇了撇嘴:“你不當家做主,你都不知道朝廷一年要花費多少銀子,這幾年日子稍微好過些,更要未雨綢繆不是。”


    杜高眼睛左右瞟了瞟,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誒,侯爺,這幾年,你給陛下賺了不少錢,陛下的內庫可是滿滿當當的,不如,你找陛下要點?憑你們兩個目前如膠似漆的蜜月期,陛下肯定不會駁了你的麵子。”


    孫燚眼珠子一轉:“杜大人,其實嘛,錢不錢的,無所謂,不過日後舞陽碼頭作為軍用,嘶~~~~這海商的稅,就收不到多少了。”


    :“嘿,你小子,敢用糧稅威脅老夫,老夫這就去找陛下參你一本。”杜高陡然提高聲調,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


    :“哪敢,哪敢。。。隨口說說而已。”孫燚已經沒大沒小的摟上杜高的脖子,拉拉扯扯的往外走去。一邊不忘轉頭喊道:“王海潮王大人,下朝了,別愣著了,跟我來。”


    王海潮表麵還是很鎮定,實際上早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想著混個小小的官職在身,也算給老王家列祖列宗有個交代,沒想到陛下直接給了個水師副指揮使,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級別,可是侯爺也才是個正指揮使,這官職,肯定不會小吧。


    聽得孫燚喊,匆忙應道:“來了,來了,侯爺。”身子轉了兩圈,徐月新拉了他一把,才找到出口。回京路上,兩人也有過交談,徐月新明白,這個看起來憨憨的鄉下男人,頗為內秀,人不可貌相。


    出了宮門,徐月新謙遜的向孫燚告辭,孫燚拉著他,在邊上竊竊私語幾聲,徐月新頻頻點頭,兩人才分道揚鑣。


    黃如輝和杜高並沒有過問他們之間說了什麽,孫燚和兩人笑談了幾句,才向兩人告辭,帶著王海潮離開。


    兩位老大人看著他的背影,又想起他那一身深深淺淺的傷,忍不住有幾分感慨:“老杜啊,他那裏萬事開頭難,真是找你要錢,你可別摳門啊。”


    :“廢話,我是那麽不通人情的人嗎?剛才人多,說給別人聽的,這些家夥天天盯著我的戶部,恨不得把老夫的銀庫都搬回家去。老夫老眼昏花,防不勝防。”杜高撅著一把稀疏的白胡子,義憤填膺道。


    黃如輝笑笑:“所以大夏需要他這樣的年輕人。你瞧,年紀輕輕,海陸兩軍都歸他管了,實實在在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嘿嘿,忽然想起來,我兒子也是年輕人,不行,我得去拍拍我們大元帥的馬屁,給我家兒子謀個出路。”


    黃如輝撇下杜高,拔腿就走,哪裏看得出上半年還是那垂垂老矣命不久矣的老態。


    王海潮雲裏霧裏陪著孫燚走出好一段路,冷風吹拂,發熱的大腦才清醒過來,:“侯爺,我王海潮。。。。”


    :“停停停。。。客套話不要說,以後都是一個鍋裏吃飯的兄弟。”孫燚擺擺手,毫不在意。


    :“你呢,和我回家吃飯,下午去兵部辦手續,兵部那些家夥辦事拖拖拉拉的,估計要跑幾天,你正好也和他們走動走動,混個臉熟,你放心,他們最多就是發點牢騷,流程走的慢一些,不敢欺負你,你可是陛下欽點的水師副指揮使,兵部這些老油條,眼力勁還是有的。”


    我呢就偷偷懶,怎麽著也在家裏住幾天,陪陪媳婦孩子。你實在搞不定他們,再來找我,我再收拾他們。”


    :“不過以後很多事都需要你自己和他們打交道,你握著舞陽碼頭,他們多少也要有所顧忌,應該說,他們更應該要巴結你才對,你自己判斷,掌握好分寸就行。”


    孫燚絲毫不把王海潮當做外人,隻不過才認識沒多久,就給予足夠的信任,王海潮除了感激,已經無話可說。


    :“侯爺,您放心,大夏水師,一定會為侯爺爭光。”


    :“哦,差點忘了,你有錢沒有?“”孫燚在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了,能用錢解決的事,那就不算事。


    王海潮憨憨笑了笑:“侯爺,我們也搶海盜的。”


    :“啊~~~~~哈哈。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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