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哲覺得自己要是再在這裏待著,司加衍可能會裹著被子從陽台跳下去,於是起身往門口走。  走到一半他忍不住回頭說:“小衍……”  “衍你個頭,閉嘴,別問,問就是發神經,趕緊下樓吃你的飯去!”然後一個抱枕飛了過去。  路引哲出去以後關好門,站在門邊翹著嘴角笑,經過的司加棠奇怪地問:“引哲哥哥,你笑什麽啊?”  路引哲搖搖頭幹咳一聲,收回不經意間放飛的思緒,摸摸司加棠的頭:“走吧,我們去樓下等他。”  司加衍在房間裏抱著頭等那種感覺過去,心裏把路引哲翻來覆去揍了個遍,都是他!大早上的摸什麽摸!  等到司加衍坐在位置上,早餐都已經涼了。  他看都沒看路引哲一眼,自顧自地吃完,然後轉身走向客廳,打算打幾盤遊戲發泄一下,這時候路引哲過去坐在他身邊。  “我又沒說要打雙人的。”司加衍沒好氣地說。  路引哲將一個水果拚盤拿過來放在前麵的小桌上:“剛剛楚阿姨出去了,我給你切了點水果,吃吧,都是當季你愛吃的。”  水果拚盤非常漂亮,精心擺放過,一看就很甜很多汁。  司加衍:“……”  路引哲拿起一個遊戲手柄,轉頭看著他:“我們玩雙人的好嗎?”  司加衍默默打開了一個雙人對決遊戲。  當天下午,路引哲說想回家拿點東西,已經忘記了早上事情的司加衍主動說陪他去,於是路引哲踩著單車載司加衍慢慢騎回舊城區路家。  他們還特意饒了個小圈去了袁信家的飯館,不過他們家沒開門,應該是趁著放假出去玩了。  到路家的時候,路引哲把車停在門口,然後上前開門,沒想到一開門,他們就聽“啪嚓”一聲,一個花瓶在他們麵前不遠處被摔成無數片。  兩個人一愣,司加衍皺了皺眉,路引哲反應很快地擋在司加衍身前。好在花瓶碎片沒飛那麽遠,他們沒事。  看清楚屋內的情況以後,花瓶應該是路母砸的。此時,他們夫妻倆一個站在客廳走道上,一個站在客廳大沙發旁,正怒火中燒地狠狠瞪著對方,似乎在進行激烈的吵架。  路引哲內心毫無觸動甚至有點想冷笑,不過倒是有點奇怪今天他的父親竟然敢站起來反駁了,以前他隻會唯唯諾諾地受著聽著,過後因為不敢打孩子,就把路引哲關起來然後砸家具發泄。  不管怎樣路引哲都沒有絲毫的關心,回頭對司加衍說:“家裏亂,你別進來了,在這裏等我。”  說完他邁過地上的碎片往樓上走,想著快點把東西拿上趕緊離開這地方。  客廳的兩個大人見他們來了,竭力地按下情緒,路父在沙發上坐下,路母轉身喘勻了氣以後才轉回來想說點什麽,但這時候路引哲已經下樓了,手上拿著個本子,越過她直直往外走去。  路母看著他的側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在路引哲經過沙發的時候,路父突然站起來說了句:“等等。”  路引哲停住腳步,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路父走近一步,顫抖著將手伸向他,似乎是想要摸一摸他的頭,路引哲眉頭一皺,抬腳就向司加衍走去。  兩個人離開了路家。  屋裏安靜下來,路母冷冷地說:“你剛剛想幹什麽,想拿他的頭發做鑒定嗎?”第29章   他們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醫院, 晚上基本等於沒睡。到醫院抽血驗血, 又跟醫生仔細詢問他們是不是孟買血型。  但是醫生最後非常堅定地說,不是,兩個人都是o型血,不會有錯。  回來的路上,他們恍惚,震驚, 難以置信,到最後徹底動搖, 憤怒,歇斯底裏。  “你他媽居然真的敢給老子帶綠帽子?老子忍你這麽多年都是白忍了, 結果最後孩子是別人的??”路父吼道, 這些年他因為創業失敗待在家,被路母天天說天天罵, 他幾乎從來不還口。  而那個小子,也因為她, 碰都沒有碰過, 他一直受著他們母子的氣,現在看來,真是可笑之極。  路母眼睛通紅,她親自生下來的孩子, 怎麽可能有錯,父親絕對隻有一個人,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這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我再說一遍,他絕對,絕對是我們的孩子,要是我真的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可以現在就從二十樓跳下來。你認識我這麽多年,難道我會是那種人?路向贏你給我說!”  路父臉上的肉不斷地抖,要說她真的跟別人生了這個孩子,然後跟他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即使他創業失敗也沒有去找那個男人,這是不合常理的,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不是那種人,她高傲得很。  但是,除了這個理由,沒法解釋。  路父用力閉著眼睛,狠狠一錘將電視機屏幕打裂。  空氣裏隻剩下兩個人的喘息聲。  良久,路父說:“我要去做基因鑒定。”  路母緊緊握緊拳頭:“你還是不相信我,是不是,這麽多年,我一直沒有放棄你,我養著這個家,到現在,我們終於可以靠著我們兒子,和司蘊成對上了話,我的公司終於能上司念的會議桌,一切都很好。”  路父說不出話來。  “你現在也重新出山了,管理著公司,這樣不是很好嗎,我不管這個破血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可以確定肯定地說,他就是我們的孩子。”  路父布滿血絲的眼睛抬起來。  “而且,他現在也隻能是我們的兒子,不然我們的公司……”路母看著路父,慢慢上前坐到他身邊,搭著他的肩膀,“我發誓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這個什麽血型……我們不要管它了好不好,現在公司在最重要的階段,不能出什麽其它問題,你不想以後過更好的日子嗎?”  路父緩緩道:“你說的,有道理。”  路母點頭,細長的手指輕輕蓋上路父的手背:“就是這個道理,這本來就是意外發生的一個事情,我們本來不需要知道,我們正在往上走。所以,不要回頭看了,你已經創業失敗過一次,就不想抓住這個機會嗎?”  路父垂下目光,緩緩點頭:“想的。”  -  路引哲這次在司家直接待到快開學,才回家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  他和司加衍兩個上了同一所高中,就是海念。  海念的高中部跟初中部不在同一個校區,在本市較遠的另一個區,所以他們都隻能選擇住校。  開學前一天,他們坐郭叔的車到了海高。  班級和宿舍的名單已經發到他們手中,司加衍和路引哲這次不僅同在一班,還同一個宿舍,跟他們一起考上來的張銘也和他們一起。  但戴捷袁信因為成績不太行,直接去了十班。  “衍哥哲哥你們終於來啦,緣分啊我們三個,從初中到高中,現在甚至同宿舍。”張銘在宿舍樓外接他們。  “是啊,我們兄弟三個又聚到一起了,戴捷他們呢,他來了嗎?”  “早就來了,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會告訴他們,即使我們身體分離,但是我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哈哈哈。”張銘邊笑邊幫著拎一袋行李過去。  他們宿舍在二樓,上樓梯的左邊第一間就是,司加衍推著行李箱過去,走到門口時就聽見裏麵傳來的聲音。  “你是哪裏來的小妹妹,走錯宿舍了?要不要哥哥帶你過去女生宿舍樓啊,來,告訴哥哥你叫什麽名字,我就帶你過去怎麽樣?”  女生?  司加衍探頭一看,見一個身材十分壯實的男生正壁咚一個身材嬌小的……男生?  他目瞪口呆,路引哲見他停下,就上前來說:“怎麽了,不是這裏嗎?”  “……是這裏。”司加衍走進去。  那個男生餘光見有人來了,絲毫沒有收斂,甚至更加囂張:“小妹妹不要怕啊,長得這麽水靈當然會有男生心疼你,你的小裙子呢,第一次見麵怎麽不穿出來看看,小妹妹?”  那個男生後背抵著鐵床的梯子,低著頭想擺脫這個人,偏偏那人跟逗他玩兒似的手腳並用,反正你往哪裏躲他就攔在哪裏,那男生都快哭了。  張銘瞥了那人一眼,當著他們衍哥的麵兒欺負弱小?他不耐煩地說:“幹什麽啊幹什麽啊,能不能讓開,沒看見來了這麽多人嗎?”  那人長得有點凶神惡煞,聽到聲音後拿正眼一一從他們臉上看過去,隱隱察覺這幾個人不像普通人那麽好惹,但絲毫不懼,哼了一聲說:“不是有地方給你過嗎,你也沒長多大隻吧。”  司加衍將手裏行李一推,直接上前抓住那人手腕:“幹什麽呢,欺負新同學嗎,眼睛恐怕是長歪了吧,沒看到這是個男生?”  那人眉間一蹙,沒想到這小白臉長得不怎麽狀,但力氣不小,掐得他腕骨生疼,不得不放開了。  “呦,‘英雄救美’啊,看吧,我就說一定會有人心疼你的,不然白長這麽一張我見猶憐的臉了啊。這位朋友叫什麽名字,認識一下?”他幹脆放開手,後退一步雙手抱胸看著司加衍說。  “不好意思這位舍友,我不是你什麽朋友,我叫司加衍。我這個人雖然比較霸道,但心腸很好,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沒錯就是這麽的俗。所以以後要是讓我再看到你對他這麽不禮貌,我就不客氣了哦。”司加衍的語調非常輕鬆,但莊亮卻感到了隱隱的威脅。  莊亮看著從後麵走上來的張銘和路引哲,了然地嗤笑一聲:“哦,原來跟我同宿舍的是一起的啊,我見識少,請問你下,你是他們老大?”  他故意說得十分輕蔑,好像他們的關係非常可笑一樣。  司加衍一手將那男生拉到自己的人身邊,也衝他笑笑:“老大不敢當,但他們都會叫我一聲衍哥,你要是什麽時候遇到困難了,或者走在大街上被大哥哥打的時候,可以叫我一聲衍哥,或許我會看看天氣,去救你呢。”  莊亮臉色沉了下來,張口想說什麽,又聽司加衍說:“明天就要開學了哦,我想你不會願意開學第一天就被班主任認識吧。”  莊亮知道他什麽意思,他不是個有勇無腦的人,於是狠盯了那個被護住的男生一眼,轉身爬上自己的床位。  司加衍轉身對那男生說:“我叫司加衍,我們幾個一起的,都住這個宿舍,有人找你麻煩你就直接找我,放心吧。”  男生用力點了點頭,他有雙大眼睛,翹睫毛和小嘴巴,頭發很軟,身材單薄四肢纖細,這樣的樣貌身材如果給他弄一頂假發,鐵定能裝成女生混入女生堆裏而毫無違和感。  他說:“我叫晏程宣,今天真的謝謝你們了,你剛剛真帥,不愧是衍哥。”說完,他朝司加衍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微微抿著唇顯得挺靦腆。  司加衍一聽到這個名字,直接就愣住了,晏程宣??  臥槽這就是晏程宣啊,他怎麽來海念了!  司加衍盯著晏程宣發呆的時間太長,路引哲回頭的時間見他倆還在對望,一挑眉走到他身邊。  “小衍?”  “額,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那個,我去收拾東西了啊。”說完,他拍拍自己的臉,走到中間的桌子上拿起那張班級名單,果然找到了那個名字。  沒有錯,就是那個晏程宣。  不怪司加衍發呆,因為這個事情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晏程宣,是原書裏很關鍵的一個人物,他的篇幅不多,但非常重要。  這孩子就是未來間接讓原主司加衍的身份曝光的人,可以說沒有他,原書的情節就不會那樣發展。  這裏麵最關鍵的一點是,晏程宣和路引哲一樣,是熊貓血。  原文裏,晏程宣經曆了一場事故,導致大出血需要輸血,但是熊貓血非常稀少,醫院一時也沒能找到合適的血源。  不過好在晏家和司家關係很好,司家的家主司蘊成知道以後,馬上想起來自己的孩子也是熊貓血,這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知道了,於是讓原主給他輸血。  誰知這一抽血檢查,發現原主並不是什麽熊貓血,他的血型就是普通血型。  而後再一檢查,加上重生的喻辭利用他自己上輩子知道的事情,或間接或直接地給他們提示,很快司蘊成他們就發現,原主不是他們的孩子,路引哲才是,他倆當年被抱錯了!  自那之後,就是原主的黑暗時光。  司加衍從回憶裏抽離出來,抬頭一看,晏程宣已經不在宿舍裏,路引哲在幫他鋪床,連忙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你怎麽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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