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蔚然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沈遇看了下手表,問:“可以辦出院手續了嗎?”蔣蔚然點了點頭:“可以出院了,過個禮拜再來複診看看情況。”沈遇“嗯”了聲,望向蘇格:“出院了打算回哪裏?”蘇格愣了下,回哪裏?他也不知道。沈遇看出他那副為難的樣子,問道:“願意去我家住段時間嗎?”蘇格正愁沒落腳的地方,聽到沈遇的話,他也不是扭捏的人,當下就道:“好,那麻煩沈叔了。”“嗯。”蔣蔚然聽著蘇格對沈遇的稱呼覺得有點牙疼,看了眼沈遇麵不改色的樣子,張了張口還是沒說話。蘇格習慣了沈遇言簡意賅的說話方式,簡單收拾了下就跟著他回家了。沈遇家有些遠,他開車不像少年人那樣火急火燎的,速度平緩,開的又穩,很容易就讓人犯困。坐在副駕駛的蘇格頭抵著玻璃昏昏沉沉,可還是強撐著眼皮,眨不眨地盯著窗外後退的風景。年多沒有看見過東西了,複明的感覺讓他珍視萬分。街上的行人車輛、兩旁的行道樹,都讓蘇格看的不舍得挪眼。直到沈遇探過來隻手輕輕覆蓋在他眼皮上。蘇格眨巴眨巴眼,長睫毛在沈遇手心上來回刷過。沈遇手不著痕跡地頓了下,隨後他說道:“別用眼過度,睡會吧。”蘇格聽話地點點頭,不舍地合上雙眼。感受到眼皮上手心傳來的熱度,蘇格越發困倦,會兒就睡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車子早就停了,蘇格眨著迷迷糊糊的眼睛,發現沈遇正坐在駕駛位看件,也不知道等了自己多久。目光往外看去,麵前是棟別墅,車就停在了院子裏。“怎麽不叫我呀。”蘇格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點水潤。動了動身子發現身上搭著件外套,往下滑了點。將外套還給駕駛位穿著襯衫的沈遇,蘇格道了聲謝。“去屋裏睡吧。”沈遇接過外套收起件,打開了車門。蘇格也就是坐車的時候容易犯困,緩了會就生龍活虎了。下了車隻見麵前是個三層樓的別墅,除了沈遇外別墅裏還有個李姓阿姨負責灑掃做飯。客房早就收拾好了,衣櫃裏也按照蘇格的尺碼置辦了幾身衣服放著。沈遇帶蘇格去了他房間就回自己屋處理件了,蘇格站在這裝修雅致的房間裏,關上門鬆了口氣。舒緩下來,在這個獨立的小空間裏蘇格才能靜下心來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麽。是真的重生了,這事太過玄幻,但周遭的切讓他不得不信。此外,眼睛也有些不對勁。蘇格集精神在眼睛上,那股眼睛裏有細膩溫潤的物質在流動的感覺越發明顯,並非異物感,反倒挺舒服的。真要蘇格來形容,就好像眼睛裏有塊玉樣,瑩潤柔膩,流動的感覺如同玉髓。當精神集在那團“玉髓”上,蘇格訝異地發現,眼底熱,眼前的牆壁慢慢消融,然後他看到了隔壁屋正在處理件的沈遇。又出現了,那種透視的能力。蘇格不想幹這種窺視人的事情,想要收回透視的古怪能力,可不管怎麽努力控製都做不到,試了半晌蘇格臉憋得通紅。他有些慌了,這什麽情況啊,管放不管收?恰好這時,沈遇眉頭微皺,感知靈敏的他有種被窺探的不舒服感,抬眼就朝著蘇格的方向看來。視線對上,蘇格嚇了跳,幾乎以為沈遇看到了自己,那透視的能力也因為這嚇突然消失了,眼前景象恢複成了剛剛那堵牆壁。而隔壁屋的沈遇,盯了會牆壁沒發現有什麽異常,重新低下頭看件。蘇格有些懊惱地揉揉眼睛,不敢再往沈遇房間方向看,眼睛瞥向其他地方再次嚐試喚醒這股能力卻又沒了反應。“不受控製……”蘇格嚐試幾遍未果後隻好放棄。住在沈遇家裏幾日,蘇格去蔣蔚然那裏複診確認眼睛沒問題了才放下心來。這幾天透視異能沒再出現過,蘇格稍微有些遺憾,懷疑那能力是不是已經消失了。複明的感覺格外美妙,蘇格邊貪婪審視著這個清晰更甚以往的世界,邊又害怕用眼過度對眼睛有什麽不好的影響,每天都處在這種糾結的情緒之。鑒於沈遇的長相太過養眼,蘇格有機會就撐著下巴眼巴巴看著沈遇。“你看什麽?”“看你,對眼睛好。”每次沈遇受不了蘇格的視線蹙眉詢問,蘇格都特別認真的回答。這天兩人在飯桌上吃飯,沈遇電話響了。蘇格見沈遇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難得有絲不耐,頓了幾秒才接通電話。“沈遇,玉石街肖老板那邊新到了批毛料,要不要來看看?”客廳空曠,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晰可聞,是個女人打來的。“時間不方便。”沈遇的聲音禮貌而疏離。“這批料真不錯,聽說已經出了好幾塊種水不錯的翡翠,不少人去看呢!來看看吧?”沈遇本想拒絕,看到旁邊的蘇格又頓住了。隻見蘇格滿眼亮晶晶,看到他目光轉向自己,蘇格唇動了動,無聲而又興奮地問了句:“賭石?”沈遇點了點頭,看出了蘇格眸子裏的期待,按住話筒拿遠了點問道:“想去看嗎?”蘇格放下湯勺,重重點頭。他出身珠寶世家,自然知道賭石是什麽。翡翠原石在開采出來時外頭都有層風化皮包裹,所謂賭石,就是在看不見裏頭的情況下判斷原石裏是否有翡翠、翡翠品質如何。沒有哪種儀器可以探測到石頭裏到底有沒有翡翠,所以判斷全靠人眼經驗,切開石頭來才知道答案。而這東西沾個“賭”字,雖考究眼力和經驗,更多時候卻是運氣成分居多,大部分人還是十賭九輸。蘇格往日接觸的多是已經製作成成品的翡翠飾品,不由對賭石有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