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就這樣將李春花打發走了。　　李春花臨走前，對林願種種行為表現出來的不和諧仍然保持了困擾。　　不過, 就在她收拾了東西, 要離開莫家的時候，莫尊維叫住了她。　　李春花有點遲疑，跟著莫尊維一塊兒出了門。　　當他問起和林願相處細節的時候，李春花腦子裏立即擦出了電火花, 不過她沒有立即回答, 這些事情也挺**了，作為少婦的大伯哥, 關心這些問題怎麽想都很可疑, 即使她對林願某些事情感到疑惑，但不代表她能隨便說出來。　　莫尊維看她這個樣子, 頓了一下, 重新組織了語言問：“她，到底有沒有流產？”　　李春花一愣，心裏茫然, 麵上不顯, “先生, 我是月嫂, 程女士有這方麵的需求才會請我。”　　意思是有沒有流產她怎麽知道。　　莫尊維皺了一下眉, 又緩緩鬆開，說：“你走吧。”　　李春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離開了莫家，隻工作了幾天，就拿到了一個月的工資，對她來說怎麽著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得趕緊再回去找活多賺一筆才好。　　莫尊維喊李春花出去談話的場景被莫雨悅看見了，她走到莫尊維身邊，小聲地問：“大哥，你幹嘛要找李阿姨啊？”　　莫尊維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莫雨悅抿了抿唇，輕聲說：“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二嫂啊？”、　　莫尊維說：“你不用管。”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但因為沒什麽情緒，所以顯得很不近人情，莫雨悅失落地垂下了眼睛，轉身要走。　　莫尊維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莫雨悅眼睛一亮，扭頭朝莫尊維看去。　　莫尊維凝視著她的眼睛，說：“你喜歡二嫂？”　　莫雨悅躊躇了一下，說：“其實也沒有理由不喜歡。”　　莫尊維沒說話。　　莫雨悅仰著腦袋看他，“大哥，其實我看見了，那次你們吵架，二哥說你要推二嫂，二嫂沒看見，我看見了。”　　莫尊維仍然麵無表情，好像沒有什麽能讓他動容一樣。　　莫雨悅聲音低了下去，“我看見了，你那時候的確是想推二嫂吧？”　　莫尊維沒回答。　　莫雨悅解釋道：“那天我生病了，提前回來了。”　　莫尊維開口，還是那句冷硬的：“你不用管。”　　莫雨悅絞著手指，小聲說：“大哥，你這樣不對，我不喜歡你這樣。”　　“你不會幹這種事情的，你一直都那麽好，絕對不會想傷害二嫂的，對不對？”　　莫尊維沒有說話，抬起腳步，要離開。　　莫雨悅喊了他一聲，“大哥！”　　莫尊維停下腳步，伸出手臂，摸上了莫雨悅的發頂，“我說了，你不用管，安安分分讀你的書，還有，不要對你二嫂投入感情，她遲早會離開莫家。”　　莫雨悅一愣，喃喃道：“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叫遲早要離開莫家？”　　莫尊維沒有解釋，壓低了聲音，冷漠道：“還當我是你哥哥，就聽我的。”　　莫雨悅咬了一下嘴唇，說不出話來。　　莫尊維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留下滿臉複雜的莫雨悅。　　現在小孩都早熟，莫雨悅長這麽大，比自己的雙胞胎妹妹多了幾分心眼，也知道自己這個家庭的複雜，也知道自己媽媽的言不由衷，但她是真的挺喜歡二哥的，長得又帥氣，又有意思，對她也還不錯，至少比莫尊維還像哥哥，所以她一點都不抵觸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同樣，她也不抵觸二嫂。　　以前二嫂沉默寡言，現在看著開朗愛笑了許多，莫雨悅也喜歡上了這個二嫂。　　那天她生病請假在家，本來躺在床上睡覺，嘴巴渴，就出門喝水，也是很巧，樓梯口在她的左側，一撇頭，就能從她這個角度看到當時站在樓梯拐角偏下的林願和莫尊維，她親眼看見莫尊維伸出了手，後麵二哥及時出現，在樓梯吵起來，也沒人看見她，她滿懷疑慮，悄悄的，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這個大哥，雖然很難靠近，但是應該不會是那種人啊。　　莫雨悅有些說不出來的委屈，她不願意相信自己親生哥哥會是那種壞人。　　莫尊維沒有和妹妹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即使會被誤會。　　他對林願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不，也算有一個特別的想法，他始終覺得林願來路不正，但是從來沒有深究過，他一貫冷眼旁觀，何必突然插手，沒那個道理。　　但是，莫寧宸與林願關係越來越好，嬉笑怒罵，不加掩飾的依賴和歡喜，讓莫尊維產生了些許動搖。　　被莫梁玩弄鼓掌就罷了，為什麽還會和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玩的這樣好？　　幾年前莫尊維才17歲，莫寧宸12歲的時候，就已經領略過莫寧宸伶俐的嘴皮子，明明年紀比他小了五歲，說出來的話不帶髒但把他們全都罵了一遍，那眉眼裏顏色，既尖銳，又鮮活，到之後，變成純然無辜的模樣，也不是不叫人惋惜的。　　雖然被莫寧宸從頭到腳都罵過，關係的確尷尬，但莫尊維的確有那麽點泡沫一樣飛快消散的惋惜。　　要是一直都這樣，莫尊維也沒必要一定要讓莫寧宸恢複，但是被人作踐到那種地步，他卻突然想拉一把。　　莫尊維覺得林願是在作踐莫寧宸，不是沒有原因，他從很早就懷疑林願是假懷孕。　　這種想法並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來源於她當時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有短暫的異樣，那是夾雜了心虛和恐慌的情緒。　　莫尊維一直盯著她，所以發覺了這一點。　　但現在也沒有探究的必要了。　　李春花走後，林願渾身都舒坦了，當晚高興的多吃了一碗飯。　　這讓程秋雪頗有些詫異，說：“你胃口真不錯。”　　林願笑了起來，說：“有點餓。”　　程秋雪笑了笑，說：“那就多吃點。”　　眾人都察覺出來程秋雪對林願的態度變了，隻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回臥室，莫寧宸小聲埋怨他：“你有高興的事情，不和我說。”　　林願伸了一個懶腰，嘟囔道：“有什麽好說的？”　　莫寧宸說：“那你那麽高興，明明有小秘密。”　　林願見他在床上滾著，衣服都掉到了胸口下邊，露出漂亮的腹、肌，哽了一下，說：“你才是有小秘密，最近那麽神神秘秘，問你又不說。”　　“……”莫寧宸哼哼道：“我不管，你的秘密更大，你快說！”　　林願說：“沒有你說的秘密，你讓我上哪編去？”　　莫寧宸覺得有點冷，伸手把卷起來的衣服扯了扯，蓋住了肚臍眼，“算啦，每個人都是有小秘密的嘛，我就不問你了。”　　說的可寬容大度了。　　林願笑了起來，也跟著滾上了床。　　莫寧宸突然伸手抱住他，臉湊近過來，林願下意識地擋住了臉，隻露出一雙眼睛，“你幹嘛？”　　莫寧宸眸光仿佛深海一般深邃，“我看你好像越來越漂亮了，好像會發光。”　　這句話說的又低又輕，語調也和之前有所不同，很是悅耳撩人。　　有些時候，莫寧宸是會說這些好聽的話，但是語調都很符合他的心理年齡，很喜歡加一些上調的音，也就是小孩音，林願都是聽完就完了，壓根不會當一回事，但是，他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話，那種感覺就變了。　　沒有人會為小孩說的甜言蜜語悸動，但是，同樣的話，讓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準成年人來說，殺傷力就不一樣了。　　林願心髒一滯，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澎湃，他壓了一下情緒，低聲說：“瞎說什麽，人怎麽可能會發光。”　　莫寧宸一本正經地念：“情人眼裏出西施，你就是我的西施，所以，你在我眼裏閃閃發光。”　　林願睜大了眼睛，隨即伸手去揪他的耳朵，“這些話，是不是朝恒教你說的？”　　莫寧宸痛叫了一聲，委屈道：“你又打我，你這是家暴。”　　林願又問了一遍：“是不是朝恒教你的？”　　莫寧宸耐不住他手裏用力，趕忙承認了，“是他，是他，他說和你說這些你會高興。”　　隔壁隔壁隔壁房正在搗鼓蟻巢的朝恒狠狠打了一個噴嚏，背脊發涼，“誰這麽想我？”晃了晃腦袋，繼續忙自己的。　　這邊林願無語，眯著眼睛盯著他問：“那我是你老婆，還是是朝恒老婆？”　　莫寧宸說：“我老婆！”　　林願語重心長地說：“你這樣不行，這樣泡不到妞的。”　　莫寧宸委屈地說：“我看你不是挺喜歡聽的嗎？臉都紅了。”　　林願：“……”　　我他媽，“我臉紅了？”　　莫寧宸肯定地點了點頭，“紅了！還紅到耳朵根了！”　　“……”林願淡定地說：“你看錯了，我這是熱的，你快滾，別抱著我。”　　莫寧宸抓著他胳膊的手指緊了緊，又鬆開，臉上露出笑來，“好。”　　林願狐疑地看著他突然冒出來的傻笑，沒有在意，掀被子，往旁邊一滾，滾進了被窩，這一套操作行雲流水，仿佛進行過幾百上千次。　　他就是這樣，什麽事情，都有一種壓抑在水麵之下的活潑勁，在莫寧宸眼裏，竟然是每一處都可愛的。　　他竟然會覺得林願可愛，明明是這樣一個這麽愛撒謊的人。第44章 日　　林願所在的這個城市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 氣候有些特別，進入十月，天氣就開始泛涼氣，往大街上一逛, 已經沒多少人穿清涼的露背露腿的裝束了。　　林願這兩天不是很舒服, 因為那個身上那東西實在破損得厲害, 他幹脆處理掉了，又重新買了一個，隻是還在路上, 還得要一天才能到, 而他不舒服的原因，就是因為身上空蕩蕩的。　　這種感覺有點嚇人，他居然已經開始習慣女裝的感覺了, 還覺得穿裙子蠻清涼的。　　不過讓他比較欣慰的一點是，莫寧宸對那個的需求好像沒有那麽強烈了，連那重口味的大熊都被處理得幹幹淨淨，重新恢複了軟萌的毛絨玩具風格。　　這其中的原因他也沒有去問, 隻知道他最近的興趣都是和朝恒出去玩，經常不見人影。　　這天清晨，林願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莫寧宸那近在咫尺的臉, 迎著晨光, 他那白皙的皮膚上暈染著淡淡的光澤, 顯得很俊美。　　林願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 聚在莫寧宸光潔的額頭，慢慢下滑，看見了他長而密的黑色睫毛，像小扇子一樣，隨著呼吸，輕輕的扇動。　　林願伸出手，手指輕輕地撫過莫寧宸的睫毛，莫寧宸眼皮輕輕地顫了顫，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