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澤醒來的時候天還黑著,燃初拿著一束白裏透粉的月季坐在他身邊,看見藍澤睜開眼,他還特地將那束月季在藍澤眼前晃了晃。 “恭喜啊,你又長大了”,燃初微微笑著,他俊美而妖異的臉龐在夜色中顯得特別不真實,整隻蟲與溶溶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似乎他本身就是黑夜的一部分。 藍澤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裏是一個龐大的花園,他正躺在躺在幽藍色的水床上,四周全是開的異常嬌豔的花朵。 他裹著毯子從水床中走下來,體內充沛的力量感讓他一愣,感覺自己一拳揮出去能把天打個窟窿。 藍澤看著對麵的燃初。揉揉許久未說話的嗓子,說道:“我從來不知道你喜歡鮮花。” 話音落地藍澤一愣,燃初拿著月季的手微微一頓,兩隻蟲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震驚。 方才的聲音實在有點嗲,不是過去顫顫巍巍的小奶音,而是奶中混甜,甜中帶膩,聲線微微變低,每一個字都帶著蕩漾的春情和慵懶。 藍澤一把掐住自己的喉嚨幹嘔起來。 燃初清清嗓子,揚了揚手中的月季:“因為曾經有隻蟲說我居住的地方太單調,讓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又風趣的說道:“蝴蝶都是喜歡鮮花的,小雄蟲更是喜歡鮮花。” 藍澤裹緊毯子,忽然想起了蛻變時做的那個夢,夢裏他變成了一顆蒲公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藍澤晃晃腦袋,問道:“我這次蛻變用了多久?” 燃初低頭看著手裏那束月季,回答道:“兩個月。” 藍澤的目光看向那束月季,燃初手裏拿的那束月季確實很嬌豔,但也不用這麽深情款款跟看著情蟲似的的看著它吧。 藍澤心裏吐槽了兩句,說道:“我的衣服在哪裏?” 燃初背對他指了指像透明湖泊似的水床:“就在床邊。” “哦。” 藍澤彎腰拿起了衣服,都是平時常常穿的衣服,一條納米布料牛仔褲,一件白色長袖衛衣,一雙透氣的黑色短靴。 藍澤穿上衣服,興奮的發現自己長高了,他嗖的一下彈出翅膀,璀璨的光芒立即將花圃照亮。 “我現在的翅膀,大概有兩米了吧!” 燃初應了一聲,卻還是背對著他,從他蛻變後蘇醒到現在,燃初的眼神一直躲避著他,讓藍澤有點摸不著頭腦。 藍澤拍拍燃初的肩膀:“你今天怪怪的,怎麽不看我?” 燃初沉默了一會,道:“你現在長大了,應該和雌蟲保持一定的距離,即便我是你的監護蟲,你也要注意一些。” 藍澤:“???” 他差點沒笑出聲:“開玩笑呢吧,也不知道天天把我從床上拎起來塞進蟲包裏的蟲是誰。” 燃初低低的呼出一口氣:“那是以前。” “切!” 藍澤飛回自己的房間,第一時間奔向鏡子麵前。 一秒後,藍澤崩潰了。 “這他媽是我?” “這他媽是我??” “這他媽是我???” 鏡子裏那張臉神聖又華麗,鋒利的眉,深邃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嘴唇,跟cg動畫裏的建模人物一樣好看的不太真實。 最令他吐血的是這張臉最初看上去十分高貴聖潔,但是再看上兩眼,就會發現這張臉帶著一種糜豔的氣息,眼角眉梢微微動上一下就全是春情。 這張臉說的好聽點叫又美又欲,說的粗俗一點就是一張發|情臉。 藍澤對著鏡子翻了個白眼,結果鏡子中的那張臉翻起白眼跟發春似的,藍澤扶住牆默默咽下一口血。 好在他的身高長高了不少,從一米七八變成了一米八二,手臂和大腿不再那麽纖細,有明顯的肌肉線條了,現在的身體放在地球上就是一個高個偏瘦的青年,終於有一樣是正常的了,這是唯一令他覺得安慰的地方。 還有一樣最令他高興了,身體的成長帶來了某些方麵的需要,經曆了難眠的一夜後,藍澤在清晨又有了感覺。 少年蟲的身體總是躁動滿滿。 於是他鑽進了被窩裏...,當他滿臉饜足的從被窩裏鑽出來時,他看見了燃初那張欲言又止的臉。 一聲臥槽,藍澤又鑽進了被子裏。 燃初看了一眼藍澤充滿潮紅的臉,跟觸電似的轉過頭去,聲音中多了幾分暗啞:“你叫的太大聲了,我還以為...” 藍澤:“......” 真是沒臉見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食言了( ’ - ’ * ) 雙更放明天或者後天(反正肯定有雙更) ~第74章 七十四隻小蟲蟲 撞破了這種事, 無疑是十分尷尬的,但是藍澤隻尷尬了那麽一小會。 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他身上蓋著被子, 側躺在床上看著燃初,幽幽說道:“多謝關心,隻是在解決生理需要罷了。” 燃初抬頭看向天花板:“注意身體, 不要太貪戀這種快感。” 藍澤清清嗓子,壓低了嗓音:“我心裏有數的。” 燃初的眼神從天花板轉移到牆壁上的壁畫中,低聲說道:“你的...那個東西很珍貴,做完檢查後就要向精|子庫捐獻你的精|子了。” 藍澤:“......” 他瞪大了眼睛,雖然心裏早就有準備, 但是聽燃初親口說,還是有點尷尬, 腦子裏不知道為什麽冒出一堆嬌嬌軟軟的小雄蟲圍在他身邊喊著呆地的場景。 他尷尬的說道:“好” 燃初的嘴唇動了動, 雖然還想說點什麽,但是他默默轉過頭,腳步略顯急促的走出了藍澤的房間。 在雄性少到誇張的情況下,蟲族很多蟲被逼成了雌雌戀, 雌蟲們並不是被欲望支配的動物,他們驕傲又自我, 忠誠又好戰, 最崇拜的永遠是力量。 但是不能低估一隻逐漸成年的雄蟲對他們的吸引力,這是刻在基因裏的種族天性。 燃初慢慢走過回廊,心中五味雜陳, 稍不留神那張潮紅的臉就出現在腦海中。 一會又是小蟲崽幼生期那張氣鼓鼓的包子臉,琥珀色的眼珠在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滴溜溜的亂轉,可是過了一會那張充滿性吸引力的布滿潮紅的臉,漂亮的眼睛慵懶的半眯著,發紅的眼尾還帶著水汽,細密的睫毛微微顫著,看上去脆弱又美麗。 這總能引發很多不良想法,特別美麗的事物總能喚起深藏在心底的暴虐欲和毀滅欲。 一個極具蠱惑力的嗓音在他心底惡劣的說道: “那麽漂亮的蝴蝶,你不想禁錮住他的手腕,看看他展開瑰美的翅膀在你身下無力掙紮的樣子嗎?” “看著他脖頸上隱藏在脆弱皮膚下的淡青色血管,那白皙到幾近透明的皮膚一碰就會破碎,在那上麵留下獨屬於你的淤痕一定會更美吧?” “或者在一個黑暗的房間,看他奄奄一息的伏臥在床上,撫摸著他冰涼滑膩的皮膚,用你熾熱的掌心感受他軀體的顫抖,看他用甜膩的嗓音膽怯的向你撒嬌。” “你真的不想嗎?” 燃初的雙眸赤紅如血,鬢角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心底另一個沉穩而嚴肅的聲音響起,堅定的反駁。 “他隻是一隻幼崽,就算他現在長成了光彩照蟲的模樣,他隻是一隻21歲的幼崽,你要壓抑你不穩定的蟲格,不要讓自己傷害到藍澤。” “一日是他的監護蟲,終生是他的監護蟲。” 這是獨屬於褚燃的聲音,那是他最穩定的一個蟲格,這個蟲格誕生的時間比七星聯邦成立的時間還要早上那麽一點。 雖然內核仍然是邪惡的,但是這個蟲格雖然喜歡殺戮,可卻有一種悲天憫蟲的慈悲心腸,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占據了主導地位。 而燃初這個蟲格出現的時間要更早,這個蟲格就是跟名字一樣是褚燃的對立麵,性格惡劣,極為暴虐。 現在還要加上一條思想齷齪——燃初心裏默默的想。 雖然知道可恥又齷齪,但是一想到藍澤被他用鑲著寶石的銀白鎖鏈束縛住四肢,將那隻桀驁不訓的小蝴蝶馴服成柔軟膽怯的樣子,用一雙藍金色的眼睛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隻要稍微想一想,腦中某個區域就不受控製的興奮起來,恨不得立即動手實施。 燃初腦中警鈴大作。 不行! 絕對不行! 給我打住! “從現在開始盡量避免看到藍澤的臉,不要與他的眼睛對視,極力壓抑你的惡劣念頭。” 要不然,辛辛苦苦養的幼崽會被你嚇的連夜跑路的。 藍澤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穿著個白色工字背心和短褲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他沒穿拖鞋,自打燃初從雪域把他拎回來後就把地上全都鋪上了厚厚的毛毯。 而他本身就是一個不怎麽喜歡穿拖鞋的人,小時候性格太活潑,拖鞋總是被他從東邊甩到西邊,老媽和渣爹怕他著涼,四層小別墅除了洗手間和花房都鋪上了地毯,以至於上大學的時候看著瓷磚地麵特別不習慣。 小時候在最昂貴的地毯上撒過尿,長大後在最髒的泥地裏打過滾;吃著充滿蛋白質的蛆蟲,喝著數百萬一瓶的紅酒;既當得了人又當得了蟲,無論人生還是蟲生都算是很精彩了。 藍澤光著腳走近餐廳,工字背心和米色短褲格外清涼,長腿和手臂都露在外麵,在餐桌上等他一起用餐的燃初看了他一眼,立即低頭看著高腳杯的裏紅色的酒漿。 鋪著餐布的桌上放著一束粉色的月季,開的正是嬌豔。 藍澤拿過托盤,舒展著雙臂說道:“這次蛻變好極了,一點蛻變後的後遺症也沒有,上一次我去黑域城直播的時候,翼蟲說他在蛻變後不由自主的跳起了踢踏舞,把一座山都蹦塌了。” 燃初垂下眼睛淡淡說道:“不要高興太早,蛻變都是有後遺症的,最可怕的後遺症就是在你沒有察覺的時候將你徹底改變。” “但是我覺得現在很好,心情也很輕鬆,也沒有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情。” 燃初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語氣:“你以前吃早餐都是衣著整齊,從來不會穿的這麽暴露,而且你今天看見月季,也沒有吐槽。” 餐桌上的花每天都換,都是那種開的一簇簇的花,吵吵鬧鬧的擠在一起,看起來特別喧囂,藍澤自己的插花水平不行,但在老媽的熏陶下還是有那麽一點藝術細菌,崇尚那種蕭疏淡遠的美,平時看見都要說上兩句作為一天的開場白。 藍澤默默的看向那束月季,又轉頭看著垂眸的燃初,摸了摸腦袋:“對啊,怎麽我今天看見月季都沒有吐槽呢,反而覺得大朵大朵的花擠在一起怪和諧的?” 燃初歎了一聲:“你是一隻光明神蝶,雖然萬載光陰就出現你這麽一隻,但再高貴也永遠有著蝴蝶的本性,現在的你本性正在覺醒。” 藍澤拿著杯子喝了一口果汁,一臉蛋疼的樣子。 他剛喝了兩口,隻聽哢擦一聲,那個鋼化果汁杯竟然被他捏碎了,綠色的果汁灑了他一手,順著手腕滴在背心和短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