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昨日教我調息心法,果然大受裨益。


    上了山頂,我坐下調息片刻,然後拿起木劍,一遍又一遍練了起來,累了就打坐調息。氣息平靜後,繼續練青罡劍法。


    俗話說:“溫故而知新。”劍法一遍又一遍的練習,每次些許心得,逐漸精進,而且劍變得好像不是劍,而是我的肢體的延展,運劍能做到隨心所欲,心念起,劍隨意,收放自如,遊刃有餘。


    練到黃昏,我已經非常疲憊,四肢酸,腰背疼,手臂麻。正在堅持練劍,突然,我不小心,沒有握緊劍柄,木劍脫手而去。


    奇跡發生了,那木劍雖然脫離我的手,好像有了感情似的,對我戀戀不舍,在我手前方三寸的地方懸浮不動。我上去抓舉劍柄,心中怪異,這不科學,劍怎麽可能懸浮在我麵前?


    我掐了一下我的臉,很疼,這不是做夢。於是我打坐調息,休息片刻。我心生念頭,能否不握劍柄,讓這柄對我有感情的劍,與我共舞?


    休息片刻,我恢複體力,於是我輕輕握住劍柄,開始舞劍。手的握力越來越弱,漸漸握力為零,劍並沒有脫手而去。


    我心中狂喜,這套劍法真是精妙,練到這個程度,我已經感覺迷惑,我迷惑的是,不知道是我在控劍,還是劍在操控我?我心中的感受用四個字形容非常貼切:出神入化。


    天黑下來,我回到李溋豐給我安排的房間,坐在桌子前,將今天練劍的心法記錄下來。盡管今天的字寫得和師傅的字相比,如同井娃不可言於海,夏蟲不可語於冰,可比昨天寫得好看多了。如此下去,我在毛筆書法上也會很有長進。


    第六天早上,李溋豐依舊在他的平台上教授他的徒弟徒孫道法。我提著木劍走過去,作揖鞠躬道:“弟子見過師傅。”


    師傅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師傅是誰?”


    我從口袋掏出師傅立下的字據,展開對師傅說:“您就是我的師傅。”


    師傅看了看,說道:“哦,我怎麽忘了。”


    “字據上寫得清楚,我是未來人,您肯定會忘。”我說。然後卷起字據裝進口袋。


    “你跟我學多少了?”


    “我已經學會青罡劍法。”


    “練給我看看。”師父捋了捋胡須,說道。


    “遵命。”於是我拿起木劍,練了起來。我練得行雲流水,劍氣如虹,身形穩健,步伐敏捷。劍與手若即若離,人劍合為一體。


    一套青罡劍法練完,師傅驚歎道:“這套劍法你已經練得爐火純青。練了多長時間?”


    “已經練了兩天兩夜。”我說道。


    “兩天兩夜?”師傅驚訝的睜大眼睛,“不許胡言亂語。兩天兩夜怎麽能練到如此境地?”


    “師傅,以前有個道人教授我心力訣,我有內力功底。您又傳授我調息心法,我將這些心法要訣融會貫通,所以進步神速。”


    “原來如此。”師父點點頭。


    “師傅,弟子能練掌心雷和借天雷了嗎?”我拱手問道。


    “練掌心雷和借天雷,需先傳你一套心法。”


    “心法?”我心中喜悅,若練上乘道法,心法最為重要,如果將道術比作枝葉茂盛的大樹,心法就是樹根,隻有樹根茁壯,道術才能擁有強大的力量,“什麽心法。”


    “道一心法。”師父說道。


    我作揖鞠躬笑道:“請師傅傳授弟子道一心法。”


    師傅拈了拈一縷胡須,悠然地說道:“道生一,一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師傅娓娓道來,一口氣將道一心法念完。


    我強行用心記下,師傅剛念完,我拱手道:“弟子告退。”然後連忙跑回房間,拿起筆,在紙上記下來。


    幾百字的心法,如果不趕緊記下,很快就會忘記。師傅真會考驗我,隻接給我一個心法本子不就行了嗎?幹嘛直接口述?


    我也不管筆跡好壞,盡快將強行記下的心法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


    剛記錄完,師傅走近了,站在我身邊,將我記錄的心法拿起來看了看,說道:“你這寫的什麽東西?鬼畫符似的。”


    我說:“師傅,你剛才傳授我的道一心法,我強記下來,以免忘記。”


    “何必呢?”師傅說完,從衣服裏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封皮上寫著“道一心法”四個隸書字體。我嗔怒地說:“師傅,你真夠坑的,怎麽早不拿出來?我記錄好了,你才拿出來。”


    “寫一遍抵讀十遍。你能一次將道一心法記住,還挺有靈性的。好好領悟吧。”師父說完,離開房間。


    我翻開師傅遞給我的道一心法,翻開看看,裏麵大部分是繁體字,我以前上小學也經常翻字典查繁體字,這裏的繁體字倒也難不倒我,再說了,剛才師傅已經言傳一遍,大意我已經領略到了,這本心法裏的繁體字,對我來說,也就無障礙了。


    我一遍一遍的讀,慢慢的也就能背下來了。我將心法小本子放在書桌上,然後在床榻上盤腿坐下,閉上眼睛,用心領悟道一心法。


    道一心法的字,一個一個的在我腦海裏沉浮,時而清楚,時而模糊。一遍一遍伴著時間在我心中流過,漸漸地,我心中沒有了文字,沒有道一心法,隻是一片虛無。


    這種現象我並沒有驚訝,因為我知道,道一心法正在和我融合。我領悟到,無生有,就是道,零生一,就是道,這就是道一心法的精要。


    我一直在房間裏打坐,從早上睡到下午。


    “師傅,阮穀主求見。”門外,有道士敲門。


    我心說:阮穀主?阮雨蘿也是阮穀主,這個阮穀主和阮雨蘿有沒有關係?我要出去見識見識。好奇心驅使我出門。


    我打開客房門時,正見師傅走去開門。


    門口了,門口站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她皮膚白皙,麵容冷峻,旁邊還有一個引路的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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