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振海叮囑著摘除石膏後的注意事項,比醫囑還詳細,可見下了不少功夫。 在小說裏,於振海不是個好男人,但他卻是個好父親,填補了於驛川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父親”一角的缺失。 電話一掛斷,手機信息多到爆炸。 有泛泛之交的朋友,有合作往來的對象,都是從網上得知他消息後發來的問候。 於驛川也一一禮貌了回去。 其中甚至還有趙堂的。 於驛川最慶幸他把手機號查找好友的功能關了,他跟趙堂僅止步於互躺對方通訊錄列表的關係。 小說裏,趙堂還以朋友身份參加“於驛川”的葬禮,但誰知道是不是就因為是朋友,距離過近,才引發他對“於驛川”所擁有之物的病態嫉妒心。 疏離的謝過對方的關心,趙堂卻發來了邀約。 [趙堂:下午有空嗎,一起出來打桌球?] 沒空,一輩子都沒空。 於驛川拒絕:不好意思,有約了 [趙堂:跟你弟弟?] 於驛川:恩 退出手機頁麵,等不及發信息,於驛川直接打電話。 接通後,手機那頭的聲音有點喘,“有事?放。” 聽到他那邊傳來的女聲,於驛川頓了頓,“你在幹嘛?” 不等他回答,又說:“算了,給你五分鍾,應該能完事了,回頭聯係我。” 於定錫突然沒了聲音,緊接著是他的氣罵:“操!完事你個鬼!” 於驛川道:“嫌長?那三分鍾。” “……老子鋼槍不倒!”於定錫噴完逮著機會教育道:“於驛川,多過綠色生活,少看黃色廢料。” 於驛川嗯了一聲,“像你一樣,把頭上也過的有點綠?” “我他媽連對象都沒有,誰有那個本事綠我?於驛川你別跟我瞎造謠,跟你拚命!”說完,於定錫又說:“我在打籃球,你別阻礙我的nba統治之路。” 於驛川:“統治算我一個。” 於定錫第一反應是拒絕:“算了吧,你在家歇歇,複健期又整上石膏,爸非得跟我拚命。” 於驛川嘖道:“哪兒那麽多廢話。” 於定錫又跟他談上條件了:“你實在要來也可以,帶幾個小姐姐過來。” 於驛川嗬嗬:“沒有小姐姐,隻有小哥哥。” 於驛川又催了催,於定錫把地址報過去。 等掛了電話,邊上的朋友才敢說話。 “你哥要來?” 於定錫恩了聲。 朋友又問:“技術怎麽樣?” 於定錫猛灌了兩口水,“不知道,胳膊吊了那麽久,遊戲廳的投籃機都沒碰過。” 說完,他想起於驛川吹過自己是籃球界的流川楓。 然而他並不知道流川楓是誰。 於定錫不放心道:“我哥來了你們打球悠著點。” “行了行了,你爸的心頭寶嘛,我們都清楚,不會讓你有家不能回的。” 打球的這幫朋友沒少聽聽於定錫抱怨他爸差別待遇。 於驛川到了球場,明白於定錫為什麽要他帶小姐姐。 球場裏,打球的朋友染了五顏六色的毛發,紋身也有,都是一身名牌限量,邊上個個跟著個美女。 恩,除了於定錫。 “小哥哥呢?”於定錫左右看了看,“樓哥怎麽沒跟你來?” “他為國家的gdp做貢獻去了。”於驛川蹲下重係了個鞋帶。 於定錫又問:“你真會打籃球麽,我記得你高中體育成績回回在及格邊緣試探。” 於驛川係了個蝴蝶結,“我跟你高中不同校,調查過我?” “我是為了卉彤。”於定錫絲毫不心虛,現在提起高中的事沒多大忌諱。 於驛川準備好就上場,高三那年被於溪壓著玩命學習,戒了一整年的籃球,上大學才重新成為球霸。 接過傳球,於驛川運球前進,染了奶奶灰的人過來防守,動作卻漫不經心。 被小看了,於驛川也沒說什麽,正要持球突破,用籃球教他做人時—— “浩子,我哥剛拆石膏,別忘了他手疼!” 於定錫一句話讓奶奶灰停住步子,於驛川運球過人毫無阻礙。 “打球還帶你這樣的?”奶奶灰笑侃,“賴皮啊。” 於定錫沒理,“怕你們打球打上頭。” 於是,每一個防守於驛川的人都得到相同的提點。 “二子,你防守的是複健期的傷患!” “老孫,注意點啊,他胳膊還沒好熱乎呢!” “小肖,別搶斷,萬一強折了,我也得跟著折手!” 於驛川:“……” 為了不被於振海打斷腿,於定錫使出了洪荒之力。 但說實在,這球打的挺沒意思的。 “換人,你們打吧。”於驛川主動要求下場。 球癮也過了,再繼續這樣打,別人得有意見。 場上沒了他,球賽果然更激烈。 方才為了照顧於驛川的憋悶,一窩蜂被回報到於定錫身上,打了幾個回合,他朝地上一躺。 “不打了!休息休息!” 於定錫要休息,其他人隻能陪著。 地上除了水還有啤酒,一幫人不在乎衣服髒不髒,原地坐下抱著女人邊喝邊聊。 於驛川都不熟,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女人偏生對他很感興趣,問身世問感情還問樓經行。 於驛川有點後悔過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們是做警察的,查戶口啊?” 點到即止,有眼力見識的都知道這時候不該再八卦。 但每個人都懂適可而止,世上就沒有情商高低之分了。 “川哥和定錫哥像真的兄弟一樣,我還被網上的消息誤導了。”女人豔豔一笑,雖然這麽說,她看上去可不像真信的樣子。 “畢竟高中你們不對付,到現在還有人說你們感情好是裝出來的,蕭山集團隻有一個,接任於振海先生……” 於定錫突然砸了啤酒瓶,女人們尖叫著閃躲四濺的碎玻璃。 “有完沒完了?!”於定錫顫著手,死死的盯著她,直衝道:“你是要嫁到我們家,想先摸清情況還是怎麽的,要我也來八卦一下你曆任的凱子?” 女人臉色鐵青。 發泄後,於定錫最後對著奶奶灰道:“管好你小情人。” 奶奶灰尷尬的沒說話。 於驛川拍拍於定錫的背,想著沒為這弟弟費心,又揉揉他腦袋,“不好意思,定錫有點喝多了。” 不是給那女人道歉,而是給這弄的不好看的場麵道歉。 有人立刻附和道:“沒事沒事,我們懂的,於定錫你也別氣了,跟一個女人瞎計較什麽。” “不是計較。”於定錫尤帶著火氣,“該說的不該說的,心裏都有個稱,以後誰他媽再給我提些亂七八糟的,別怪我弄得大家都難看!” 於定錫擺明了態度,他的逆鱗就明晃晃的撂這兒了,誰敢摸一下別怪他翻臉。 弄成這樣,籃球也打不下去了,大家散夥各自活動。 於定錫一言不發的開車。 於驛川玩著手機:“差不多就行了,氣過頭就是較勁了。” 於定錫:“我們家的事關他們鳥事!” 網上總有人閑得蛋疼拿他跟於驛川說事,恨不得親眼見到兩兄弟反目成仇,看看到底誰拿了最終的贏家劇本。 ——煩! 於定錫皺眉看他,“倒是你,怎麽回事啊,別人提到這些從沒見你怎麽著。” 難道就隻有他在乎兩人的兄弟感情? “嘴長別人身上,他們又不是‘於定錫’或者‘於驛川’,做好自己就行了。” 於驛川托著下巴,輕然道:“蕭山集團是你的,不會跟你搶的。” 那本來就是屬於於定錫的。 車子突然刹車! 於驛川身子朝前一衝,又被安全帶拽回來。 緊接著領口一緊,於定錫氣道:“操你的於驛川!你覺得我他媽是在意你跟我分家產?!” 於驛川搖頭。 於定錫:“那你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