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給他詳細說過周雪的事,他會知道於定錫有個親生母親,卻不應該知道“周雪”這個名字。  過了會兒,店長發來信息:周雪小姐說她跟老板在咖啡館門口見過,老板你還幫了她  話都說到正份上,是擺明了要見到他。  於驛川覺得自己再裝下去,周雪會直接要店長轉告她是於定錫的母親。  吃完早餐,於定錫問:“你們去哪?”  樓經行:“周六,放假。”  到了於驛川這兒,“我去趟咖啡店。”  於定錫拿起車鑰匙,“走,送你們一程。”  他已經有司機的自覺了,還特意在車庫備了兩輛多座的車。  “車費就用你店裏的咖啡報銷。”於定錫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他哥真應該向他好好學習。  “我店裏的咖啡是你想免費喝就能喝到的嗎?”  於定錫震驚,“於驛川你就是摳死的!你從我這兒打車過去起碼要八九十,你店裏咖啡一杯最低也五六十吧,會不會做生意?”  於驛川晃晃腿,表情欠揍,“千金難買我樂意。”  於驛川是打車過去的,剛上車樓經行說:“於定錫他媽媽在你店裏吧。”  於驛川驚了,“你怎麽知道?”  樓經行笑了,這很簡單,“我以為你喜歡用完就扔,蹭完車,於定錫也沒有咖啡喝。”  於驛川覺得他是在罵自己,但不得不承認樓經行說對了,若是沒有周雪,他確實會這麽幹。  樓經行這男的太懂他了,不跟他過日子就浪費了。  到了目的地,車費不多不少,整一百。  是樓經行付的錢。  “憑白折了這一百塊錢,我得跟於定錫坑回來。”  於驛川實名摳,反正樓經行的就是他的,錢也等於他付的,沒毛病。  到了君時咖啡店,樓經行主動回避,找了個位置坐下。  樓經行側著身子,懶懶道:“於老板,請我喝杯咖啡嗎?”  於驛川意有所指,“親兄弟我都明算賬。”  樓經行真的很會做閱讀理解,“我明白,所以跟自己就不用算那麽清了是吧。”  於驛川嗬了聲,“誰跟你‘自己’了。”  拿菜單過來的店長笑了,“樓先生,就算老板不請也沒關係的,今天店裏的消費有人全包了。”  是哪隻缺頭鵝啊。  於驛川當即就這麽問了。  君時咖啡館是來京城必打卡的地方,這是於振海為了宋沛箐開的店,店裏咖啡好喝,價格也很美麗。  把酒吧裏包場的操作搬到咖啡店裏來,倒是少見。  店長:“是找老板的周小姐。”  有冤大頭不宰,於驛川會良心不安,“突然想起來我要探卉彤的班,現在立刻把探班的咖啡車單子給打了,錢算今天的消費,我要探他個十天半個月的。”  於驛川明擺著要掏空周雪的錢包,他問樓經行:“也給你公司的員工每人來一杯?”  樓經行失笑,他公司每人一杯,周雪會把她兒子坑破產吧。  怎麽說也是小舅子,樓經行拒絕了這個提議。  於驛川來到樓上的包廂,敲門便進,周雪正在補妝,鋪了一桌的化妝品。  “你來啦。”周雪笑道。  於驛川頓了頓,坐到對麵。  周雪問:“能麻煩你把散粉遞給我嗎?”  於驛川盯著桌上的瓶瓶罐罐,考驗眼力的時候到了,他拿起散粉。  周雪:“那是修容粉。”  於驛川放下,又拿起一個盒子。  周雪:“那是粉餅。”  於驛川再換。  周雪:“這是珠光粉。”  於驛川:“……”  嘖,麻煩。  他幹脆把化妝品全推過去,讓她自己拿。  女人還真好意思當著他的麵繼續在臉上糊粉。  於驛川平心靜氣,不看僧麵看佛麵,得有禮貌。  所以在女人糊完臉、塗完眼皮的時候,他禮貌的說:“您這妝化的真減齡,周阿姨。”  周雪眼線一下子勾歪了。第77章 攻略七十七:  減齡這個詞,於驛川是跟於溪學的,它有著苛刻的使用條件。  比如周雪這樣的,對“減齡”這個詞簡直是教科書般的詮釋。  周雪用棉簽擦去勾出來的部分,“這是誇我年輕嗎,你這孩子可真會說話。”  於驛川笑道:“那我多說點?”  周雪:“……”  周雪怎麽會看不出於驛川是故意的,由此也確認他不喜歡她。  這沒什麽,周雪知道自己討人厭,反正也沒想跟於振海白月光的孩子打好關係。  於驛川抽紙擦擦碰上粉的桌子,“周阿姨今天這麽大張旗鼓的,我先替我店裏的客人謝謝您了。”  有人包店裏的消費,等於變相的宣傳。  既做了宣傳還有錢賺,世上還真有這麽好的事。  “這沒什麽,就算是道歉了。”周雪換了條腿蹺,斂眸對著鏡子重新勾眼線,“那天晚上的事我聽定錫說了,當時喝醉了酒,沒輕沒重的,希望你別跟我計較。”  一邊道歉一邊化妝,她把輕慢寫在了臉上。  “哦對了。”像是想起了什麽,周雪從腳下七七八八的購物袋中拎出一個小的,“這是歉禮。”  於驛川認得袋子的logo,是做奢侈品銀飾的,以他做過代購的經驗,這個牌子的東西不便宜。  他禮貌的道謝,“謝謝周阿姨,勞周阿姨費心了。”  周雪看上去卻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包廂門打開,店長親自給於驛川端上咖啡,是他最近很喜歡的新品。  “驛川,我可以這麽叫你嗎?”周雪問。  你已經叫了,於驛川點點頭。  “定錫跟你提過我嗎?”  於驛川喝了口咖啡,舔舔唇。  本來他跟於定錫就同父異母,於定錫自然不會把這些尷尬的事拿出來跟他講。  不過就算於定錫不說,於家也並沒有刻意瞞著周雪的事,於振海為此動過不少氣。  “定錫是我當年自作主張生下來的,我獨自撫養了他六年,看到他現在過得這麽好,我就放心了。”  周雪這麽說著,於驛川聽聽就算,他熟背小說原文,自然知道周雪是怎樣的人。  於定錫過得好她當然放心,這意味著她有了一個穩定的提款機。  周雪在自顧自的說著話,說她當年帶於定錫是多麽不容易,話裏話外表達的意思隻有一個——  於定錫能有現在也有她的一份。  於驛川聽著煩,“周阿姨,樓下還有人在等我。”  言下之意,沒有其他的事情,他就先撤了。  周雪裝作聽不懂,“要不把人叫上來一起喝咖啡?”  於驛川忍耐快到極限了。  包廂門再次被打開,這次是被人轟開的。  於定錫緊繃的臉在看到周雪時更嚴峻了。  “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來了?”  一模一樣的問題,出自於定錫和於驛川。  前者質問的是周雪,後者問的是跟上來的樓經行。  周雪慢條斯理的收拾化妝品,“我怎麽不能來了,這家咖啡店很有名氣啊,倒是你,怎麽過來了?”  於定錫氣笑了,“我開車開到一半,突然刷到微博帶圖說君時咖啡館有人包場。”  周雪輕飄飄的點頭,“哦,對,是我。”  於定錫叉著腰明顯氣得不輕。  母子倆之間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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