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暗讚一聲:“好精純的內力,居然將自已六成以上的勁力震開,心中雖是此想,麵上卻不露聲色,嘿嘿笑道:”小女娃中了道爺的黑煞掌,居然不死,看來定是天山雪姥傳了什麽絕活了,都一並使出來吧!但心中暗暗忌憚,又不明所以,他那裏知道,厲天珠中了“黑煞掌”而不死,完全是白周劍的功勞,而厲天珠長劍一削這下,震開了了塵的佛塵,也完全是由於白周劍在為她療傷的過程中,暗輸了一股真氣的緣故,強行震開了她的三焦經脈,令她在瞬間便如常人勤練十年的內功一樣,如何不讓了塵另眼相看?


    厲天珠心有所觸地偷望了白周劍一眼,見他正呆呆出神,正在想什麽,不由自心裏湧出一句:“呆子,”但願你是好人。


    此刻,白周劍內心正波瀾直伏,久不平靜,聽了塵說,用黑煞掌打傷厲姑娘的原來就是他,厲姑娘說過,無花門被挑時,李楓曾用自己的麵目一度出現,而了塵也一定在場,才有機會傷得了厲天珠,照這麽推測,了塵和李楓就是殘殺無花門的元凶了,隻要捉住了了塵不難知道李楓在什麽地方了。


    想到此,望了一眼魯自達,暗想此人也留他不得,心中殺機一閃,豈料無花門的弟子比白周劍更心焦,見厲天珠和了塵動上了手,中按捺不住,哄擁而上,存心將魯自達亂刃分屍。


    魯自達嘿嘿一笑道:“好極,好極,如此倒省了大爺不少手腳,身子一旋,手中早多了一柄軟劍,原來魯自達的兵器競是一柄軟劍,不用時盤在腰間,對敵時解下來,極為方便。


    無花門弟子十數把刀齊地砍到,魯自達粗大的身軀一旋,騰空而起,軟劍一圈,嚓嚓數聲,血光崩現,幾個無花門弟子連對手衣角也未碰著,就已飲恨黃泉。


    隻聽“嚓嚓”“啊呀”之聲連續不斷,又有數個無花弟子喉管破裂,死於非命,刹間兩個照麵無花門的弟子倒下了一小片。


    南海劍派無敵劍法,果然厲害得叫人不敢相信,這些弟子都是無花門中百裏挑一的勇士,居然一個照麵便給人擺平,豈非不可思議?


    厲一珠眼見群弟子慘遭殺害,花容失色,苦於無法分身去救,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血肉之軀,去吻對手的寶劍。候三大喝一聲,劈手奪過一把鋼刀,一招“橫斷楚江“之式,迅疾去擋魯自達刺向一個無花門弟子咽喉的長劍,魯自達瞧得明白,手中長劍一抖,如電光火石般刺入了無花門弟子的咽喉,候三的鋼刀才當的一聲砍在長劍上。


    白周劍看得真切,急忙喝道:“老哥,攻其必救。”


    還未等候三回過神來,魯自達的長劍已至到候三胸口膻中要穴。


    來勢快得無以倫比,候三橫刀拔開,一刀砍向對方肩頭“華蓋”穴。


    魯自達身形一翻,避開這一刀,手中長劍急抖,刹時,候三但覺滿天都是劍光,如水銀瀉地般,心中一橫,也將一把鋼刀舞得密不透風。


    立時刀劍碰撞之聲大作,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中間夾著“嚓嚓”之聲,候三肩頭,手臂先後中劍,鋼刀蒼啷墜地,身形也疾然暴退。


    魯自達哈哈大笑,身形如影隨形,軟劍一指,劍尖直奔候三咽喉。


    白周劍眼見厲天珠一時不至於落敗,遂長嘯一聲,身形一掠而起,手指一彈,錚的一聲彈開了魯自達的長劍,大喝道:“七陰教的狗賊聽著,某人玉麵書生白周劍在此!”


    這一聲不昔一個響雷,震得眾個耳鼓生痛。


    無花門眾弟子聽了“白周劍”三字,盡皆失色,在他們的心目中,玉麵書生白周劍更是慘屠無花門元凶,傳言中的玉麵書生一表英俊,風流倜儻,如今這個形如叫化的人會是玉麵書生白周劍?


    而玉麵書生是七陰教少教主,了塵居士與無敵劍魯自達都受他之命而來,此人卻出手便救下候師叔,彈開魯自達長劍,大罵七陰狗賊,更沒有可能是白周劍了,何以這個叫化偏偏要掛上白周劍這魔頭的名頭呢?實是令人不解。


    魯自達一驚,大喝一聲:“何方小子,膽敢冒少教主的名頭?吃我一劍。”


    他的劍不可謂不快,但白周劍比他更快,兩指疾翻間,又硬生生的將魯自達淩厲的一劍夾住!


    魯自達急忙運勁外奪,那裏挪動得了分毫,隻急得脖子粗紅,已將內力提到了九成,這時才覺得,原來身上這身棉襖,與這個季節是多麽的不對稱!


    了塵居士呼呼數招,迫退厲天珠,悄然掠到白周劍身後,佛塵摟頭蓋頂的朝白周劍頭頂“百會”大穴擊下。


    厲天珠壓力驟減,這時方有機會窺探這一邊情形,一見之下,隻駭得花容失色,嬌麵慘變,忘情狂呼:“白公子小心背後!”


    遲了,了塵居士的佛塵已毫不留情地拂下,這一拂,黃山了塵居士已運足了畢生的功力,可謂誌在必得,少說也有千斤之力。


    “百會穴”乃人身一大要穴,就算第一流高手,也不能抵擋一些二流人物在“百會穴”上一擊,非得命喪當場不可。


    了塵臉上露出一抹奸笑,驀地“曲池”穴上一麻,手中勁道盡失。


    白周劍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而又冷傲的笑意,逆運修羅天罡神功,手指輕彈了兩下。


    魯自達呆呆地手執長劍,了塵居士佛塵放在白周劍頭頂“百會穴”上,目瞪口呆。


    白周劍手上勁道一吐,將兩人震飛,自己也吐出一口鮮血,翻身仆地。


    眾人都大吃一驚,知此番百會受傷,白周劍豈有幸理?突見他出手將兩人震飛,正要歡喜,那知白周劍麵容忽變青紫,口吐鮮血倒地,這才駭然變色。


    厲天珠慘然閉是雙眼,心中似被人用刀狠狠的捅了一刀,心兒滴出血來,荒野中一幕又曆曆在目。


    白周劍那日雖是無心之失,但真情流露,芳心感動不已,雖惹怒了自己,但自己又何尚是真的惱怒了?隻不過是保持著女孩子家的一份矜持罷了,眼中朦朧望著禿然仆地,一動不動的白周劍,心中又回到了昔日被白周劍當成姐姐而忘情相擁的幸福時刻,眨眼現實又無情地將這一幕血淋淋地撕破。魯自達和黃山了塵居士被一股威力無儔的氣勁震出數丈之外,掙紮著爬起來,相視苦笑,“哇哇”幾聲,鮮血衝口而出,旋即又一跤跌倒,再也爬不起來,事實上永遠也爬不起來,兩人早被花無門群弟子亂刃分屍。


    群弟子心中,雖不太相信倒地之人便是武林中傳說的玉麵書生白周劍,但這丐化力擋兩大上乘拔尖高手,無形中將無花門這隻行將沉沒的小舟拖回岸邊,這份恩惠,豈是語言可以言謝的?一時間,悲憤化為力量,令武林有數高手頃刻成為一堆內泥,可歎黃山派絕學—黑煞掌也從此而失傳。


    候三滾到白周劍身邊,隻見白周劍一臉青紫之色,神態間卻顯得甚為安祥!


    候三用手搖了搖,許久不見動靜,一探脈息,不禁仰天長歎一聲。


    候三雖和白周劍相處時日甚短,但這個至情至性之人的形像,也已深印腦海,以他的行徑,那裏象是武林中傳言的大魔頭,大惡魔?相反那種救人於危難的品性,卻極為值讚揚推崇,思之不禁悲從中來,淚水滴滴灑於白周劍那略呈青紫的俊麵上。


    厲天珠悠悠從回憶中回到現實,禁不住淚沾羅衣,按理說,厲天珠和白周劍非親非故實不足以為此而悲傷,奈何這魔幻一般的影子早已溶進了芳心中根深蒂固,更多的是對他也有著理解的憐憫。表麵上對白周劍一副漠然視之的態度,但芳心中早已把白周劍搬到了心坎深處,隻是少女的羞澀矜持,令她隻能把他藏在心底找個空兒慢慢掏出來細細品味,而不敢越雷池半步,因為她也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女子,雖說江湖兒女,敢愛敢恨,不拘小節,試問真正做到男女不拘小節的,更有幾人?麵對心上人無聲無息倒下,芳心又怎不悲痛欲絕?一種被壓抑的情感再也不可抑止、火山般的噴發出來,終於撲倒在他的身側,嚎啕大哭。


    誰說女人在哭泣時美如帶雨梨花,楚楚動人?其實厲天珠這樣的小美人,嚎哭的芳容一點也不美,斷線般的淚珠,顫抖的柳眉,痛苦得扭曲的麵容,何處顯美,然而,這不美不嬌不豔當中,卻顯示出了人類偉大的情感—真誠,這種真誠,完全發自內心,要哭便哭,要笑便笑,何必嬌情飾俗?


    假若此刻白周劍知道此景,是當哭?應笑?孰自豪?此刻如死人一般的白周劍是自豪的。


    他正以修羅門中高深的內功心法—“絕脈斷息大法“來傾聽所有的一切。


    所謂“絕脈斷息大法”便是屏息經脈跳動,控製內息呼吸的一種內功心法,旋展起來,渾身上下的脈象氣息全無,宛如死人一個,所以這種武學比之中原武林人士視為絕頂武學的“龜息大法”還要稍勝一籌。


    原來黃山了塵居士在佛塵即將觸及白周劍百會大穴寸間,便給白周劍隔空封住了曲池穴,佛塵觸到百會穴時已無一絲內力,如何能令內力驚人的白周劍死於非命?隻是他這樣旋展絕脈斷息大法,卻是要令無花門借此將事張揚,李楓無法利用自己肆無忌憚,那時真相便昭然了。


    白周劍見候三與厲天珠為了自己,悲傷不已,失落多時的情感象又重新回到了身邊,心中感動不已,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半響,候三嘶聲吩咐:“把他抬回後堂。”


    眾弟子就算再愚蠢,也知道厲天珠與這叫化模樣的人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馬上答應。


    候三拍拍厲天珠的芳肩,柔聲道:“珠兒,別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該去的都去了,不該去的也去了,哭也不濟事,以後重振無花門就全靠你了。”


    “不要說了,候叔叔,我總覺欠他的實在太多了,當日我實料不到他便是飽受冤屈的真正的玉麵書生白周劍,實在不應拍他一掌,說那些令他傷心的話,其實,真情流露,原是怪他不得,他都沒有父母了,又沒有了姐姐,親人都死絕了!隻怪我不懂安慰他,愛護他,傷了他的心,每當我想起這些,我就覺得對不起他,我……我太幼稚了,他至死也未見過我一絲笑顏,未聽我發自內心的叫他一聲白大哥……。”


    候三歎了口氣道:“珠兒,其實他死了,我心中又何嚐不難過,這次無花門得存一脈,實在是他賦與的,我們就以無花門最隆重的禮儀送他吧!”


    白周劍假死中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絲不漏,心下不由狂呼道:“厲姑娘,我沒有死,我是騙你的,你不必為我而傷心!”


    厲天珠歎了口氣,無限傷懷地道:“好吧,隻是……隻是……!”說話間,慘白的嬌麵上已飛上一片紅霞。


    候三歎息道:“珠兒,我知道你內心是喜歡他的,是嗎?”


    “可他現在拋下我們去了,候叔也無能為力,你最後看他一下,又有可妨?”


    厲天珠點點頭:“無論怎樣,我都聽叔叔的。”


    候三心裏無限憐惜,暗道:“可憐的珠兒,此事一了,叔叔也要拋下你,去找你爹娘啦!”心中此想,麵上也為之一黯。


    可惜厲天珠沒有注意到。


    候三吩咐一個弟子取來一套青年男子的衣裳,交給厲天珠,嚴厲吩咐眾弟子全部退出內堂,不得擅自闖入,違者處以最嚴厲的門規,又吩咐些弟子去準備上好棺木,這才柔聲對厲天珠道:“珠兒,去吧!”也退出了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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