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師尊今天也在艱難求生 作者:今夕故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沈知弦抬手,輕輕摩挲過畫冊首頁的畫像。 與晏瑾一般的身形,與晏瑾一般的氣質,隻是那臉上,帶著半張麵具的,將他半張臉遮擋得結結實實,隻露出線條冷峻的下巴,與微微抿著的唇。 沈知弦的指尖在那唇上停駐了片刻,微微露出笑來,抬手將畫冊合上:“我要一本這個。” “啊?”年輕姑娘沒反應過來,不敢相信地問了一遍:“要這魔物的,還是要仙修們的?” “要這個。”沈知弦點了點畫著晏瑾的畫冊,大方地放下一顆上品靈石。 年輕姑娘沒接靈石,先是手腳利落地替他選了本新畫冊,用紙包好遞給沈知弦,好奇道:“公子怎麽會想著買這個……幾乎都沒有仙修們買這本的呢。” 沈知弦溫和笑著將畫冊接過:“因為榜首很帥,我很喜歡。” 被目瞪口呆的年輕姑娘目送著出了書齋門,天色也差不多暗了。後日才開始集會,沈知弦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個兒再住一晚,明天再去玄機樓。 玄機樓那群人,他可是印象深刻,上至掌門,下至小弟子,最是喜歡逮著人算命,還盡喜歡替他算姻緣,他實在是遭不住這份熱情。 先去定了客棧房間,沈知弦便去吃晚飯,吃完了也懶得再去街上閑走了,打算直接回房裏歇息去。 甫一推開門,他就察覺不妙,極為迅速地側身一避——沒避過,晏瑾實在是太懂他了,正正攔截在他的躲避路線上,將他抱了個滿懷,反手又關緊了門。 沈知弦笑著喚了聲阿瑾,問:“怎麽來啦?” 雖然是問句,倒也沒有太大的驚訝,晏瑾懂他,他也很懂晏瑾,那一夜晏瑾不回話,他就猜到這小徒弟要想法子來找他了。 晏瑾抱著他在床榻邊坐下,悶悶不樂地將腦袋擱在沈知弦肩頭:“我若不來,又要好久見不著歲見了。” 沈知弦抱著他輕車熟路哄了兩句,忽然想到了什麽,興衝衝地翻出來那美人榜給晏瑾看:“我覺得這畫師水平還不夠,畫不出阿瑾三分姿色,太敷衍了。” “而且這才一個姿勢,全然體現不出阿瑾的俊俏,就該多畫幾個樣子……哎呀,這畫師見不到阿瑾真麵目,作品到底是差了些。” 晏瑾隻輕輕瞥了一眼,便目光灼灼地盯著沈知弦:“歲見畫。” “嗯?” “歲見若想畫,我什麽姿勢都可以擺給歲見看。”低沉的嗓音充滿誘惑,晏瑾偏頭,嘴唇幾乎要碰著沈知弦的耳垂了,“若是看不夠,歲見甚至可以摸一摸……” 沈知弦實在是受不了他這腔調說話,被他噴了一耳朵的熱氣,渾身都忍不住要發軟,沒好氣地在他腰間掐了一把,下意識就回道:“我想看你不穿衣服呢,你也給看嗎……” 大抵是距離容易產生美,小別容易讓人生出些旖旎心思,這一年來,兩人關係突飛猛進,前世的歲見又回來了——是那個時不時就喜歡撩撥晏瑾的歲見。 後來是怎麽煽風點火鬧起來的,沈知弦已經記不清了,他隻記得最後關頭晏瑾突然停了手。 沈知弦好歹是個正常的大男人,該有的反應全都有。這回兩人鬧得格外厲害,沈知弦迷蒙之中,都下定決心要給晏瑾了,幾乎是無限縱容著晏瑾的一舉一動。 結果晏瑾原地刹車。 沈知弦氣得想咬他,麵色泛著紅,微微急促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給什麽弄的,他咬著牙恨聲道:“你給不給?” 晏瑾顯然也是很難受,大滴大滴的冷汗從他額頭滑落,可他手撐在沈知弦身側,就是不碰他,搖了搖頭,艱難道:“這兒不好,會委屈你……” 沈知弦得不到滿足,簡直要崩潰了,聲音又氣又軟:“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委屈個什麽勁……上一世也沒見你講究這麽多呀!” 之前兩人一直是一人真身一人幻影,再親昵也沒法做到最後一步,這回好不容易兩人是重逢了,彼此都是真實的,沈知弦也就沒刻意忍著了。 ……橫豎兩人上一世什麽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這種事情,沈知弦選擇隨心所欲。 隻要他高興,隻要晏瑾高興,怎麽都可以。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先喊停的居然是晏瑾。 沈知弦氣得渾身都在冒火,恨不得拔劍砍他,忍了又忍,最後一腳將晏瑾揣了下榻。 作者有話要說: 更晚了,嗚嗚嗚。 九月一啦,開學快樂。我也想開學嗚嗚嗚。 —————— 謝謝小闊愛的西木野妮可1個火箭炮; 謝謝小闊愛們的手榴彈:江垣垣、墨淺 1個; 謝謝小闊愛們的地雷:洛子無、、28282223 1個; 謝謝小闊愛們的營養液: 28282223 20瓶;木未 13瓶;南玖 5瓶;38289402、血染江山的嫿 1瓶; (づ ̄3 ̄)づ╭啾~第73章 貓兒 沈知弦第二日上玄機樓的時候,仍舊是一肚子火氣。 能滅火的人提著褲子就跑了——雖然跑前還是替沈知弦略略解決了一下, 但沈知弦仍舊沒能得到完全滿足。他想起來在現代時曾聽過的一個詞, 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恨恨地罵了一句。 晏瑾這個小作精!都給慣成什麽樣了! 下次再見,一根手指頭都不許他碰! 他臉上笑容是慣常的溫和, 但要是熟悉他的人見了,就能隱約看出來一點兒咬牙切齒的味道。 玄機樓主名喚鄔懸, 他與沈知弦倒是不算太熟, 但常年接觸神神道道的人總是比較細心敏銳, 他感受到沈知弦身上有一點兒不同尋常, 試探性地問:“沈宗主是遇著什麽事了?” 沈知弦矜貴得體地微笑搖頭:“無甚大事。隻是昨日來的途中見著了一隻狼崽兒,凶得很, 咬了一口就跑了。” 鄔懸若有所思地啊了一聲,沒接著問,引著他與其他人見麵。 這次的小集會氣氛要比上一次嚴肅得多。鄔懸神色有些凝重, 將繪製的卦象擺在眾人麵前:“師門規矩卦不二算, 本君前些日子算了這一卦, 今日不便再算一次——諸位請瞧一瞧這結果罷。” 他將卦象解釋了一番, 最終隻歎息著落下一個“大凶”的結論:“若無機遇,此行甚是危險。” “再艱難也是要去的。我們這些老家夥, 該護著小輩們。”略顯圓潤的藥宗宗主薛慈摸了摸下巴, 笑嗬嗬道:“我們藥宗什麽不多,靈丹妙藥倒是不少。各位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提便是了。” 其餘幾位與會者,包括沈知弦在內, 都各自表了態。雖說鄔懸開門見山的就表示了危險重重,不過也沒有誰表現出不同意的。 畢竟事關整個修仙界的安危,他們處於上層的宗門,總不能退縮,這事情早解決了也早安心。 那些逃逸的妖魔鬼怪們也不是各自分散的,它們在被眾仙修們追殺了一段時間後,學乖了,開始抱團起來。 據各宗門各種手段的探查,最終是確定了一個最可能藏匿著大部分魔物的地點。 眾人一頓推敲,決定給這些妖魔來個釜底抽薪大圍剿——就算不能盡數將它們除去,也要盡可能將那處地方暫時封印起來。 帶得太多人去,反而容易驚動妖魔們。眾人一番商議,最終決定就由著他們在場的人去打頭陣,後續再安排清理與接應的弟子們跟上。 在場的幾乎都是各宗門的宗主,年紀較大的老狐狸們了,隻有千音閣來的是位年輕的大弟子連琴,瞧著大概與沈知弦差不多大,懷裏抱著張古琴,在一眾前輩麵前也不卑不亢,彬彬有禮。 據聞千音閣閣主身體抱恙,連琴則是千音閣內定的下一任閣主,掌權已久,資質也是整個仙修界裏數一數二的優秀,他代替千音閣閣主來此集會,也是正常。 鄔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知弦,感歎道:“我們這些老家夥,要被年輕人們追上啦。” 事不宜遲,眾人又開始緊鑼密鼓地安排剩餘事宜,一群人過去太引人注目,獨自行走又沒個照應,最後眾人分作兩組行事。 一組在前打頭陣,一組在後引著各宗門弟子。 沈知弦與玄機樓鄔懸、藥宗薛慈以及千音閣連琴分得一組,是要先一步出發的。 各種事情敲定後,眾人分頭行事。然而沈知弦幾人剛走到山腳下,便迎麵而來一位黑衣青年。 看見這人,沈知弦眉心就不自覺地抽了抽,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忍不住飆升。 那黑衣青年徑直攔在幾人麵前,視線從沈知弦開始移到鄔懸神身上,神色微微一動,似有些遲疑:“玄機樓主?” 他的氣質沉冷,修為內斂,鄔懸一時竟也不能看破他的境界,不答反問:“你是何人?” 黑衣青年氣質沉冷,聞言從懷裏摸出來一封信函:“明州諶家應約而來。” 鄔懸將那信函展開仔細看了看,確認了它的真實性,他微蹙的眉頭略略鬆開,帶起一點笑容:“此處人多,還請借一步說話。” 五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交流了一番。 明州有許多隱世大宗,實力相當強大,隻是他們習慣避世不出,隻有宗族裏小輩偶爾會出來曆練。 鄔懸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給他們發過去邀約信函的,心裏也沒抱太大希望,前幾日見明州無人來,他便沒再放在心上,誰知眼下居然見著了人。 不過鄔懸也沒有被這信函衝昏頭腦,他謹慎地詢問青年的身份,青年意會了他的懷疑,二話不說,掏出來一塊雕刻精致玉佩。 玉佩上靈氣精純,約莫是宗族世家裏證明身份的物件。 鄔懸道了聲冒犯,伸手取過玉佩仔細看了。在場眾人中,多少都知道明州隱世宗族,但隻有鄔懸對他們比較有研究。 那玉佩確實是真的,是明州諶家獨有的標誌。 鄔懸笑容裏帶起了幾分真心,當下長話短說重新商議一番,最終青年諶晏得以加入。 沈知弦睨著他,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 還諶晏呢。 他們所認識的人裏,隻有一個諶洌與明州諶家有關係,也不知道晏瑾是用了什麽法子弄來這麽個玉佩,裝作是諶家的人。 晏瑾改容換貌裝作諶家人,沈知弦也不拆穿他,隻作不認識,也不同他講話。一路上眾人各自騎著坐騎趕路,晏瑾便有意無意地湊到沈知弦身邊。 沈知弦隻當看不見,笑吟吟地同連琴講話。 晏瑾抿了抿唇,望向連琴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流露出一點兒危險的意味。連琴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然而他偏頭望去時,卻又隻看見這沉默的青年正目視前方,身板坐得端正,像是從未曾望過來一般。 就這般走了幾日,連總是笑嗬嗬的、人如其名滿目慈祥的藥宗宗主薛慈都覺得不太對了。 他們雖然表麵上是接納了晏瑾同行,但實際上還是會對他抱有防備的,畢竟明州的這些個大宗族隱世不出許久,揣著什麽心思誰都不知道,隻是這青年…… 是不是對他們沈宗主太關注了點? 再一次看見青年下意識就選擇在沈知弦身邊坐下後,鄔懸不動聲色地笑道:“諶君之前與沈宗主相識?” “不認識。” “久仰。”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鄔懸笑眯眯地喝了口茶,打趣了幾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略略休息了一番,眾人又開始趕路。 出茶樓的時候,沈知弦不知是有意無意地落在了最後,而晏瑾自然而然地也慢了腳步。 一抹綠意悄悄地從晏瑾袖子裏鑽出來,飛快地跳到了沈知弦的袖子上,又輕車熟路地攀爬到沈知弦肩頭,唧唧啾啾地叫。 前頭幾人聽見動靜,下意識回頭來看,薛慈一看見小草芽眼就亮了亮,他是藥宗出身,對靈植極為看重,雖然不認得小草芽是何品種,但一眼就能看出它不同尋常:“這是沈君養的小靈植?” 沈知弦笑吟吟的,晏瑾不說話,他便不否認:“看著有趣便養著了。” 靈植開竅雖然稀罕,但也不是沒有,不過像沈知弦一樣養了當小靈寵的倒是很少見。薛慈又瞧了它幾眼,感受到小草芽身上蓬勃的靈氣,有些心動:“不知老夫能否近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