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穿到狗血文裏是什麽體驗 作者:EveZ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逝者已逝,想解開心結太難了。 陸祁在床邊守了沈晨安一個多小時才想起來另一個問題——好端端的,家庭幸福富足的沈夫人為什麽會得產後抑鬱這個病?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倒回來想想,我當時腦洞真的是有點大……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14445592 3瓶;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5章 囚牢 陸祁哪怕不是什麽醫科生,憑借他有限的醫學常識也知道產後抑鬱這種病症的發病率並不是太高, 準確的說絕大多數的症狀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好轉, 能夠走到自殺這一步的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 他上網查了一下,這個病一部分是生理因素, 一部分是心理因素,他根據自己對沈夫人那點有限的了解一個個的對照進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首先社會心理因素這個大分支就沒有幾個能套進去的。沈家當時哪怕沒有現在這麽富貴, 也算是有錢人家了。照顧嬰兒過於疲勞,家庭經濟狀況,這些由金錢引發的常見的誘因並不符合;心理準備不足也不怎麽符合,沈晨安是她第二個孩子,沒道理第一個孩子好好的, 二胎突然心態崩盤;夫妻關係不和結合這一點,雖然沈遠航提到父母吵架,但那已經是她抑鬱後的結果了,不應該是誘引…… 生理因素這個陸祁了解的不多, 他記下來這件事情準備看看能不能調出來什麽檔案或者找到什麽線索,但他總覺得不對勁。 沈茂和發妻的感情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兩人結婚以後他身邊就沒有出現過其他人, 沈夫人逝世以後他也是一副守著回憶過日子的樣子。如果真的沒有任何隱秘的話,沈夫人的病為什麽會一步步惡化的這個程度,而不是一早就治好了? 生理因素有這麽可怕嗎? 陸祁雖然不想窺探沈家的內幕, 現在為了能讓沈晨安走出來,也不得不插手了。 —— 陸祁雖然調低了手機的亮度, 但睡的不安穩的沈晨安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他整個眼睛都腫了,臉上也全是淚痕,看著非常可憐。最讓陸祁難受的就是他現在整個人狀態都不對勁,仿佛繃成了一根弦,稍有刺激就會徹底崩潰。 陸祁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到一邊,輕聲問:“還要再睡一會嗎?” 沈晨安搖了搖頭,啞著嗓子答非所問的說:“你該去公司了。” 初七大部分企業和官方部門都恢複工作了,長空自然也不例外,陸祁這個老總更是有一堆要做的事情。 沈晨安想,自己又給他添麻煩了。就像是給父親和哥哥帶來麻煩一樣,一次又一次的給陸祁帶來麻煩,孫思歸那件事情,張成傑和吳昊那件事情,還有幫自己查的紀然的事情,自己好像每次都在找他幫忙,卻沒能幫上他任何事情。 陸祁一直關注著他的表情,見他微微放空又露出一種很悲傷的表情心裏就是咯噔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詞說:“公司今天事情少,我準備在家辦公,宋助理一會過來送文件。” 沈晨安點點頭,沉默了一會試探地說:“陸祁,你能陪我躺一會嗎?”家裏明明有暖氣也有空調,人也躺在被子裏,他卻覺得冷的厲害,隻有距離陸祁近一點才能暖和一些。 陸祁沒做猶豫,穿著襯衣就上了床,動作自然地抱住了沈晨安。 沈晨安蜷縮著身體,一米八左右的大人像個小孩一樣躺在陸祁的懷裏,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房間裏隻留下了安靜的呼吸聲。 沈晨安閉著眼睛在陸祁懷裏躺了許久,久到陸祁都以為他睡著了,才聽到他說:“我以前一直想知道他們為什麽不喜歡我,有一段時間甚至還有點怨他們,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居然是一切的因。” 這幾個小時他心底一個聲音說你當時隻是個萬事不知的小孩子,就算是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可另一個聲音說別推卸責任了,即使你當時不知事,她也是生下你才得了這個病的。 兩個聲音一個比一個大,吵的他腦子都要炸了。 突然一個略低卻清晰的聲音掩蓋住了那兩個爭吵的聲音,沈晨安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旁邊的陸祁,看見他嘴巴張合,聽到他說:“我現在還不知道當年是怎麽回事,但我想你的母親一定很愛你,才會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可是我害死了她。” 陸祁接著說:“那不是你的錯,我可以陪你去問你父親,可以去找當年接觸過她的人,可以去找她的醫療檔案,我們一起去查當年的事情。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在結果出來以前,就先否定你自己可以嗎?” 屋裏又是一片死寂,半晌沈晨安才小幅度的點了一下頭,即使真的沒有任何其他的事情,就隻是他的出生導致了這一切,他也要等到真的確認了這一切以後才肯認命。 —— 陸祁先是找了個醫生朋友惡補了一下產後抑鬱的相關知識,大麵上的東西和他在網上看的差不多,而且對方還給他補充了一點來自專業的人士的建議——內分泌變化是無法避免的生理因素,但更多的產後抑鬱是由外因引起的,帶孩子的疲憊,經濟上的壓力,周圍人的言語,都是誘引,一件小的負麵事件,就足以讓一個心理脆弱的母親崩潰。 他記下了這件事情,和沈茂單獨約了晚上見麵,不帶沈晨安的那種。 上次沈遠航的事情已經有點超出他的掌控範圍裏,陸祁實在不敢賭沈茂這次會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沈晨安的心態本來就有點不穩,再有什麽事就真的崩了。 沈茂和陸祁私下裏的聯係一直很少,聽說他想和自己見麵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有什麽商場上的事情要告訴自己。結果兩人見麵客套過以後,陸祁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地說:“叔叔您可以給我說一下晨安的母親,也就是您的妻子的事情嗎?” 沈茂臉上掛著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他愣了一下,扯出一個極為僵硬的笑容說:“逝者已逝,我不想多說。” 陸祁接著說:“她是因為產後抑鬱逝世的對嗎?” “我說了我不想多說!”沈茂就像是一個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一樣突然暴怒,“我不想提她的事情,你到底想幹什麽?” 陸祁絲毫不退的對視回去,語氣平靜卻堅定的說:“她的逝世困了您和沈遠航二十年,我不希望再困晨安二十年。” 沈茂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的問:“晨安他……?” “他知道他的母親是因為產後抑鬱自殺的,現在他覺得是他的出生導致了這一切。雖然這一切不應該算在一個嬰兒身上,但他現在已經被這個念頭纏住了。”陸祁頓了頓,心底的怒氣又讓他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又或者說,是您和沈遠航這些年的態度給了他這種錯覺,你們在怪他,所以他現在也在怪自己。” 沈茂下意識的反駁:“我沒有。” 陸祁毫不客氣的更進一步說:“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們的相處方式很奇怪,你們三個人都不是什麽脾氣性格特別惡劣的人,為什麽關係會僵硬成這樣?都說血濃於水,您在商場上明明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為什麽維持不住一個三口之家?沈遠航可以和薛君浩他們相處的很好,晨安也有夏白、韓蘇這些朋友,為什麽他們之間就隻有永無盡頭的爭吵?” 陸祁知道自己現在很過分,他隻是一個外人,哪怕他和沈晨安在談戀愛,那他充其量算半個沈家內部人員,還是個小輩。他所有的道德觀和為人處事的習慣都在說你不能這麽和沈茂說話,這樣太冒犯他了,他卻忽略了那些聲音,憑借本能給沈茂也給自己插刀。 他垂著眼說:“我第一次見晨安的時候,他在商場裏被急著不知道去做什麽的沈遠航丟在原地。我過去說,站在這裏太危險了,讓他和我去旁邊的店裏等家裏人過來,我可以讓人去服務台幫他找人。他說不行,哥哥讓他在這裏等,他不能走。後來我想了很多辦法才終於說動他,讓他跟著我換個地方坐著等哥哥。最後沈遠航來了,開口第一句就是訓斥,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他們明明是朝夕相處的親兄弟,為什麽是這種相處方式?” 陸祁這話是說給沈茂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他那個時候對所有故事裏的人都避之不及,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認識了沈晨安,隻怕有朝一日他死了自己都隻能以普通客人的身份來參加那個不知道有沒有的葬禮。 他們都錯了。他不該覺得自己填補了沈晨安一部分的感情就完全放任他和家裏僵著,鬧到最後還是傷到了他;沈茂和沈遠航不該放肆的把沈夫人的死歸咎在沈晨安身上,遷怒這麽一個完全無辜的小孩子。 沈晨安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卻成了唯一一個受到傷害的人。 陸祁看著雙手不住打顫的沈茂,咄咄逼人的給兩個人最後補了一刀:“我不想揭您的傷疤,也不上再給大家添一道新的傷痕,我隻是希望別再讓他受傷害了,也不要再朝著一個人欺負了,行嗎?我隻在意他,我希望他不要被這件事情困住,所以我來找您了。” 屋外的冷風一下下拍打著窗子,也打在了屋內兩人的心上;屋內的暖風機不知疲憊的工作著,卻絲毫沒能拯救跌至冰點的氣氛。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茂突然崩潰一般用手捂住臉,兩行眼淚在手的遮掩下落了下來,最終落在桌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他啞著嗓子說:“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私生子!我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有過這種想法,但後來覺得接受不了,就放棄了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和沈晨安一起來的,但是我想了想有他在場陸祁有很多話都不能說,就還是放棄了。第76章 自殺 開了這個口以後,後麵的事情就沒有這麽難說出來了。 “晨安出生的那段時間, 正好趕上公司上升期, 陸祁你也知道公司擴張的時候事情多,我那個時候一心撲在事業上, 家裏的事情就都交給她還有保姆了。”沈茂苦笑了一下:“晨安是我們兩個第二個孩子,她剛生完遠航的時候也是有一段時間心情不好,大概一個多月, 還是多久,最多不超過三個月就恢複過來了。這期間她的母親逝世了,我想著少了她母親陪伴,她恢複的慢一點也是正常的,結果就這麽耽誤了最開始的那段時間。” 沈茂停頓了一會, 才重新開口:“抑鬱症這個東西大概就是這樣,初期不顯,患者自己和身邊的人都不一定能夠及時發現,等發現的時候就晚了。晨安出生了大概半年吧, 我才發現不對勁,一問保姆才知道,她要麽是成天到晚的不出房間門, 要麽就是在晨安的房間待一天,飯不按點吃,話也說不了幾句, 這明顯不對勁了。” 陸祁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資料,內分泌導致的產後抑鬱大概是三個月就會好轉, 沈夫人這確實是有些奇怪了。他思考了一下措辭不確定的問:“那個時候科技不發達,抑鬱症這個病在國內還被描述成是自己想不開,是一種開玩笑的東西。所以她是因為沒有得到合適的治療才逝世的嗎?” 沈茂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是也不是。當時大陸不重視這個病症,專業的醫生也少,但是帝都,港澳那邊還有國外還是有治療方式的。我一邊帶著她在n市的醫院看診,一邊托人聯係這些地方的醫院,隻要能治好她的方法我都願意嚐試。” 根據沈茂的描述,這個時期的沈夫人遠不到自殺的程度,所以陸祁直覺後麵又出事了。 果然,沈茂痛苦的說:“我聯係到了帝都的一個醫生,他說她的病情不嚴重,可以治療。可是,可是她不肯治了!”沈茂崩潰一般的說:“我求她,說我們一起去帝都,去了她的病就能好,可是她說什麽都不肯聽!她說她沒病,她不相信我,也不肯讓我帶她去任何地方,甚至我一進她房間她就哭叫著拿東西把我砸出來,說不想見到我,說我會害她會害她的孩子。” 一瞬間他仿佛忘記了自己麵對的是陸祁這個小輩,聲淚俱下的說:“我怎麽可能害她呢?我愛她,也愛我們的孩子,他們是我這輩子最重要存在……” —— 陸祁活了這些年,沈茂是真的情深還是裝模作樣他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可既然沈茂愛沈夫人,她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根據沈茂的說法來看,沈夫人針對的是他而不是孩子,也就是說她並沒有遷怒到沈晨安身上,沈晨安也不是這一切的根源,那還有什麽會是她發病的原因。 “那麽這期間還發生過什麽事情嗎,沈叔叔?”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相信您的,父親?”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步的響了起來,陸祁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去,就發現眼睛紅的和個兔子似的沈晨安站在了門口,旁邊還有一個一臉無奈的服務員。 沈茂的反應更大,他抬頭看見沈晨安以後全身一顫,不自覺地張開嘴,嘴唇哆嗦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沈晨安就像是沒發現屋裏這個僵住的氣氛一樣自顧自的走了進來,拉開椅子坐到了陸祁旁邊,看著對麵的沈茂說:“我想聽一下媽媽的事情,父親您能告訴我嗎?” 陸祁先反應過來問:“你怎麽來了?” “你出門以後我發現你沒帶電腦,給你打電話占線,我就問給宋助理打了個電話問他找你去公司的‘急事’需不需要電腦,結果他給我說他沒有給你打電話。我覺得你可能是去談生意了,鬼使神差的給你常來的這家店打了個電話。”沈晨安自嘲的笑了一下說:“可能是我和你來的次數多了,這邊就直接告訴我你定了今天晚上的包間,還提了一嘴來的人是我父親。他們還以為你們是背著我商量什麽大喜事呢。” 這件事情是家事在公司談顯然不合適,但沈家人多,沈遠航也在家,陸祁在直接上門和約沈茂出來之間選擇了後者,沒想到就這麽暴露了。他下意識的解釋說:“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了嗎?母親身上發生了什麽,才會讓她對父親您產生害怕和厭惡這種負麵情緒。” 沈晨安不傻,他從知道陸祁是和沈茂來的這家店就知道他們會談什麽,匆匆趕來正好在門口聽到沈茂說母親和他爭執,說不信任他那裏,聽了幾句就忍不住開了口。 至於陸祁為什麽瞞著自己,他心裏也大概有數,真要計較也是要等到回家再計較了。 —— 屋裏又是一陣壓抑的沉默,已經得到沈夫人針對的不是沈晨安這個結論,初步完成目的的陸祁收斂了自己展露出來的攻擊性,給沈茂倒了一杯溫水說:“叔叔您慢慢想,想不起來也沒關係。” 山興沈茂也許是真的渴了,他把這杯溫水一飲而盡,用杯子暖了暖手,說:“我不知道。那段時間所有事情都和以前一樣,她沒見過陌生人,也沒什麽人上門找她,我上班的時候保姆在家陪她,出門去醫院也有我陪著,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麽一夜之間她就變了。” 陸祁和沈晨安能想到的事情沈茂自然也能想到,他當年發現妻子狀態不對的時候就仔細的排查了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查到最後卻一無所獲。她就這麽在一個普通的清晨,突然聲嘶力竭的指控他要傷害他們,將原本就不甚平靜的生活徹底毀得粉碎,徹底走向不可控製的深淵。 陸祁想說算了,沈晨安卻突兀的開口問:“後來呢?她是在我兩歲的那年自殺的,後麵這一年多又發生了什麽事?” 沈茂猝不及防的對上沈晨安的眼睛,狼狽的躲閃開,吞吞吐吐的說:“我那個時候年輕氣盛,也沒什麽耐心,實在受不了家裏的氛圍,也受不了這種一回家就要和她爭吵的日子裏……” 沈晨安冷著聲音補充:“所以你就不管她了,是嗎?” 沈茂閉著眼,頹然的點了一下頭,臉埋在手裏,顫聲說:“我把家裏的事情都交給保姆和找來的醫生,單純的以為隻要我不見她,她就不會受刺激,她就能好轉。可是,可是她……” 她開始有自殺的傾向了,劉句撞見的割腕隻是其中一次,她還嚐試過其他方法。這種瘋狂的行徑徹底嚇壞了沈茂,他隻能一邊到處托人找醫生,一邊和保姆輪流盯著妻子。 可他到底不能二十四小時的跟著她,在一次他去公司,保姆哄兩個小孩睡覺的時候,她幹脆利落的在家服藥了。 沈茂徹底崩潰了,他至今都不敢回想自己那天接到電話,得知妻子在家服藥自殺已經送往醫院搶救,還有最後看到蓋著白布的屍體是什麽心情。 天塌了都不過如此。 他,他怎麽能選擇逃避,扔下她一個人呢? —— 事情到這裏就比較完整了,沈晨安主動提出送父親上車,陸祁站在自己的車旁邊整理了一遍整件事情。 沈晨安的母親在生下他以後本來就有一段因為內分泌導致的產後抑鬱,因為缺少人陪伴或者是一些什麽其他原因,這個原本三個月就能痊愈的病症硬是拖了半年之久,還愈演愈烈到了必須要求醫問藥的程度。沈茂找到了醫生,卻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突然不相信丈夫了,也不肯接受任何的治療,病情幾乎是急轉直下,這個時候他就已經不是單純的產後抑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