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瓊隻是想給馬晟弄一件靈寶,所以才會同意裴風用靈寶來“和解”的建議,隻是她想不通為何裴風口中的靈寶會變成蠻蝶幼蟲。雖然這東西對馬晟也有用處,但自己的師弟也怕這種蟲子,這讓項瓊很是無奈。


    不過話說回來,裴風為何會怕蠻蝶幼蟲,項瓊百思不得其解。


    “靈寶呢,今天你拿不出這靈寶,我就把蟲子放你臉上。”項瓊這麽說是想試試裴風是不是真的怕這種蟲子,若裴風真的怕蠻蝶幼蟲,那此事肯定另有蹊蹺。


    不得不說,項瓊的辦法立竿見影,裴風直接投降,他將整件事前因後果原原本本講了一遍,事無巨細,就連他在高朋樓門前遇到羅崢時的心理活動都講出來了。


    項瓊越聽臉色越凝重,甚至在二人周圍設下數道禁製,以防走漏風聲。


    “我當然不是說項瓊姐你不君子,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嘛,蘇酥她們可是經過浩然鍾檢驗過的君子,所以…呃,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隻要項瓊姐你能保證馬師弟不會將此事外泄,我就給他一次機會。”


    “你做的沒錯…但你也沒做對……”


    “我知道我應該相信你……”


    “我的意思是,你從一開始就不該向外人顯露出天酬羅,不過……這樣吧,還是用你之前的方法,你給我師弟一個機會,我則欠你三個人情,日後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項瓊姐,你言重了,要不你就欠我一個人情吧,以後若有麻煩,定當叨擾。”


    ……


    項瓊告訴馬晟,裴風剛剛拿錯了袋子,現在的袋子才是裝靈寶的。隻不過她已經要了裴風一隻蠻蝶幼蟲了,不便再要他的靈寶,而且反正這靈寶也是要給馬晟的,不如他自己去拿。


    馬晟從天酬羅中拿出一支金鞭,不愧是父子倆,其父馬文的得意法寶是開山鞭,馬晟獲得的是禁神金鞭,專攻人神識。


    “呀,想不到這金鞭竟然與馬兄如此般配,它一直不肯讓我煉化,難道是為了等你麽?”


    馬晟自然不知道自己師姐和裴風達成的默契,他此刻正傻笑著看著手中的金鞭,一臉的愛不釋手。


    這前前後後折騰了半個時辰,項瓊不愧為馬文的弟子,她讓裴風日後仿照天酬羅的樣子,多做一些同款的袋子,外麵用薑蠶絲古秦錦,薑蠶絲防潮防腐,不少高級的刀劍器道靈寶都會用此來包裹保存。內襯用夏國的黑紋綢,黑紋綢有隔絕神識的效果,但隻有夏國的黑紋綢才有天酬羅內襯的手感。


    項瓊師姐弟倆走後,裴風連忙下樓去找賀邡賀陶姐弟倆,讓他們二人等這麽久,裴風心中著實過意不去。不過他二人倒並不如何不耐煩,反倒是聊的起興,裴風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在討論郭竹當代掌門是否有什麽深層含義。


    裴風正好撞見這個話題,他自然也有些猜測:“你們想啊,掌門現在讓位,不就是告訴大家她準備衝擊分神期了麽,也就是說要準備動手滅徐莞了。”


    “這還用你說,我們是問,為何讓郭師姑當掌門,會不會是美人計……”


    “你瘋了吧,拿連葉樓掌門去施美人計,你可真夠下血本了。”裴風否定了賀邡的奇思妙想,頓了一會才說道:“徐磅那小子不是覬覦郭師姑的美貌麽,他仗著有徐莞做靠山,肆無忌憚,掌門讓郭師姑當代掌門,應該是有這種考量的。這樣一來,還可以麻痹徐莞。”


    “這怎麽麻痹,難道是告訴徐莞老兒,郭師姑已經是一派掌門了,你好好管管你孫子,讓他收斂點……好像有點意思。”賀邡隨口一說,竟然就這麽說通了。


    “不錯,這樣做徐莞便隻當掌門讓他碰了個軟釘子,完全不會想到掌門已經懷疑他,並且準備除掉他的。對了師兄,那個鐵風王鄭劌他們……”


    “什麽鐵風王,鐵鄭風是他的諢號,鄭風可是千年前臭名遠揚的采花大盜,隻不過鄭風生的瘦小,這王劌與那鄭風算是一丘之貉,但是體形生猛,所以才叫鐵鄭風。”


    “這種人真惡心,這種諢號可有夠丟人的,他居然還不以為恥,磕頭蟲都比這好聽。”


    “啥磕頭蟲?”


    “沒啥,之前跟郡主發誓的時候說過,師兄,你又把重點攪混了,我們要去找那幾個家夥報仇。”


    就在這時,裴風忽然聽到屋外有人問經樓的弟子:“這位師弟,請問裴風兩兄弟住在哪?”


    裴風大驚失色,連忙給賀邡賀陶傳音:“董奕董師姐來了,陶陶姐,全靠你了,師兄你隨機應變。”傳音結束,賀陶連忙掐訣,變成裴風的模樣,衣服則變得與裴風稍稍有點差異。裴風將金毛猞猁召了出來,不等它開口,裴風便將它嘴堵上,而後傳音告訴它,董奕來了,金毛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混口飯吃。”裴風同時傳音給賀陶與金毛,讓他倆一齊開口。


    董奕來到賀邡房門前,禮貌的敲了敲,賀邡麵不改色的前去開門,開門的瞬間,“裴鳳”開口不出聲,金毛出聲不開口的道:“哥,試練上你弄到倆靈寶,你就分我一個吧。”


    此時賀邡看到來人是董奕,“驚訝”的道:“董師姐,裏邊請,裏邊請,本來應該是我師弟去迎接你的,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董奕見門開,便往屋裏瞧,果然看到了裴風二兄弟,心中頓時安定下來,於是略有歉意的說道:“其實是我唐突了……”


    “裴鳳”見到董奕後,滿臉驚喜的道:“奕兒…師姐。”


    裴風按下“裴鳳”,而後一臉歉意的說道:“董師姐,舍弟無禮,讓您見笑了。”而後又厲聲嗬斥道:“我說了多少遍,讓你不要再糾纏董師姐,怎麽,見到董師姐你就忘了,那我跟你說那麽多有什麽用?”


    “裴鳳”低聲說道:“哥,我知錯了,董師姐,之前都是我不對,不知好歹糾纏於你,還望師姐恕罪。”


    董奕笑了笑,而後正對裴風說道:“裴師弟如此苦口婆心,我便放心了……想不到你二人樣貌如此相像,但性格卻天差地別,我以前聽說雙胞胎性格也是類似的,想不到……”


    “讓師姐見笑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師姐請坐。對了,此事還需酥酥姐見證一番。”董奕坐下後,裴風給蘇酥打去了一張傳音符。


    “咳咳,聽雪中仙說,你讓她送我晉級,聊表歉意……”


    “確實如此,其實當時真的是羞於啟齒…好在酥酥姐並不在意,而且當時她也有傷。”


    “仙子受傷了,嚴不嚴重啊?”董奕倒隻是隨口一問。


    “神識受創嚴重,好在我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裴風提醒賀陶,適當露出一個猥瑣的表情,賀陶是又羞又氣,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也隻得照辦。


    此時賀邡也不甘寂寞,他對著“裴鳳”說道:“你哥不舍得打你,我可舍得,事到如今你還敢……”


    裴風都快看傻了,也不知道賀邡是公報私仇,還是即興發揮,不過好在董奕條件反射般出手攔下賀邡,要不然,賀陶可就慘了。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片刻,蘇酥來了。進屋之後,她便挨著裴風,坐到他與董奕之間,裴風對此還有些不解,而蘇酥解釋道:“董姑娘莫怪,我實在不想坐在裴鳳身邊。”


    裴風心道,那你可以坐在師兄和董奕之間啊,不過他倒不會真的說出來。


    “好了,有師兄和酥酥姐作為見證人,我們兄弟倆在此鄭重的向董師姐道歉,一點薄禮,還望師姐笑納。”裴風打開天酬羅,本應該是他和“裴鳳”一起撐開天酬羅,然後讓董奕來拿謝禮,但卻被蘇酥劫了胡,她貼著裴風,同他一起撐著天酬羅……這個舉動讓董奕手臂猛地顫抖一下,而後故作不解的問道:“你們這是?”


    “師姐勿怪,謝禮就在袋子裏,這袋子是我特意訂製的,用來儲存一些靈寶和活物的。”


    “你這袋子裏裝的是靈寶?”董奕驚訝的問道。


    “師姐自己看吧,還望師姐勿嫌禮輕。”


    董奕將手伸進天酬羅,霎時間臉上便浮現一抹喜悅。


    “這甲子釘自動認主了,師弟,這…你這份大禮可……”這甲子釘共六十枚,可隨人心念化作任何模樣。董奕一時間不能自已,這甲子釘對她而言,非常的契合,進可攻退可守,彌補了她的一些短板,本來今年參加靈寶試練,她並沒有信心斬獲靈寶,但在蘇酥的禮讓下,她最終收服吞雲壺,隻是吞雲壺器靈並不完全認可她。


    “師弟,溫毅亭是你我第一次見麵麽?”董奕忽然盯著裴風問道。


    裴風立刻意識到,董奕可能在懷疑當初在望風崖獲得天階甲等認可度的並非是“裴鳳”,想來應該是當時蘇酥的態度。


    “抱歉師姐,當時在溫毅亭我沒有說實話,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望風崖,後來也是怪我多嘴,把你在那裏的消息告訴了我弟弟,所以……”


    “無妨,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還要多謝你的靈寶,多謝仙子將吞雲壺讓與我……”


    “董姑娘,其實當時我受傷很重,即便裴風沒有這個要求,我也無力與你爭奪,好在裴風及時趕到,我還在他懷裏睡了一覺……”蘇酥這般說,裴風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她這是防止董奕將裴風放心裏,畢竟之後裴風還要針對徐莞。所以,裴風並沒有反駁什麽了,甚至沒有解釋。


    董奕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但轉瞬即逝,隻是此時氣氛尷尬,董奕隻得提出告辭,裴風連忙讓“裴鳳”發誓不再騷擾董奕,而後才將董奕送了出去。


    董奕走後,賀陶變回原樣,裴風連忙躬身道謝,並承諾短時間內,定將明兩知竅丹奉上。至於蘇酥,她倒是不需要裴風道謝,裴風幫她不少忙,這次就當還一次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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