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從穀豐回來後,歌舒瑤便決定去古戰場了,隻是現在她要向父母辭行,所以回皇宮後,裴風與焦循回到住處,她則去後宮去見父皇母後了。裴風反正無聊,便與焦循在石桌旁邊吃邊聊。


    “師父,這一路要麻煩您了,您之前肯定沒想過會帶我和師妹去古戰場吧,就一個醉翁仙釀不值得你這麽不辭勞苦。”


    “老夫倒是無所謂啊,你小子能讓仙池如此,老夫也樂得成全你們倆,看來老夫還真沒說錯,你自有本事贏得……”


    “師父,您老打住吧,我們之間是純粹的師兄妹情誼,要不是怕您擔心,我帶著師妹去那邊也不會有啥危險。”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讓你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看扁了,不說這些了,我們此行一路向南,到望雲湖……”


    “望雲湖,怎麽那麽耳熟,暮雨樓麽?”望雲湖裴風聽著耳熟,轉頭便想起這是焦循在詩會上出的題目。


    “歸燕樓,你就記著個暮雨樓了。”焦夫子雖是責備,但語氣中卻有著欣慰,穀豐一行,他對裴風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觀。這小子平日裏看著不正經,但正經起來卻往往出人意表。


    “我們去那…你是去見好友麽,還是說您有渠道可以買到夜影魍魎碎片,或者是那邊有專門捕捉夜影魍魎的傭兵隊?”


    “你不要想太多,望雲湖附近便是古戰場,隻不過那邊的古戰場在商國境內,另外,歸燕樓常有文人雅士會聚,你師妹肯定喜歡那裏的,到時候你再出出風頭,為師臉上也有光。”


    “算了吧,我能出什麽風頭,隻要能不給您丟人,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師父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肚子裏那點墨水,早就榨幹了,要不我去歸燕樓後廚露一手如何?”


    “嘿!也不是不行,到時候啊,也讓那些文人雅士作詩歌頌一下你的廚藝,然後你風風光光回仙客來,到時候你這生意豈不是紅紅火火,老夫給你題的匾額,眾才子給你寫的菜單,普天之下,誰想嚐嚐你的手藝,沒點身份都不行。”焦夫子開起了裴風的玩笑,這倒讓裴風有些臉紅。


    “還是算了,等師妹回來我們就出發吧,其實我都有點後悔帶師妹一起去了,雖然有您在,我有信心不會讓她傷著……”


    “小心一語成讖,擔心這擔心那的,私下皇陵,圍剿徐莞,我可沒見你小子怕過什麽,老夫照顧仙池,你照顧好你自己就是了。再說了,我們就在古戰場邊緣活動,能有什麽事。”


    “我得再準備些符篆,尤其是追月符,對了師父,你這袖裏乾坤能不能教教我啊,我看著挺眼饞的。”


    “此術要元嬰期才能學啊,估計過個幾年你就可以學了。”裴風聽罷,隻得歎了口氣,他半年前結了金丹,若想結元嬰,確實還要幾年才行。


    “你那小貓兒不喂了麽,就咱們師徒倆吃,是不是有點浪費了,還是說,你準備給仙池留點剩飯剩菜?”


    “金毛現在吃飯都不出來了,隻讓把飯菜收到儲物空間,您老擔心它幹嘛,等它肯認主於我的時候再關心不遲。”


    過了兩個時辰,天色漸暗,看來今晚是走不了了,裴風收拾了碗筷,與焦夫子各自回屋了。


    歌舒瑤此時仍在後宮,隻不過在陪父母用膳,大哥歌舒齊、大姐歌舒晴也都在一旁,歌舒康隻有一位妻子,便是歌舒晴幾人的生母,德歆皇後,一直在數落這父女三人。太子歌舒齊最近出訪夏國,一是感謝夏太子在救歌舒柔時出手相助,二來也是加深兩國之間的關係,大澤雖未與夏國結盟,但其與流沙離心離德,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與夏國交好倒也沒什麽。話說回來,歌舒康、歌舒晴、歌舒瑤父女三人,一直把歌舒瑤準備去古戰場的事情瞞著德歆皇後,此時她如何能不動怒。歌舒康也希望妻子能把此事鬧大,這樣一來,去古戰場的事情也就可以再從長計議了。畢竟他能答應此事,完全是因為裴風的功勞不小,而裴風又是好意,所以才不好拒絕。


    席間,歌舒康悶聲挨罵,歌舒齊悶頭吃菜,歌舒瑤默不作聲,隻有歌舒晴在為裴風和歌舒瑤做擔保,她是知道裴風的本事的,還將裴風贈歌舒瑤桃林境傳承信物、金光月夢紗的事情說了出來,以及歌舒瑤從桃林境中傳承到奪魂之術,連她自己都招架不住。


    德歆皇後從最初的不耐煩,漸漸的變得好奇起來,尤其是平日裏飛揚跋扈的大女兒為裴風辯解,而她原以為會為裴風辯解的小女兒居然露出了小女兒姿態,這讓德歆皇後對裴風的好奇更加重了,她忽然鳳目圓瞪,對著歌舒康吼道:“你這老不正經不會是把咱們這倆女兒都許給那裴風了吧?”


    歌舒康並沒有做聲,此時歌舒齊卻不合時宜的說了句:“我看行。”德歆皇後一腔怒火全都發泄在他身上了,這下好了,這對父子都默不作聲了。


    “瑤兒,你說,有沒有這回事兒,我不管這裴風是何人,也不管你爹怎麽對待你們,還有娘在呢。”


    “母後,您多慮了,裴風隻是我師兄,下午我們跟你講的那些事情,都是師兄做的,他想讓我去古戰場,是為了快速將夜影魍魎催熟,而且一路有夫子同行,我們又隻在古戰場邊緣探索,不會有事情的。”


    “所以,你父皇沒有把你許配給裴風,你們說了一下午的那幾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你這老不正經的想什麽呢,這樣的少年俊傑你不快用你女兒拴住,你等著找神仙當女婿呢?”德歆皇後的態度轉變之快、之自然,讓一眾兒女大吃一驚。


    “娘,您這下手慢了,二叔他……”歌舒齊忽然開口,隻是還未等他說完,便被德歆皇後搶去話頭道:“不會吧,你二叔把柔丫頭許給那裴風了?柔兒才回來幾天啊?”


    “娘,是柳貴妃…柳貴妃您就別打岔了,認裴風當義子了,裴風現在跟我們算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他也是姓裴的啊,再說了親上加親啊,你們可別騙我啊,你們下午說的真是同一個人?”


    歌舒齊與德歆皇後的性格很像,也是唯恐天下不亂,他繼續起哄道:“我們說的肯定是同一個人啊,就看您能不能幫忙,把大澤駙馬也變成同一個人了。”歌舒康聽後直咳嗽,直到他咳的臉色漲紅,德歆皇後和歌舒齊才注意到。


    “之前不是說被…被那裴風的丹方治好了麽,怎麽又發作了。”德歆皇後埋怨道,歌舒康受傷這段時間,都是她在照顧。她雖然看起來有些彪悍,但照顧歌舒康時,卻是無微不至,當然,罵歌舒康時也毫不留情。


    歌舒康給了德歆皇後一個眼色,而後夫妻二人回了後堂,在場隻有歌舒齊沒看出歌舒康是裝病,若非是歌舒晴攔住,他便要跟進去查看歌舒康的狀況了。


    “夫人啊,此事別再提了,我已經問過夫子了,裴風這小子誌不在兒女私情上,下午這些事你也聽到了,若這些事是我幹的,你會安心麽……別打別打,我不是說你善妒,而是裴風這樣的人啊,我們留不住的,我之前還指望你把事情鬧大呢,讓這小子多許給咱們一些條件,不過現在看來,夫人也被這小子折服了吧。”


    不多時,德歆皇後從後堂走出來,告訴三個兒女:“你們父皇身體不適,你們幾個就先回吧,瑤兒你明日再出發吧,今天天色已晚,既然裴風誇下海口保你無恙,那就隨你吧。”


    歌舒晴、歌舒齊和歌舒瑤紛紛告退,路上歌舒晴還詢問歌舒瑤都需要些什麽,她會盡量幫忙備齊,歌舒瑤搖了搖頭,隻說一切都準備齊全了,而且裴風也說過,一個月內肯定會回來的。歌舒晴見狀便也不再多說什麽了,裴風當初在沒有司馬炅,沒有龍玖,而且體內靈力不足還帶著歌舒柔和歌舒嬌的情況下,直麵夜影魍魎,都能撐到龐鴻出手,此番有焦夫子同行,隻要不深入,肯定不會有問題的。何況,誰說歌舒康不會暗中派人保護女兒的。


    次日卯時,焦循、歌舒瑤和裴風就這麽出發了,隻是沒人相送,這倒是讓裴風有些疑神疑鬼的,他還以為歌舒瑤是偷偷跑出來的。不過既然都出來了,那斷然沒有回頭的道理。


    焦循祭出點睛,裴風忽然詢問起焦循是否有普通飛劍,這一路上,裴風可以幫他改造一番,焦循將點睛交給裴風,而後說道:“這點睛雖是我常用的法寶,但其本非靈寶,隻是多年跟我有了些靈性罷了,你且放心改造,這點睛距離通靈還遠著呢。”裴風聞言卻麵露難色,他有些局促的說道:“師父,那誰禦劍帶著咱們啊?”


    “這不是還有瑤兒麽,你給她改造了飛劍,真當我不知道啊,老夫當你師父多久了,也沒見你有什麽好事想著我。”


    “咳咳,我這不是怕師父禦劍飛太快,受了風寒麽。”


    歌舒瑤祭出飛劍,將焦循和裴風帶上,而後向著雲夢方向飛去,遁速比之焦循,差上很多,但比之同階修士,卻要快了一倍。而且飛劍之中被裴風鐫刻了小型聚靈陣,飛起來比之前還要節省靈力。


    裴風認真的在點睛中鐫刻陣法,除了提高禦劍速度和聚靈,裴風還刻了一道清心符,若焦循再喝多,握住點睛便會清醒過來,至於焦夫子會不會醉後舞劍,那裴風就不清楚了。


    兩個時辰後,裴風鐫刻完成,此時已經飛出了兩千六百多裏,已經飛到摘雲架南段,雲夢境內。焦循祭出點睛,將裴風和歌舒瑤接到點睛上,飛速的向望雲湖飛去,焦循能明顯感覺出自己禦劍速度變快了,而且還有種神識清明的感覺。


    焦夫子全速禦劍,一個半時辰便到了望雲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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