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這冷幽香長什麽樣啊,還有當初你是怎麽幫他抓到的方家小姐啊,您給兄弟說說,聽的我百爪撓心的。”裴風還在繼續套話,王劌也似乎沒意識到這些。突然,王劌一把抓住裴風,卻見裴風有實形,他低聲道:“想抓冷幽香的人很多,我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若是我現在處於幻象之中,與我聊天之人是沒有實體的,這都是經驗之談,兄弟且長個心眼兒。”說罷,王劌將他所見過的冷幽香的形象打入裴風神識之中,王劌傳遞給裴風的這些影像,這冷幽香就是一位風姿綽約的美人,除了目光有些滲人,好在王劌也見過冷幽香卸妝後的樣子,倒也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大哥,這真的是男人麽,怎麽看著讓人臉紅心跳的?”王劌聞言哈哈大笑:“兄弟日後采花前千萬甄別一番,別采了個帶把的菊花。好了,我再跟你說說他擄人的手段,第一種,英雄救美,他會先讓我等先出手,將人搶來,而後他以女人身份出現,將我等趕走,哪有姑娘會對一個救了自己的女人起疑心啊,然後,自然就被抓了。還有一種,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被他收入群芳譜的美人兒,便會對他死心塌地,她們出手幫忙拐騙其他美人兒,你想想,哪有姑娘會對一群像自己一樣美的人有戒心?我要是女人,我都害怕,他這一身本事啊,全都用來采花了……”


    不多時,裴風從夢境之中醒來,他將所得信息悉數告知於項瓊,不過他有些疑問,為何馬文和項瓊不直接讀取王劌的記憶。項瓊搖頭道:“他深陷夢境,記憶混亂,很難找到有用的信息,一般來說,即便是在人清醒且配合的狀態下,也很難讀取其很久之前的記憶,這種方法隻能讀取近期的記憶,不過這次你立頭功了,我去告訴我師父去……”


    “項瓊姐,抓捕冷幽香的事情你應該不會出手吧,你也知道的,他那群芳譜專門對付姑娘家,再說他實力那麽強……”裴風不無擔心的道,項瓊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算你小子有良心,放心好了,此事輪不到我出馬,說不定還會驚動修仙仲裁院,有那些前輩出手,你無需擔心。”裴風聞言點了點頭,而後便跟著項瓊出了牢室,項瓊去匯報進展,裴風回到住處。冷幽香的事情算是有些眉目了,裴風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來,不過王劌等人也絕不能姑息,而且據王劌夢中所言,他采花即摧花,這等人更是可惡,如今看來,即便是冷幽香伏誅,也會有其他的采花大盜出現。


    裴風不再去想那些東西了,不過此時他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若是喬婉遇到冷幽香……不過想到一半裴風便知道結果了,冷幽香一身本事全是用來對付姑娘家的,喬婉本身實力便不強,她怎麽可能是冷幽香的對手。但轉念一想,裴風又怕冷幽香遇到喬婉,畢竟這二位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萬一撞在一起,狼狽為奸,那可就不好辦了,喬婉為冷幽香拐騙姑娘,冷幽香幫喬婉抓風月奴仆,想著想著,裴風竟然背脊發涼,鰓鰓(喜)過慮的頻頻回頭,生怕戴帷帽和男扮女裝的兩道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後,自己嚇自己,他也是有一套的……


    當天傍晚,皇宮夜宴,主角三人,歌舒瑤、焦循和裴風,一來是他們平安歸來,歌舒瑤更是實力大漲,二來,三人助修仙仲裁院剿滅了魔屍蕈王,此消息已經在各國皇室之中傳播開來。倒不是修仙仲裁院信息封鎖的不嚴密,而是這消息來源是涼國皇室,畢竟此事涼國皇室也參與其中。隻不過席上,裴風與歌舒瑤互相謙虛,皆稱是對方的功勞大,這倒讓席上眾人交頭接耳起來,不少老家夥笑嗬嗬的悶聲吃菜,宴席氣氛一時間竟然古怪起來。好在此番再無他人為難裴風了,他也樂得清靜,隻是時不時與歌舒瑤低聲聊兩句。


    宴席將至尾聲,馬文才姍姍來遲,他來得晚,自然是因為冷幽香的事情,他低聲傳音於歌舒康與歌舒泰,二位君主聽後龍顏大悅,當即便將此消息公布出來,隻不過馬文素來謹慎,他所說的東西並不比裴風知道的多,他這半日讓心腹帶著冷幽香的畫像到那些有姑娘失蹤的地方走訪,已經有不少人稱見過畫像上的人了,如此一來,冷幽香的樣貌便不再成問題了。隻是另一件讓馬文頭疼的事情是,冷幽香的實力太強了,尋常人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不過,宴席上這些喪氣的事情不便說,馬文也就沒有去掃歌舒康和歌舒泰的興。


    宴後,歌舒康和歌舒泰都沒再留下裴風和歌舒瑤,因為昨日歌舒瑤已經將這一個月的經曆講了一遍了,雖然隱去了一些裴風的秘密,但整體上把能說的都說了。


    歌舒齊見歌舒晴遲遲未動,便詢問原因,此時歌舒晴忽然說道:“你不覺得把裴風留下更好一些麽,你看小妹與他在一起時,那小子三言兩語就把她逗笑了,我怎麽就沒覺得他的話有多好笑。”歌舒齊愣了愣,然後說道:“你要是也覺得好笑了,那還了得,你倆年齡……誒,姐,你別動手啊……”


    回住處的路上,歌舒瑤告訴裴風,翁佳已經醒了,隻是她如今情緒比較糟糕,所以歌舒瑤提議明日去龍王潭探望一下她,裴風欣然應允,而後接著說道:“師妹,以後這種事情你就不用征求我的意見了,隻要是出皇宮,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要不像這樣久居深宮,我也會變憂鬱的。”焦夫子直說裴風沒個正行,他要是能憂鬱,那絕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次日清晨,裴風與歌舒瑤啟程去龍王潭,焦夫子和裴琥不在,這一千裏路,師兄妹飛了近半個時辰,二人來到龍王潭門前,薛老先生早就派水宓在這裏等候了,不過歌舒瑤此行戴了麵紗,倒不怕再有弟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了。


    路上,歌舒瑤向水宓詢問翁佳的狀況,水宓一臉擔心的說道:“師姐的情緒很糟,她身體上的傷病已經痊愈了,隻是心裏的心病不容易治愈,她現在終日自暴自棄,師父怕她有失,便一直將她關在房裏,還有,師姐現在在屋內是一絲不掛的,而且有些放浪形骸,裴師弟還是不要進去的好。”裴風聽後臉色一紅,連忙點了點頭,停下了腳步。


    裴風這般呆呆的站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總之已經到了龍王潭了,不如到潭邊看看,如今龍玖完全認主於他,說不定可以說動龍玖帶他到潭底再挖出幾件寶貝呢。裴風在門內大搖大擺的走著,竟然沒人阻攔,裴風倒是沒在意,隻當是這裏的人都認識自己了。這點他顯然是自作多情了,上次在山門遇到的那位男弟子能不能記得裴風都不一定呢。


    到了潭邊,裴風遠遠的便看到潭水之中有一人,看背影,似乎是個姑娘,裴風連忙轉過身,他也不打算用神識一探究竟,萬一是龍王潭女弟子在這裏洗澡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裴風放輕腳步,灰溜溜的溜走了。隻是潭中之人早就發現裴風了,一條白綾從其手中射出,將裴風纏住,裴風連忙祭出隱鋒,向白綾砍去,但隱鋒透綾而過,這白綾竟如幻象一般。驚愕之間,裴風又被捉回到了潭邊,那姑娘已穿好衣服,而後以清冷的聲音說道:“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此地?”


    裴風俯身趴下,額頭貼在地上,雙目緊閉的道:“在下裴風,今日與師妹……仙池殿下來貴派探望翁佳師姐,因翁佳師姐現在不便,所以我就沒跟過去,此番來潭邊,也是想著故地重遊,不想誤觸仙子,還望姑娘海涵。”


    “你都看到了?”這姑娘冷冷的道。


    “看什麽?在下什麽都沒看到啊。”裴風這才意會這姑娘的意思,連忙解釋道,但這姑娘卻冷哼一聲道:“什麽都沒看到,那你怎麽知道我是女兒身的?”裴風心中疑惑,難道這是個男的,隻不過是長相陰柔,身形纖細,聲音清婉,便側過頭看去,但見冰肌玉骨鑄寒顏,纖眉顰蹙妙目圓,青絲垂露素綃透,清潭水冷皺金蓮。卻是這姑娘見裴風還敢偷看,一氣之下,一腳踩在裴風臉上,裴風連忙解釋道:“誤會,誤會,剛剛聽姑娘話中的意思,似是說你不一定是女的……唉呀哎呀……”裴風這一解釋,卻被人家又用力的踩了兩腳。其實若是平時,裴風絕對不會懷疑人家的性別,但自從他知道冷幽香男扮女裝,不辨雌雄之後,他幼小的心靈出現了一些裂痕,瞬間對所見所聞不那麽相信了。


    “姑娘,天地良心,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我是呃……看…看到你背影了,我是覺得像是一位姑娘,所以就連忙離開了,我都沒敢用神識確認,之前我也是心裏想著其他的事,所以沒注意潭中的情況,嗚……”那姑娘將裴風的嘴用白綾纏住,而後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裴風自然有餘力掙脫束縛,但又怕壞了皇室與龍王潭的情分,這才沒有掙紮。不過此時裴風還能以傳音來解釋,並且願意發毒誓,自己真的什麽都沒看見。誰知裴風越解釋,這白綾捆的就越緊,最後無奈,裴風隻得聽天由命了。可笑他昨天還在為了得到冷幽香的下落絞盡腦汁,今天就被人家當淫賊抓了。裴風心中也是苦悶,這潭水不是公共區域麽,怎麽變成此人私家浴池了,這姑娘不會是薛老先生的孫女吧……裴風一通胡思亂想,最後倒也見到了薛桐。裴風連忙傳音給他,但卻見其麵露難色,裴風心中一顫,壞了,自己似乎是惹到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了,竟然讓薛老先生都有些難堪。


    “薛老先生,請問你是有什麽為難的麽,還是說這登徒子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這姑娘的話全是裴風所想啊。


    “嗬嗬,聖女閣下言重了,這裴風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但他也絕不是什麽登徒子,想必這其中必有誤會。”薛桐斟詞酌句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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